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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找出sa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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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光就和亮在网咖下棋到午后,回过神来时肚子已经饿得不行。和亮下棋很容易忘记时间。
光看着网页上面的“hikaru”,旁边标注的胜率是0比2,唯一的对手是akira……再想起sai现在的的209比0,对手遍布世界,真是奇妙的对比……
“饿死了,今天下到这里吧。”光打电话和亮说,关上网络围棋的页面。
“进藤光。”
亮突然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光的心跳马上加速了。
没事干嘛叫全名啊。光暗暗咕哝着,方才还在按鼠标的手指下意识去寻找折扇,这是光没有安全感时的动作,寻找折扇就像寻找佐为的肯定。
难道是要问sai的事了吗……
一瞬间,光握紧了竹质扇骨,紫色的流苏痒痒地划过掌心。
“‘锦绘杯’第三场半决赛,大盘解说会场一票难求,连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没有位置看——”
在两秒的停顿后亮没问sai的事,反而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亮越这样,光越忐忑。这一刀刀的都不给个痛快。光半自嘲半庆幸地听着。
“——进藤,如果你想来看业余棋赛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到台上解说,在最近的距离看比赛。”
“咦?我吗?”光闻言愣住,“你的意思是,我拿麦克风到台上解说业余棋手的比赛吗?”
“没错。我也会在台上解说,进藤,你可以跟我一起。”亮说。
“你也讲啊!那算了。”光囧囧有神地脑补出自己和亮在大盘解说的台上因为意见不同而吵起来,而内容都是小学生水平,那实在太丢日本职业棋士的脸了。
“你不来吗,好,我知道了。”亮像是早就知道光会拒绝似的,干脆利落地说。
是光的错觉吗?那一瞬间,他好像从亮的声音里听出了……失望。
所以,刚刚亮的询问其实是——邀请?
来不及用大脑思考,光就问了出口:“你、你想我来吗?”
“……”电话那端是短暂的沉默,随后亮冷淡的声音响起,“我无所谓,工作而已。”
“如果你保证不在台上和我吵架的话,我就来跟你一起解说。”好像说了什么难为情的话似地,光握紧了电话,小声说,“塔矢,其实我……”
——我想和你下棋,想和你一起看比赛,想和你一起解说棋局。
但是,亮总有本事破坏掉气氛,他冷冷地说:“为什么要我保证?你有什么资格要我保证?有哪一次是我第一个大声跟你吵架的?还不是因为你说了没水准的话让我听得生气?要保证不跟我吵架的人应该是你吧,进藤光。”
再一次被连名带姓地叫,脾气再好的人都受不了了,光刚才掠过心头的想念被他激得荡然无存:“每次都是你先挑起战火!比如刚刚,你就像个老头子似地说我棋形不够好看。每次一听到你说棋形我就想拿棋盒盖敲死你,我怎么可能不大声嘛!”
“在高段棋手面前不注意棋形,我只能说你幼稚,如果你在大盘解说上面也暴露了你幼稚的想法的话——”
“塔矢亮!”光觉得自己真不能和亮一起大盘解说,否则肯定会在台上拿麦克风丢他,“我不来了!我不跟你说了,要去吃拉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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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英国伦敦,下午14点。
sai和L.L的棋局正在进行中,一子又一子,黑白交错。下一百多子后,胜负的天平已经倾斜,L.L中盘认输。
托马斯教授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边倒咖啡,边拿手机拨长途电话到东京。
“约翰逊!你还在东京吗?”
“在呢在呢,英国队还在‘锦绘杯’第三场半决赛上,欧洲围棋没有全线溃败给亚洲——”
“谁跟你说欧洲围棋了,你忙着大赛都没有上网吧?sai出现了!” 托马斯教授嚷道。
“sai?!”
“我前几天败给sai八目半,你给我在日本掘地三尺找出sai!争取把sai签到欧洲的围棋俱乐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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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柏林,下午16点。
“听着,安德烈,你们要是能在日本找出sai是谁,这次德国队输给中日韩的事实我们就可以完全忽视——”
“教练?!可是,我们人都已经到了成田机场准备飞回柏林了?”
“那就滚回东京去,给我找——出——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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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京,晚上20点。
“杨海!你看到没,网络棋神——sai!”
“我看到了,李临新才刚刚败给他。”
“李临新不是在东京比赛吗?快叫他找出sai!”
“当然!不止李临新,我也拜托过仓田和伊角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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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网络围棋页面喧嚣成一片。
每个人都在公共聊天室敲着:“sai是谁?”“有没有人见过sai?”
——《六年了,跪求全世界在日本参与‘锦绘杯’的业余棋士,请一定要找出sai!》
网络围棋的页面有了这贴子,由多名网络棋手联名签署,甚至有人发起“找出sai”的悬赏奖金捐款,说头一个找出sai的人可以获得全部捐款,这让网上的气氛更是热烈,打钱的人还不少。
光看到这个时在笑,那他真应该做第一个指出sai的人,把他们的奖金独吞——当然这个所谓的悬赏很快就被网络管理员肃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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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闲适度日的光和佐为都不知道,东京的职业棋坛早已炸开了锅。
头衔赛,只要是在休息的时候,所有的九段高手都在讨论sai,包括一柳、芹泽、森下、绪方等棋坛泰斗。
年少的棋士更不必说,和谷、伊角、门胁等人都在讨论sai。中午吃过午饭后,大家都牺牲了午睡的时间聚在和谷带来的电脑前看sai下棋。
最近,sai总在网上下棋,不知疲倦似地,而且全无败绩。
随着对局数字的增多,sai正以超常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强。sai的棋风还是一贯的高深玄奥,但是现在的他,又比多年前厉害不少,他把秀策的定式与现代各流派的下法毫无破绽地结合,不时下出令人震撼的新棋招,每一招都流泻出神明的火花。
连一向坐得远远的塔矢亮,也会在吃完午饭后加入到少年棋士们当中,和大家一起看sai下棋。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亮感到热血沸腾,想拉着人复盘sai的棋,只是身边没有熟悉的对手。
再一想,光在京都,也许和亮同样见证着sai的棋——也许他就在sai的身边。
火光在亮面前一闪而过。一缕烟雾在走廊上飘散,亮心中一动,他起身离开热火朝天的休息室,看到在窗口吸烟的绪方。
“小亮?”仿佛是感应到亮的目光,绪方回过头来。
“您邀请过sai对局了吗?”亮问。
“邀请了好几次,但是sai都拒绝了。”绪方说,“他说希望和我面对面对局。这证明他有现身的打算吧。”
原来,sai不只是拒绝了自己,也拒绝了绪方。他有现身的打算,但最近又保持神秘,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亮不知道答案,知道答案的只有sai和光。
亮那天接到光的电话后就冷眼旁观,看光会作何解释。光百分百知道sai拒绝和他对局的事情。亮直觉里就是这样认为。关于光的状态和心情,亮现在可以依靠直觉在一秒内准确把握。
但光一个字没提到sai,只说想跟亮下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光还说自己没有账号,得注册一个。
电话那端的亮刚好在用玻璃杯喝水,闻言,刹那间捏紧杯子。水溅出几滴在手上,带着烦躁的眼神看向手上的杯子,亮仿佛能从那里盯出光的脸,他掐住不放,透明的杯子像在下一秒会被亮捏成碎片。
当时的亮有种冲动,想揪住光的衣服把他按在墙边:“装,继续装,你的‘总有一天’到底什么时候实现?”
当然,这只是存在于亮的想象中罢了。
亮习惯把所有心情隐藏在优雅的外表底下,他没在电话里提sai,而是体面地和光下了盘网络围棋,把满腔情绪发泄在棋局上。本打算教训光一顿,但是,光好像变强了,亮发觉要击败光比半个月前更难了。
邀请完光一起来大盘解说,亮心想,只要把光拉回身边,不管怎么样都能瞧出些蛛丝马迹,只要他们能够见面……
但是光不愿意来。
被光拒绝的时候亮忽然心急,如果放任这种心情不管的话,亮都想亲自去京都把光给揪出来。
但亮忍住了。“不要冲动,面对进藤光这倔强的人,冲动只能让事态变得更糟。”亮在心里对自己说。
“希望父亲回国后,sai会现身和他对局。”面对绪方,亮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
绝对不能被绪方看出自己在被光困扰着,否则又要被绪方说光是自己的起爆剂了。亮下定决心。
亮侧过身去面向自动贩售机,买一瓶温热的乌龙茶。买完后才发现又想起了光。
以往,会替亮买便当和热茶的总是光,导致亮养成吃午饭和喝热茶的习惯。光温暖的关怀,一点一滴亮都记在心里,但是,亮无法忽略光没敞开心扉的事实。
“那小子呢?”绪方突兀地问。
亮的心一跳,马上按捺住,若无其事地答道:“进藤在京都,请假了一个月。”
绪方眼镜底下的眼睛划过一道异彩:“sai在京都?”
亮握紧手里的乌龙茶瓶子。“我不知道,进藤什么都没说。”他低声说。
“我来拜托京都棋院的人找一下好了。”绪方说,“还有别的线索吗?”
“暂时没有。”亮说,顿了顿,“我本来打算等进藤回东京时再问sai的事。”
“这次我不会被动等着他们现身的。”绪方的眼里流露出野心勃勃的表情,亮经常在棋盘对面看到他这表情,“我非得亲自找出sai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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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的事在持续发酵。连《围棋周刊》也用首版报道:《sai是谁?》,并附上几局sai和一些网络高手的棋谱。
振奋人心的不止是sai的回归。职业棋坛和业余围棋同样热闹。棋圣、王座、天元等头衔循环赛进入角逐,大家都预测18岁的塔矢亮会逼入至少一个头衔七番决赛。
同一时刻,“锦绘杯”世界业余团体赛正在进行,到了第三场半决赛,众人纷纷猜测着奖杯会被哪个国家夺得,连大盘解说的门票也被竞拍,第一排的座位在网上炒出一万日币的天价。
“连我们这些在场协助的职业棋士,都没有份去看业余赛事的大盘解说?!”研讨会上,和谷和讶木表示不满。
“棋院在给你们留位子之前,大盘解说的门票就已经售罄了。”森下没想到这次业余赛事那么受欢迎,他这个主持人兼统筹压力很大。
白川指出他们可以看电视直播,和谷和讶木摇头:“电视直播哪一样啊!氛围感都没了!”但他们对此毫无办法。
“进藤小子哪里去了?”森下忽然问。
“进藤请假去京都一个月。”和谷替光说。
“这么刚好,sai也是在这个月里出现的。”白川惊讶。
和谷没来由地心中一震,为森下那变得严肃的脸。
进藤光的围棋老师到底是谁,其实他们都没有真正的答案。虽说光也是森下门下,但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光是真正的天才,棋感锐利,思路深不可测,他的启蒙老师另有其人——很有可能,就是sai。
光的请假,和sai出现的时间刚好吻合,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老师……”和谷捏把冷汗。
“下一次进藤回来,我和他就要在赛场上碰面了。我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森下握紧折扇,眼神变得刚毅,“希望进藤这个月在京都不是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