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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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秋扬你敢再说一遍！
——王秋扬你爱过我吗？
——王秋扬你有心吗？
——王秋扬，看着我。
——看着我。
——看着我。
王秋扬蹭的一下坐起来，身边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他慌忙在周围摸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孩子小小一团的身体，抓着孩子小小的手，寻求一丝慰藉。他又梦到那一天了，满眼都是郑翛然愤怒又悲伤的脸，耳边恍忽还能听到他的怒吼。他抱着王乐意扑簌簌的掉眼泪，恍惚又回到了小孩未出生的那些日日夜夜，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诉说自己的哀痛与思念。王秋扬抖着嘴唇无声喃喃着对不起，说着说着又变成了我爱你。
王乐意再怎么睡得熟也让他吵醒了：“唔，Daddy你做噩梦了吗？”
王秋扬埋首在王乐意小小的胸口前，勉强止住呜咽：“嗯，我现在醒了，没事了。”
王乐意就学着王秋扬哄他睡觉的样子，轻轻拍打王秋扬的后背：“不要怕，Ollie会永远陪着你。”
【2】
王秋扬被王乐意安慰着，沉默了很久才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撑起脊梁，摸摸王乐意的额头：“谢谢，Daddy感觉好多了，睡觉吧。”
王秋扬这么说，然后放下王乐意，从床上爬了起来。
“Daddy你要去哪里？”
“我去看一下病患。”
“你说郑叔叔吗？”
“……也包括他。”其实就只有他。
“我想和你一起去。”
“你应该睡觉，明天早上我再带你去看他。”
“可是我等不及了，你不是也要现在去看他吗？”
“我是大人。”家长对付小孩的必杀技解释。
“……”王乐意头一扭，“你不睡，我也不睡。”
王秋扬看着床上气嘟嘟一团的小孩，哀叹尽褪，甚至有点想揍他了。最后王秋扬说不去了也不行，王乐意非得嚷嚷着去看，无奈之下，王秋扬只能给他裹上外套，抱在怀里往六楼监护病房去。
监护病房的气氛总是一片死寂，偶尔有病人家属心理压力大，放心不下就整宿整宿的陪在外面熬着。
父子俩走过沉寂的走廊，王乐意自己是不够高的，白天看也看不见，此时有王秋扬抱着，便连忙贴着透明玻璃去看里面。
郑翛然手术后两个小时就醒了，算是恢复比较快的，手术创伤太大，他只能一直昏沉着时睡时醒，分不清白天黑夜，也分不清梦与现实。他的身体被掩藏在被子底下，但是被子下伸出来很多很多管子，连在旁边的机器上，王秋扬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却还是有点心疼，尤其在做了那样一个真实的梦以后。
里面的护士刚巧出来，看到穿着睡衣的父子俩，笑道：“王医生，您也太敬业了，三更半夜还带着孩子来看病患啊。”
王秋扬顺便问起郑翛然的各种体征监测是否正常，三更半夜还带着孩子，他懒得再消毒除菌进去看。王乐意见他忙，就自觉地从他怀里下来，自己试图踮着脚看。等王秋扬忙完了，再看王乐意，小孩努力的踮着脚，真称得上是望眼欲穿。
王秋扬纳闷了：“你怎么这么喜欢他？”
王乐意老也看不见，张手要王秋扬再抱他：“让我看看嘛。”
王秋扬就抱他起来让他看：“他这人也不温柔啊，他对你很好吗？”
王乐意不敢说实话，就说：“他长得好看。”
王秋扬撇撇嘴，吃醋了：“有我好看么？”
“没有，你是世界第一好看，我是世界第二好看，他是世界第三好看。”
王秋扬哼笑一声，没再追问。
手术第三天，王秋扬来看郑翛然的状况，郑翛然这次居然清醒的看着他，露出一个疲惫虚弱的笑容。
王秋扬有些心疼地摸摸他的脸：“笑得真丑哇。”
郑翛然气得差点两眼一翻，颤着声骂出一句：“滚。”
王秋扬笑嘻嘻道：“行了，这是真醒明白了，咱们回普通病房吧。”
郑翛然现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忍了，却还是忍不住的眼珠跟着王秋扬转。等王秋扬跟医护人员交代完了，郑翛然又攒足了一点力气，问他：“那杂种没死吧？”
“人家好着呢。”王秋扬给他指指门外，“你快点好起来吧，你爸这三天有空就在外面等着，小儿子醒了他也就去看了一眼就回来了。”
郑翛然没回答，又问：“那是王乐意吗？”
“可不是嘛，我儿子也天天在外面等着，就等着你好起来呢。”
郑翛然又笑了，很疲惫的望着贴在玻璃门上的小小一团。王秋扬不让他再多说话，走了出去，先和老郑交代完病情，又将王乐意抱起来，叫他俩隔着两道玻璃相见。王乐意漂亮的小脸在玻璃上贴成个饼子，还傻呵呵的跟郑翛然摆摆手，郑翛然有些费力的抬起手来，也回应着摆了两下。
老郑同样隔着两道玻璃看郑翛然，看到他摆动的手，竟然有些哽咽：“王医生，真的太感谢你了。”
王秋扬摆出医生姿态：“您太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请问我的两个孩子多久能够出院？”
“因人而异，捐献者会恢复快一些，患者因为病症发现及时术前身体状况还比较健康，大概三周到一个月就可以回家护理。”
“那，如果说他们要站起来正常的活动需要多久呢？”
“您指什么样的活动？脑力活动还是体力活动？”
“就是，能走路，能参加我的婚礼……”
我能建议你一辈子别让他们参加这种活动么？
王秋扬当然不能这么说，他抬手推了一下眼镜：“我不建议现在就让病人受这么大的刺激，病人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一个月之内都有可能出现排异反应，最好能等到一个月后再安排，起码也要两周以后再告诉患者吧。”
老郑点点头：“见笑了，到时候您也一定来赴宴，我们全家对您感激不尽。”
王秋扬笑笑，抱着王乐意离开了，进了电梯就迫不及待的嘱咐小孩：“那个爷爷结婚的事，千万不许告诉郑叔叔。”
王乐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3】
某种程度上来说，郑翛然和郑憬然兄弟俩还挺有默契的，郑憬然清醒后的第一句话也是：“他死了吗？”
郑晏然摇了摇头。
得到否定答案，郑憬然露出一丝失望神色，但继而又坚定心神：“他会死的。”
郑晏然这次点了点头，接着说：“按照你的安排，妈妈已经想办法让爸爸开始安排婚礼了，爸爸的意思最快也要等你们都能恢复好的时候。”
“没关系。”郑憬然歇了一口气，攒足力气：“妈妈的婚礼一定想办法往隆重了办，不行就动用你的名气。还要想办法让郑翛然知道这个消息，越早越好。”
“嗯，我会想办法。王秋扬那边还需要怎么安排吗？”
上次郑晏然本来是去探王秋扬的口风，却反过来被王秋扬诈出几句实话，不过这几句实话也算是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经此一事，郑憬然有点不敢再让郑晏然去跟王秋扬接触了，便摆摆手：“王秋扬那边你不要管，我会安排埋在郑翛然身边的棋子，让他知道一些他不该知道的小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小事情累积起来，就会带来精彩的大爆发。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