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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引 ...

  •   提要:本文前期伪骨科,兄妹二人无血缘关系,后面这个真相会解开。跪求审核人员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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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远山恒如墨,孤鸟任南飞。
      盘古山最高的神女峰上,一个挽着发髻的少女和一个长发飘逸的少年恭恭敬敬地跪坐在地。两人面前有个身着棕色衣裳的醉了酒的老先生。那老先生明显没在听他二人颂书,面上一片潮红,倒在席子上,已经有了轻微的鼾声。
      那少女黑黑的眼眸滴溜溜一转,手肘捅捅身旁仍在颂书的少年:“哥,别念了。他已经醉了。”
      赋云淮没搭理她,仍旧在念念有词。
      赋灵歌一把将书抢过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这破书都念了九年了,天天早上得念一遍,夫子不烦我都烦了!”说完,她又攥着赋云淮衣袖道,“应知说了,今天晚上神女峰下的南越镇有庙会,你陪我去行不行?”
      云淮面上仍旧毫无波澜,深褐色的眼瞳却将满腔温柔倾泻出来,口中仍道:“你若是将这满腔心思放在学业上,你早就不是书院的四十九号了。”
      少书院总共五十人,灵歌排在第四十九号,应家的小公子应知排在第五十号。满书院的人都知道这二人是废柴,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灵力等级更是低得丢人。
      一抹红晕自耳根处蔓延至白嫩的脸颊,少女的脸上羞怒交加,细腻的手伸出去轻轻在哥哥手臂上拧了一下:“找事儿是不是?你到底去不去?”
      云淮拿回自己的书,佯装无可奈何,说:“去。”
      灵歌这才满意了,唇畔缓缓绽出两个梨涡:“成。我去和应知说一下,顺便把刘子涵也叫上。那小子也是个闷葫芦,成天往屋里一扎,死气不出。”
      云淮没说话,再度将书翻到刚刚读的那一页。
      少年清脆朗润的声音再次向响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
      灵歌则一蹦一跳地走向半山腰的院子。
      此处乃是大景最好的书院,无数王公贵族都会将自己的后代送到这里,以求再见到孩子时,即使不满腹经纶,也能来个人模狗样。灵歌是大景的长公主,是景帝第一任皇后所生之女,而云淮则是景帝宠妃云贵妃的儿子,是大景的二皇子。云贵妃和萧皇后早逝,新皇后心肠歹毒,每天在皇帝耳边邪风不断,时间久了,皇帝再不信也动摇了,借着“年纪也不小了,该去历练历练了”的借口,将两个年仅七岁的稚儿送到了这离皇城恨不得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这一待就是九年。
      应知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坐在床上,席子上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什么刀子,锉子,锤子……一大堆,屋外阳光透过薄薄的一层纱,洒了少年一身。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灵歌嘴里叼着一根草,一脸不羁。
      应知抬头一看:“你来了。怎么样,你哥去不去?”
      灵歌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去。”
      应知一脸张扬:“现在就剩下刘子涵那小子了。老子一定得把那闷葫芦揪出来。”
      灵歌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不禁有些好奇,凑过去问道:“这什么东西?”
      “殿下,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叫做玉铃,用玉打成的铃铛,里面可以放红豆或者别的。亲人送了呢,保平安,恋人送了呢,表相思爱恋。”
      灵歌扯过那铃铛,用手指细细摩挲,玉被打的细润光滑,阳光一照,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上面还带着应知指尖的温度,微微一动,便是清脆空灵的清澈声响。
      她看的入神,不禁问道:“你这是要跟哪个姑娘表白?”
      “什么乱七八糟的……甲班的李常树要跟檀媛表白,托我弄的。”
      灵歌眼珠转了一圈,咧咧嘴:“小应子,你将来要是有喜欢的人了,一定得告诉我。我把那人套上麻袋送你府上去。”
      “那我真是谢谢你。”

      夜色已至,屋内烛光昏暗。
      云淮一袭水墨色的袍子跪坐在席子上,灵歌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最后一字刚好落笔。少年墨发如瀑,倾泻全身,面容清俊雅隽,皮肉白皙,唇线饱满,深褐色的眼瞳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灵歌的目光从脸庞蔓延至他执笔的手上,指尖莹润,十指修长。一瞬间,灵歌的心剧烈抽搐,一种别样的情感充斥肺腑,这感情让她面颊发热,灵台混沌。忽然,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直到云淮叫了她一声:“灵歌?”
      恍如大梦初醒,灵歌颤颤巍巍应了一声:“嗯。”
      想什么呢?赋灵歌,这可是你哥,你亲哥。
      云淮只当她犯傻,一脸无奈:“不是说去庙会吗?你傻站着做什么?”
      赋灵歌别过脸不看他:“不是等你吗。”
      云淮率先走出门,也没回头:“那走吧。麻烦帮我关下门。”
      两人走了一路,赋云淮隐隐感觉不太对劲儿,往日这个丫头跟个话匣子似的,今天愣是一路都不说话。
      快走到山脚的是时候,他停下脚步,看着身后姑娘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灵歌摇摇头。
      云淮微微一笑:“那是哥哥做错事了,让你不开心了?”
      灵歌瞬间怔住了。
      面前的少年沐浴在月色中,一如九天之上不可染指的月亮。她猛然发现,她与他都是十六岁,都是韶华正好时。少年清清白白,夜色浓郁之下,一声压抑在心中的叹息让灵歌的眼眶蓄满了泪水。
      她低下头,再度摇摇头。
      云淮俊眉微皱:“那是怎么了呢……”
      灵歌声音微微嘶哑:“今日下午,我们厢房的一个姑娘跟我们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她不能喜欢的人……我替她可怜。”
      赋云淮哑然失笑:“傻丫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他伸出手揉揉灵歌头顶,心里暗暗想着,总归是十六岁的姑娘,心里多少要藏着事了。
      “哥,你说她该怎么办呢?”
      云淮抬头望月道:“情意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说有就有说无就无呢。如果那个姑娘知道不会有结果,就在远处远远看着就行了,时间长了,情意自然就不在了。”
      “那如果……她不想离他远呢?”
      “那就在心里默默喜欢就好了,累了自然就放下了。”
      良久良久,灵歌猛地抱住他,吸吸鼻子:“嗯……”
      他到底是哥哥,道德世俗束缚,她刚刚发现的这份心意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消失。
      到山脚的时候,应知和刘子涵已经在等了。
      刘子涵长年不出屋,就喜欢独自看书,时间久了,岁月染了他一身书卷气。听到脚步声,刘子涵回首,就看到被夜色包裹着的姑娘,向他走来,姑娘一身男装,步子迈得有力,夜风吹动她脸颊两侧的碎发。刘子涵感到自己心里酥酥麻麻的,像是一片羽毛扫过一般。
      应知在一边咕哝:“怎么这么晚?”
      灵歌瞪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老抱怨什么!还不快走!”

      南越镇是神女峰下的一小镇,因傍着神女峰而生,小镇上有着一座香火极旺的神女庙。每到七月十日神女娘娘的生日,就会举行庙会为娘娘庆生,听说这一天,天下都会举行庙会祭祀,但因为南越镇靠着神女峰,所以这个本该籍籍无名的小镇备受瞩目。
      街上各店门店铺皆是灯火通明,走进去,璀璨辉煌的近乎虚幻,集市向里延伸,卖什么的都有。
      云淮牵着灵歌的手,一脸淡然的向里走去,赋灵歌尽量将注意力转向这一路的新奇玩意儿,但是云淮触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烫起来了。
      灵歌那一刻近乎绝望的想着,如果就这么走下去,他牵着她的手一辈子都不出去,不也是极好。
      他们走到神女庙的门口,纵然庙外喧嚣不断,庙内却仍旧清净的很。
      云淮松开了手,两人一起走进神女庙。
      神女殿中,烛火通明,神像的唇角明明挂着笑却仍旧让人觉得威严。
      云淮看着神女像说:“昭明神女主掌国运,所以历来为祭祀主神之一。”
      “除了国运呢?”
      “别的也可以。”
      “神女好厉害。”
      “不光神女,世间神明都可以做到。”
      “真的吗?”
      云淮道:“当然。神嘛,生来就是将这天下苦痛扛在自己身上的,只有知尽这天下的苦才能成为合格的神。这其实也不难理解。”他看向灵歌,“神明有那么多信徒,整日受香火供奉,自然是要做些什么的。”
      “那……神明受了苦,又该怎么办呢?”
      云淮仍旧一脸淡然:“神明受苦,是为渡劫,劫数过后,便是漫无尽头的一生。”
      “那如果……如果劫数渡不过去呢?”
      “那就什么都没了。”
      灵歌定定的看着他,她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仿佛面前这个少年已经孤独很久了,仿佛……他就是个神明一样。
      云淮看了神女像一会儿,转头问灵歌:“你要拜拜吗?”
      灵歌点点头。
      “那你拜,我出去等你。”
      “哥你不拜吗?讨个吉利?”
      赋云淮怔了一下,继而摇摇头:“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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