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帝都大学的人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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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研究的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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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神户京的名片，伊绪在第二天下午就已经来到了帝都大学——毕竟从横滨关内到东京文京区，即使乘坐新干线也需要时间的。
帝都大学，正如它的名字，以它的地理位置而命名，而这霸气的名字，也丝毫不愧于它屹立在全国所有大学之首的地位。
目前伊绪也只是一个现任高中生而已，因此，站在人来人往的帝都大学校园里，她稍稍有些不适应。
那些飞扬着自信而明媚笑容的大学生，他们或高声讨论或嬉笑吵闹，在这所有着沉重的时代气息的大学里飞扬着肆意的青春热情，让伊绪感到深深的羡慕与向往。
她感觉自己踏入了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所有的热闹与欢乐都与她无关。
时值四月中旬，正是新生初来咋到的时间，因此像她这样拘束的学生大有人在，在看到几个同样束手束脚的学生之后，伊绪总算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突兀了。
浓绿苍翠的枫树小道上，不时穿梭着奇装怪服的人，他们是这所大学里的社团宣传人员，伊绪的视线不时扫过他们举着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牌子，感觉眼睛都快花了。
“哟，小学妹，要加入我们远足协会吗？我们每年都好多次远足踏青活动……”一个穿着花豹外套的男生靠过来，很自来熟的揽过伊绪的肩膀，想把她往另一边的一个小摊位那里拉过去。
“不……不用了，我不是……”
“不用客气嘛，你是新生吧？前辈我可以教给你很多很好玩的事情哦……”
“可是我……”伊绪感觉自己每一句话都被人打断，一时之间有些着急，说的话反而更加断断续续，正好让别人以为她其实很紧张。
“高山，她不是新生。”
而就在她万分尴尬的时候，一个明明充满磁性，却故意僵硬着声调而显得很冷淡的男中音突然打断了这个花豹男生热情四溢的演说，将伊绪解救出来。
“怪人……哦，不，汤、汤川教授！”“花豹”没有往后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而他显得十分紧张而僵硬的表情让伊绪特别好奇。
喊住“花豹”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他冰冷的镜架下掩藏着一张冷肃的表情，以及并没有被破坏的英俊面容。
“这个小鬼我认识，她不是今年的新生。”汤川冷冷的扫了“花豹”一眼，成功的将满脸纠结的男生吓退了一步。而后他长腿一伸，修长的身影转了个弧度，伴随着白色的大褂衣角在空中旋转出一个漂亮的白花，他向着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伊绪还傻傻的愣在原地，直到对方故意停下脚步，用略微不耐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她才如梦初醒的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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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这个被人称呼为“汤川教授”的人，在走到枫林道尽头，又在错综复杂的建筑群里七拐八拐的，伊绪终于在理工学部的大楼一楼角落的第十三实验室门前，停下了脚步。
汤川教授的表情也从最初的不悦，经过迫切、期待等一系列变化到最后的兴奋。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变化，他终于在自己的实验室前停下脚步，缓了口气准备推门进去。
“那个……汤川教授……”伊绪注意到门派上写着“汤川学副教授”，但她还是将“副”字省略了去，“请问这里是……”
汤川学听到伊绪的声音感到非常诧异，他回过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瞪了伊绪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咦？不是你带我到这里的吗？伊绪惊讶的差点将眼睛瞪出来。
“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而且我认为你应该认得去文学部的路吧？这不需要多余的计算。”
伊绪这下总算有点明白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她尴尬的耸了耸肩，“事实上，我确实……不大记得了。”
“恩？”汤川学对于她的不记得并不感兴趣，只是敷衍性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推开了门，伊绪听到他对里面说了一句“抱歉让你久等了”的话。
伊绪不知道她该做什么，不过好在汤川教授还算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并没有甩上门，而是侧身示意伊绪也进来。
伊绪走进这间典型的物理实验室，绕过了许多大型的实验器材之后，她看到房间中央有一个黑色的大桌子，上面放着许多零散的材料和文件。而在面对着她，也就是门的方向坐着一个黑头发的男生，正在和他旁边的一个褐发的马尾女孩攀谈着。
这两个人穿着普通的高中制服，伊绪认得他们左胸上的标志，是东京一所升学率还算不错的私立高中，不过也仅此而已，和立海大附属是完全比不上的。
“咦？你、你……神户小姐？！”黑发少年看到伊绪的瞬间立刻眼睛一亮，立刻站起来。
看他惊喜的表情，以及直呼其名的说法方式，应该和自己是很熟悉的，伊绪推测。
“你认识神户君？”汤川教授漫不经心的走到角落的炉子面前开始烧开水，实际上他对于伊绪和少年的交友经历确实一点也不感兴趣，他满脑子都在少年即将带来的消息上。
伊绪茫然的表情立刻引起了少年的疑惑，他走过来关切的问：“神户，你怎么了？”
伊绪勉强扯出个笑容，疑惑的看着他：“请问……你是哪位？”
她的疑问太过令人震惊，导致除了她在场的三个人的动作同时停顿了一下。
经过不长不短的沉默，少年轻轻一笑，“神户你什么时候也和阿京一样喜欢开玩笑了呢，我是灯马想啊？”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伊绪诚恳的道歉，“事实上，上个星期我经历了一场糟糕的事故，之后失去了国三之后所有的记忆。”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认为这里的人是可以信任的。
灯马想浓黑的眉毛轻轻一挑，他似乎很敏锐的抓住了伊绪话中的不对劲，但他的性格就是既然别人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会追根究底。
“既然这样，那请容许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是灯马想，目前在都立本乡台高中就读。这位是我的同班同学水原可奈。”
水原可奈对她笑着点点头，不过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和她很熟稔，甚至还有些戒备。
“你们好。”伊绪点头致意，“我是神户伊绪，恩，立海大附属的学生。”
“我知道。”灯马想微微一笑，他又指着走过来的汤川教授说，“这位是帝都大学理工学部的汤川学教授，他在物理、应用物理等诸多方面多有成就。”
伊绪对汤川教授也鞠了一躬，“您好，汤川教授，刚才多谢您的帮忙。”
“是副教授。”汤川学给三个客人都递上了一杯咖啡。
伊绪闻了闻浓烈的咖啡香味，觉得这种偏苦的咖啡味很合她的胃口，不过看另外一位水原小姐似乎不怎么习惯。她大喇喇的将咖啡杯放到了桌子上，似乎只抿了一口。
“既然神户今天能来到帝都大学，一定是找到了和神户京有关的事情，想来证实一下对吧。”灯马想很快猜到了伊绪的来意，“不过从你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去文学部，又跟着‘似乎和你认识’的汤川教授这些来看，你一定是临时起意来到这里的。恕我大胆猜测，关于神户京的信息，神户大部分都是从别人那里知晓的吧。”
伊绪诧异的看了少年一眼，虽然她知道在这间实验室里的几个人都不会太笨，但这个少年确实敏锐的让她惊讶。
“的确……”伊绪将名片递给灯马，“这是一位叫做旗本宏也的人给我的，不知道灯马君认识吗？”
“旗本先生？哦，我的确知道他，不过只见过一面。他的哥哥曾经的大学导师是我的朋友。”
人家的大学导师是你的朋友，你到底属于哪一代的啊？边上的水原可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伊绪恍然的点点头，“我确实没做什么准备就贸然来了，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神户京，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路，这时候汤川……副教授来了，我想他既然认识我，应该可以帮忙的。”
说完，她看了一眼汤川学。
灯马立刻笑了，“然后你发现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在从热情的大学生手中解救了你之后就不再管你了。”说完他揶揄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汤川学。
伊绪尴尬的咧咧嘴，“的确是这样……”
“我打电话叫深野来接你。”汤川学叹了口气，为了赶快开始他想要知道的话题他自觉的打电话去了。
看伊绪疑惑的表情，灯马好心为她解释：“哦，深野先生是神户京离开日本前的助理，同时也是他的好友。目前他即将升为准教授，没有上课的时候在史料编纂所工作。当然，神户京是神户你的老师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伊绪点头，“旗本老师说过。”不过她还不知道神户京被派到埃及的事。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关神户京的事情，这位深野先生最能够回答你了。我相信你今天不会空手而归的。”灯马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安抚了伊绪对于即将见到陌生的关键人物的紧张心情。
伊绪也从他的话里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神户京死去的事情，除了她和旗本兄弟，其他人都不知道。所有她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必须从这个叫做深野的助手身上获得。
这时，汤川学也回来了。他一屁股坐到了灯马旁边，将一份文件夹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他，“这是我一个数学系朋友写的，他希望交给美国普林斯顿研究室的肯尼斯•列夫勒博士。我听说他对于这个问题小有成就。”
灯马耸耸肩，“列夫勒教授的确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他已经去世了。” ①
“我知道。”汤川学点点头，“所以我想请你转交给列夫勒博士的老师迈克•明兹教授。”他已有所指的看着灯马，“他曾经指导过你吧？”
灯马微笑着接过文件袋，只是拿出那些文件轻描淡写的扫了一遍，又放了回去。“我也不确定能帮到你的朋友什么，但我会转交给迈克的。他会不会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他笑着点点头，似乎很欣赏这篇论文，“哦~黎曼假设。”
“这里面有一个很不错的创新，不过我说了不算。”汤川学说。他可不是专业人士。
伊绪有些局促的站在旁边，这时水原可奈靠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喂，黎曼假设是什么，你知道吗？”
伊绪回以抱歉的表情，“我只知道它是美国政府高额悬赏的世界著名难题。”
而正在讨论的两个人显然已经换了个话题。汤川学颇为兴奋的问灯马，“我听说你之前去了须藤教授的发表会？”
灯马点头，“是的。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帮须藤教授做过翻译和导游。这次他的发表会特意邀请了我。”
“是关于什么内容的？须藤教授的同步加速器的论文我看过，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很不错。”
“恩……是关于‘超弦理论’的，他说要使得理论成立，需要‘10次元的弦’，并且在4次元的时空基础上，剩下的6次元将被卷在‘弦’的内侧……”②
“原来如此，超弦理论，10次元吗？这个话题近几年很热。”汤川学咕哝着，很快拉过一堆白纸，掏出笔开始演算起来，一边还喃喃自语着，完全忘记了他的实验室里还有三个客人的存在。
水原可奈看到那满纸的微分积分号都要晕过去了，只能忿忿的在伊绪旁边抱怨，“真是怪人一个，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我也是……伊绪心想。
看来这个汤川教授和灯马想都和神户京关系匪浅，不知道神户京是不是也是像他们一样类型的人，伊绪感到颇为担忧。
而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留着平头，长相平庸，约莫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走进来。
他对汤川学完全处于自己世界中的状态见怪不怪，与灯马想打了个招呼之后，走到伊绪面前，笑道：“好久不见了，伊绪。”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帝都大学的人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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