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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自由而崭新的棋 ...

  •   六十

      现代大型围棋比赛有个规则是:国内外记者只能留在对局室中前15分钟,在15分钟里必须完成为棋手拍照留念的任务。这是全世界都默认的规则。

      对局室里,佐为执黑,在棋盘上下出三之三和星定式后,雪亮的镁光灯一度在两人的脸上闪烁,“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不断,如同疾风雨点,淹没了两人下子的声音。

      当绪方在思考如何下后一手时,15分钟的摄影时限到来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记者们都自觉带着摄像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对局室。

      出门前他们都没有交谈,直到掩上对局室的门,肤色各异的记者们才用英语在走廊上交谈起来。

      “sai和绪方老师的第一局棋赛果真名不虚传!看看这两位日本棋手的气势,真不枉我们特意飞来日本一趟。” 走廊上,一名金发碧眼的欧洲记者说。

      “sai一出现,听说报名参与我们美国围棋联盟的棋迷也增多了。” 美国记者说。

      “他们的和服礼服可真漂亮。” 一名印度裔记者也赞叹道。

      “我们快点去看大盘解说,我同事传来短信说,下面塔矢五段和sai的学生进藤三段都在发言。要是他俩同时解说sai的第一场棋赛,并且在大盘前吵起来,我们可就有得播了。” 韩国KBS电视台的记者道。

      “我们快去看,他们是日本棋院的少年双子星,塔矢君更是有史以来打进本因坊战最年轻的棋士,五天后,就是塔矢君和桑原本因坊的七番赛第一局了……” 新加坡记者说。

      记者们议论得热火朝天。

      对局室的裁判长出来了一下,本想提醒他们佐为的定段赛正在进行,请他们肃静,但又不忍扫了他们的兴。

      因为,日本棋院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sai的三场公开定段赛的热度高涨,弄得像足球世界杯一样,对局室里的棋院理事和裁判长既惊喜、又感慨。

      “在这个世界上,这是只有sai才能办到的事情。” 人们都看着佐为,敬佩地想。

      再看对局室里的绪方和佐为,显然没有受到记者的交谈影响,都望着盘面,脸色依然严肃。

      都说日本棋手一下起棋来,就算外面战火连天,也影响不了他们,比如著名的“原爆下的对局”——此刻的绪方和佐为也不例外。

      终于,棋院出版部的天野先生和古濑村记者也向裁判鞠躬离开,而走廊上交谈的记者们也搭乘电梯到了楼下,对局室总算安静下来,静得连佐为和绪方拿起棋子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深奥幽玄” 的卷轴旁边,剩下对局的棋士、记谱人员和裁判长,以及袅袅的茶烟。还有两台大型的黑色摄像机,一架高悬在空中,一架在侧,它们忠实地记录下现场的情形和棋盘上变幻的局势,把赛事画面传向楼下的大盘解说会场屏幕——传向全球棋迷的电视机。

      ##

      “哇……真令人印象深刻!媒体记者一离开之后,对局室里的气氛很明显变庄重了!” 古濑村离开时最后瞥一眼对局室。

      佐为背对着门口端坐在棋盘前,抬手敲出清脆的金石之音,响彻宏伟的世界。

      从古濑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只能看到佐为的立乌帽、水紫色的长发和绯红宛若朝霞的礼服,还有抬起落子如蝶翩迁的衣袖。

      藤原老师真美啊,仅仅是这么看就像一幅华丽的大和绘了。古濑村沉醉地想。佐为是真正典雅的君子。

      “进攻一旦开始后,对局室就会变得杀气腾腾了,高手的对局都是这样的。我们在前15分钟里拍出的照片,不足以记录下对局的巅峰时刻。真正祭出杀招的时刻,大概只有棋盘前的老师才能见到吧。” 天野先生说。

      天野和古濑村面向落地窗等电梯。玻璃幕墙外,金红色的烈日在蓝天高悬,云烟滚滚,万物都臣服在脚下。

      “我突然有种……梦想中的一刻到来的感觉。” 古濑村感叹道,“日本围棋再一次崛起了吗?我们会再次迎来江户时代,不,比江户时代更伟大的围棋盛世吗?”

      “会。” 天野先生的声音里有神往,“四年前,在塔矢亮、进藤光成为职业棋士之后,我就觉得日本围棋是有希望的,而现在,我们又迎来了sai。我有种预感:sai加入棋院后,全日本肯定会焕然一新,千禧年后的平成时代会再次回到‘全民下棋’的日子。”

      古濑村被天野先生说得心情激动不已:“这大概,就是神明让sai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意义吧。”

      ##

      佐为VS绪方进行到一小时。与楼下大盘解说会场沸腾的、人们争相发言的气氛形成对比,高空对局室里的所有工作人员谁都不言语,记谱的棋手只是忠实地往电脑上记谱。气氛甚至显得有点沉闷。

      这就是典型的顶尖高手的对战,一开始,光鲜体面、云淡风清,棋手在棋盘两边坐下猜子前还在谈笑风生,但是下了几步棋之后,双方都亮了剑,刀刀见血的战争的气氛已然弥漫,一切平静都变得岌岌可危,连照射到玻璃幕墙里的阳光也失去了应有的温度。

      围棋是竞技体育,所谓竞技,就是你死我活的决斗。棋盘两边,一位是当今日本棋坛的五冠王,一位是二十一世纪的网络棋神,可想而知,他们的棋战比头衔战的七番胜负局还要激烈。

      这是佐为本人的三场定段赛,但是NHK的人早已放话,这三场赛事,每一场的胜者奖金有100万日币,这和职业围棋频道的广告收入是成正比的——大家都估计佐为会三盘全胜,但如果佐为输了任意两场,日本棋院会重新考虑授予佐为”名誉九段”的荣誉。可以肯定的是,佐为不会像初段棋手那样要从手合赛打起。

      开局后第一个小时,佐为下出几手意想不到的棋后,绪方的脸变苍白了,汗水从他鬓角滴落。

      老实说,佐为用不被现代棋士看好的三之三和星定式开局,这不是绪方熟悉的sai。从第一手棋开始就打乱对方的脚步,与其说这是sai下出来的棋,倒不如说这更像是年少轻狂的进藤光下出来的棋。

      不过,和平时的sai不同,这才能凸显绪方多年的等待和他们这一局的价值。绪方又想。

      紫色的长发和绯红的礼服衣袖垂散在洒满日光的地板上,佐为在棋赛中对弈的时候,俊美的脸上,表情完全不似往日随和,由于太强势,甚至给人感觉有点冰冷。

      抱着互相试探的心情,他们又对弈了几手,“啪啪”声在高空对局室里回响,像金戈相击的声音,又像遥远时空里传来的回音。

      被誉为“现代秀策”的佐为,在他世界上的第一场公开赛下出本因坊禁止的“鬼门”,不能不让人遐想万千。

      先不说这是一手有明显的致敬性质,这手三之三本身,一下出来便是对本因坊一门的挑战。

      这一手棋,象征着佐为改变现代围棋的野心吗?在场人无不猜测,然而,佐为脸色依然沉静。

      “真是礼数周到的君子啊。但sai这几手棋果真这么简单,只是为致敬而致敬吗?” 绪方不敢掉以轻心。

      第一手三之三虽然足够有戏剧性,却绝不是好棋,反而可以说是一步坏棋,因为,它从开局就给对方创造了一道外势,而且落子离中腹疏远,相当于把实地预先拱手瓜分,让利给白棋。

      为什么要从一开始就让利?望着棋盘对面气势凛然的佐为,绪方不可避免地动摇了。内心的动摇来得比想象中要快,但或许佐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绪方下了最正确的小目。这是绪方在塔矢门下学到的,在不确定对手意图的时候,下出最不容易出错的棋。

      佐为继续下,礼服衣袖随着他落子的动作飘扬,如绯红的花。绪方专注地看着,之后佐为下的几手棋,都意在边角,不急于进攻中腹,很有佐为自身的秀策流注重实地的特色。那个网络上深邃而幽玄的sai又回来了。

      两人都开始进攻了,你来我往数十子,绪方意在必行。突然,佐为没有理睬绪方的攻击,又在中央下面落下意外的一子,这是现代才出现的新棋招,在九十年代的棋书中被记为“大雪崩内拐定式”。

      ##

      “大雪崩内拐定式” 一出,大盘解说会场的人们都发出阵阵惊呼,包括亮也没忍住,捂住嘴巴喊了一声,幸好亮那时没开麦克风。

      就在二十分钟前,亮才在台上预测,佐为会如何应对绪方的上一手白棋,甚至在对应的位置放上一排磁铁棋子解说,把“小飞”、“连扳”等不同的位置逐一讲解了一遍。

      亮有过不少大盘解说的经验,讲棋时清晰易懂,台下所有观众都点头称是。

      亮说完后,光在台下补充道:“塔矢,除了你讲到的几手棋之外,还可以下‘跳’。”

      亮闻言,会意地点头,在台上摆棋子道:“进藤提到的也是解法的一种,但以藤原老师的风格可能不太会这么下,我认为这有点轻率,破坏了棋形的整体性,会进一步——”

      轻率?光跳起来,脱口道:“塔矢,这四年来我说过很多遍了,棋形没那么重要!效率才重要。”

      亮眉毛一挑,但仍是克制地说:“进藤,藤原老师也说过棋形的美感和整体性相当重要。你知道吗,秀策的棋之所以为人称道百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你在说什么呀。” 光不耐烦地打断亮。亮居然拿佐为的话和秀策的棋谱来压制光,可想而知,这即将变成亮对付光的“杀手锏”,光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

      “总之,我就是不同意塔矢你的看法。要是佐为真像我说的这么下,你就要请我吃一个月,不、一整年的拉面!全东京最贵的那种!” 光嚷道。

      亮青筋一抽,就想骂回去,然而光还没说完呢。

      年长的伊角和讶木一看两人差点失控,连忙拉住光:“拜托,这不是在棋院,18个国家的体育记者都在这里啊。”

      然而光和亮都不服输地看着彼此,不管其他人如何议论。

      “谁要请你吃……” 台上的亮瞪住光,但听到自己麦克风的回音又马上克制住,硬生生吃了这哑巴亏。越智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切”了一声。

      “哈哈,进藤君和塔矢君这两个小孩太有趣了!”杨海忍不住笑。

      “你们两个别吵了,进藤,尤其是你,快点坐下!” 仓田凑过来劝光,用胖胖的大手毫不客气地猛地一拍光的肩膀。光猝不及防,被仓田拍得一屁股坐了下来,疼得龇牙咧嘴的。旁边的棋手们都笑起来。

      “真没想到,来看sai比赛居然会看到两个小辈掐架。早知这帮少年人这么热闹,我应该也拉着高永夏和秀英过来日本一起看比赛的。”韩国的申会长说。

      安太善回首尔打比赛,但是跟安太善同行的职业棋士会的申会长却留了下来。外国人都想看佐为的棋赛,当然也更想看日本棋院会怎么改革。

      气氛被这两个针锋相对的少年炒热,每个人都在跟前的棋盘上摆棋子,思路都按照亮和光的解说延绵开去。甚至还有人举手问亮看法的,亮都耐心回答,连院生岛津泽、庄司都勇敢地问了问题。有光和其他棋士的参与,大盘解说比一开始要顺利了。

      好久没骂过亮了,光爽快的同时又有点后悔。

      佐为回来后,光忍了那么久,一直忍住没和亮抬杠——没想到头一回和亮吵架,竟然是在佐为的公开棋赛上。

      这下,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俩有多幼稚了……光捏把冷汗,拿起水瓶喝水。

      不过,看亮的样子,好像并没有生气啊?

      亮反而看起来有点高兴……至少和光吵完后,注意力被转移了,一开始有点紧张的亮在台上放松了点。

      “进藤,骂得好,快点拿出难听的词来,最妙的是,塔矢在台上还没办法反驳你!” 和谷一拍光的肩膀,兴高采烈的。

      正在喝水的光闻言,被一口水呛到:“我没有故意向塔矢发难,刚才是忍不住了,我最讨厌被人说棋形的问题,塔矢就爱拿这一点烦我。”

      “进藤,你和塔矢这样多多交换意见才好。这段时间看你们这么客气,我还在想,你和塔矢之间是否有心结呢。”伊角不经意地说。他旁边的小宫、本田和奈濑都在讨论,不时给跟不上的熏解释。

      “咳、咳……” 光又呛到了。

      讶木说:“我感觉藤原老师复出后,塔矢没以前那么嚣张了。倒是进藤深沉不少,进藤,你该不会在害怕被塔矢甩在身后吧。”

      “呃……” 光在想,难道自己在好朋友和同门师兄面前是透明的?

      不过,光死活也说不出“我害怕亮一心一意追逐佐为,没把真正的我放在眼里”这种话。叫光承认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但光还是忍不住看了台上的亮一眼。

      这个进藤在干嘛?一副挑衅的样子。亮突然察觉到光倔强的视线,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光又想找骂?

      也许是因为佐为在比赛,以前那个斗志昂扬的进藤光好像回来了……亮心想。这样也好,光最近那愧疚和心事重重的模样亮已经看够了。

      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论棋,当然主要是亮在台上说,向大众履行他大盘解说人的职责。光经常在台下补充自己的想法,当然,语气不太友善,听得台下某些长辈(棋会所里找亮指导的粉丝)蹙起眉头。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长辈都不乐意看到光挑战亮这一幕,比如说森下老师就很受用。跟和谷一样,森下老师暗地里也希望光挫挫亮的锐气。

      亮和光的互动发挥了引领的作用,在这对双子星的激荡之下,其他棋士也和身边人讨论自己的看法。

      光身边的少年棋士在讨论,芦原和同在塔矢门下学习的几名年轻棋手在讨论,仓田和申会长、杨海等外国人在讨论,奈濑和熏他们也在说着……一时之间,场面夹杂着人声和清脆的落子声,好不热闹。

      结果,佐为却下出截然不同的崭新棋招。盘面上才建立不久的秩序感被一瞬间打破,而且是被佐为亲手毁灭的,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不只是亮和光瞠目结舌,现场的观众都发出叫喊。

      赛场上的佐为好像跟亮和光处在一个迥异的时空里,像高举着剑的神,从极远处俯瞰棋盘上的星辰,下着天威难测的棋。

      森下和其他九段高手脸上也俱是敬畏。

      “藤原老师下出来的棋杂糅了古今定式,我预估不到他这手棋真正的用意。” 亮诚实地说,“那我们就来看看绪方老师可能的应对方式吧……”

      光也完全没想到佐为会下出这一手,还不是常规的现代定式,而是“古今定式结合的变体”。在这种情况下亮没有选择,只能老实承认自己眼光不足,之后,亮不再分析佐为的思想,而是分析后续白棋可能的战法。

      佐为太夸张了,光震撼地想,佐为回来这短短几个月里看书、上网,看海外棋赛的名局,自行吸收了好多国内外现代定式。佐为把这些和古代本因坊一门的下法一结合,激荡出了种种奇异的新定式。

      这些化学反应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光根本意识不到,等光发现的时候,佐为都活用到赛场上了。别人害怕会下错的一招,佐为统统不怕,想下便下。

      不过,佐为VS绪方这盘棋太“先锋”了,看似现代的棋招下面是千年的深渊,要是没有后招,他和塔矢亮根本别想洞悉佐为的用意啊?

      ……光突然对台上解说的亮产生了强烈的同情。

      许多大人都在担心亮没法完成这高难度的讲解工作,包括台下的老头,还有望着亮的芦原和市河。

      幸好亮也是聪明人,他及时找到了自己的解决方法,就是不再追逐佐为棋路的脉络,而是与绪方站在同一阵线,思考如何与佐为对战。

      “胜负场上的藤原老师,果然和平时不同,下的棋摩登又前卫!我好妒忌绪方啊!”仓田感叹道,“杨海,你就好了,以后还可以在海外赛事上跟藤原老师对决!”

      “哈,仓田,应该是我妒忌你才对吧,人在日本可以天天找藤原老师下棋。不,我最羡慕的是和藤原老师住在一起的进藤君吧。”杨海对仓田说,一边看向过道对面的光。

      光听到了,顿时不知给出什么反应好,只是干笑一声。

      和佐为每天下棋是很好,要是能忍受每天被佐为在棋盘上屠戮和做实验的话……

      ##

      佐为VS绪方的这一局,在五个小时后,以佐为中盘胜告终。

      根据亮的解说,双方局势均衡长达三个半小时,前面胜负一度平衡,决胜的关键一手在天元附近产生,黑147面面俱到,如同一柄雪亮的剑,闪闪发光,强硬地刺进了对方的大龙。

      正如光所猜测的,和佐为之前的“三之三、星定式”开局呼应,利用对方举棋不定的心理,一步步剖开了白阵。绪方意识到大势已去,便中盘认输。

      “我认输了。这一局真精彩,不枉我等您多年。” 绪方轻声说,向佐为鞠躬。

      “谢谢您。” 佐为也鞠躬,真诚地说。

      清浅的一句话,含有千言万语。他们互相鞠躬的画面传到大盘解说会场的屏幕上,镁光灯又是一阵闪烁。sai的第一场棋赛结束了,全世界的棋迷都很满意。

      杨海说: “和藤原老师下成这样,绪方老师不愧是日本棋坛中青代棋手的第一人。”

      “这一局让我想起了隐退时的塔矢行洋。”仓田摸着下巴深思道,“经过四年前和sai的那一局网络名局后,塔矢老师下出了截然不同的棋。现在的sai也同样,感觉上比以前更自由了。”

      光笑了笑说:“塔矢老师在海外寻求突破,佐为不可能停留在原地的。”

      “藤原老师下得好,绪方老师也不遑多让。可以看出来绪方老师做过充足的准备。”伊角说。

      “这是严酷而充满实验性质的一局。藤原老师和绪方名人都突破了自身,他们下出来的围棋自由而崭新,不逊色于昭和时代吴清源与秀哉名人的棋局。” 亮拿着麦克风下结论。

      亮话音刚落,台下的观众都站起来鼓掌,掌声如雷鸣。大家都恋恋不舍地看着星罗棋布的大盘。光联想起明星演唱会谢幕时的情景。

      这一局棋下得厉害,在某种程度上也体面,光本以为以绪方那和亮如出一辙的偏执个性,绪方定会顽强抵抗,和佐为下到官子阶段,按这样的走势下去,最后的结果应该是半目一目之争,谁知绪方没有坚持,看到胜负手后便投子认输。

      绪方的棋在佐为的影响下是不是也有点变了?光有这种直觉。在这一局中,不仅是佐为的棋大不相同,绪方也不一样了。

      佐为的第一场定段赛宣告结束,所有人都站起,往楼上涌去,大家都想去当面见佐为,问佐为和绪方这一局的感想。

      一时间走道上挤满人,伊角和本田他们意识到自己挤不过其他人,先坐下复盘了。和谷、讶木去找森下老师,也离开座位。

      “快点上去,愣着干什么,我们一起去听藤原老师和绪方先生的现场复盘。” 仓田拉过光的肩膀。

      “等等,我看塔矢、芦原、还有翻译都在大盘前收拾磁铁棋子。” 光想和佐为复盘不必着急,倒是独来独往的亮令人担心,“仓田先生,你要是待会见到佐为,麻烦跟他说我在楼下等他。我先去帮帮塔矢整理。”

      “你们两个,怎么突然这么好了,刚刚还在针锋相对啊?”杨海反应不过来。仓田的表情好像在说“你们真幼稚”,说:“去吧,我会转告藤原老师的。”

      光马上向亮跑去。亮看到光要过来,就站在了前面等他。

      仓田看着光的背影,又不放心地叫道:“你们别只顾着吵架,记得来看新闻发布会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六十章 自由而崭新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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