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蝶之途》囧爷

6、第 6 章

　　九月初五这一天，太子元祈昊的生辰，皇帝特意放了皇子们一天假，东宫从大门打开时就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侍从们高唱着礼单，居住在皇宫里的皇子们也相继到东宫庆贺，还有宫中各宫的妃嫔、皇亲宗室们也派人送来礼物或是前来祝贺，让东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忙的是焦头烂额。
　　“你真的决定了吗？”即使是元祈昊，对于陵阳彦这样的决定还是感到惊讶，毕竟像陵阳家这样的世家是不用或者说是没有必要这样到军队里一步一步往上爬的。
　　陵阳彦点点头，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脸上的坚定和向往的神情，“父王也同意我的想法，男子汉就应该汗流沙场，血洒疆场，志在四方才对，”转过头来看着元祈昊道，“冠礼过后一切也会有所不同，我们也要早做打算，虽然外公在朝廷的势力看起来无可动摇，可是军队却始终……”
　　元祈昊当然知道目前自己的弱势就是在军队的支持方面，虽然目前朝廷看起来他和大皇子元祈桀的势力分庭抗礼，可是在军队自己远不及元祈桀，“可是，北方一直不是很稳定，我怕你去有危险，西面的形势还要好一些，不如……”
　　陵阳彦点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如果是在北方的话，一切更有利于我们的行动，而西面则不然。”
　　元祈昊当然知道陵阳彦说的是实话，等冠礼结束后朝堂上将会是另一番景象，现在的自己光是应付纯粹的政务都还有些吃力，如果到时有人在旁边使绊子的话，自己肯定穷于招架，更别提能对军队加以掌控了，自己现在需要时间，需要人需要忠于自己的人。“什么时候走？”
　　“兄弟一场，至少也要等你冠礼结束后，”陵阳彦顿了顿，“冠礼后，朝廷会派人监督到北方的防务调换，我正好随军一起出发，在靳康帐下做一名副将，这已经是姑父给我的恩待了。”
　　元祈昊也知道这是父皇给自己的另一个筹码，可是这一走也许很久才会见上一面，也许就是永别了，紧了紧拳头，元祈昊伸出右手，“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陵阳彦绽开一个极耀眼的笑容，伸出右手击在元祈昊伸出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我会的！”
　　一大早元祈昀就让青华把昭华公子的字画送到东宫，自己在晚宴开始前来到东宫，并不会有人发现，因为现在所有人都急着注意东宫里皇子们的一举一动，像元祈昀这种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皇子是没人注意的。还是珑畅苑，元祈昀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只从那事以后，自己竟有7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元祈昀自嘲的笑笑往人群中走去。
　　“四弟，这里！”元祈熙还是一如既往，只是现在那种阳光的气息在他身上更加的明显也更加的诱人了。
　　元祈熙的这一声让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元祈昀的出现，有人点头示意，有人惊讶，有人视而不见，也有人满脸嘲笑，元祈昀面带微笑穿过反应各异的众人来到元祈熙的身边，“三哥，”其实元祈昀还是有些郁闷叫比自己小的人哥哥，但是这么些年下来也逐渐习惯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怎么会？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十六岁生日，不同于往年，”元祈昀回道。
　　“是呀，再等几日二哥行冠礼以后就能监国了！”元祈熙一脸的兴奋与欣喜，“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的辅佐二哥，让他无忧的处理政务。”
　　元祈昀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对呀，三哥从昨年就已经开始接触政事了，好像比自己小几个月的五弟也从今年开始跟着吏部的官员学着处理政务了，看来自己真的是被遗忘的干净啊。元祈昀端着酒杯笑道，“那这杯酒我就敬三哥，愿三哥心想事成！”
　　“呵呵，好，”元祈熙非常豪爽的喝下酒，“谢谢你啊，小四！”
　　小四？元祈昀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化，他发誓如果元祈熙再这样叫他的话，他不敢保证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正当元祈昀元祈熙两人你来我往笑声不断，元祈昀腹谤不已的时候，一个侍从出现在两人面前，说是廉王世子有请四皇子一叙。元祈熙知道他这个四皇弟和廉王世子交好也就不留人了，倒是元祈昀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请他的人是那天在酒楼上碰见的太子的侍从十三。
　　跟着十三来到珑畅苑外一处不远的花园，远远的看见两个人，果然就是太子和陵阳彦，元祈昀连忙见礼，“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四弟无需多礼。”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元祈昀觉得元祈昊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声音也带上一丝丝冷意，而一旁的陵阳彦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心情不错，正冲着自己露出他那八颗闪亮的柚子米米。
　　“你们聊吧，我先回珑畅苑，”说完元祈昊就走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没想到你居然来了，”陵阳彦似乎有些高兴。
　　“太子的十六岁生辰不同以往，”元祈昀解释道。
　　陵阳彦点点头，好像接收了这个说法又似乎在想别的什么事，陵阳彦转过头看着元祈昀说道，“还记得吗？七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
　　元祈昀回望过去，他似乎在陵阳彦的眼里看见了满天的星光，“记得，当然记得。”
　　元祈昀看见随着自己的话语，那眼里满天的星光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黯淡， “对不起，”他听见陵阳彦这样说道。
　　“我从没有怪过你，”元祈昀这样说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真诚，因为这几年来，因为七年前的事，不止是给他也给眼前这个少年带来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他们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而说不定今晚，现在就是那个机会，“从未。”
　　陵阳彦惊讶的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两岁的少年，在他的眼里自己看到的是一片淡然和安静，或许真的就如他所说的：从未。陵阳彦从怀中拿出一个红木小盒子递给元祈昀。
　　“这是？”元祈昀有些疑惑。
　　“打开看看吧，本来打算以后到你府上再给你的，但是怕来不及，就现在给你吧。”
　　元祈昀打开盒子，一枚玉环静静的躺在其中，淡淡的柔和的荧光流泻开来，看的出这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物件。
　　“等太子冠礼结束后，我就要到北方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这个就当是我留给祈昀的纪念吧。”
　　“到北方去？”元祈昀有些震惊，虽然自己一直不胜其烦，但是这么多年了，他早已把陵阳彦当成朋友了，而如今却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元祈昀看着陵阳彦，眼里有着浓浓的疑惑：为什么？
　　陵阳彦微笑着道，“祈昀应该知道的。”
　　转念间，元祈昀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了，虽然他不在朝堂上，可是基本的形势他还是知道的，果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陵阳彦在元祈昀的眼里一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而今他却只身一人前往形势复杂的北方，也许自己看到的太少了，不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还有自己周围的一切以及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
　　“那么就请活着吧！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活着！”对于今天重新认识的这个朋友，元祈昀眼里有着欣赏也有着敬佩，于是他这样叮嘱即将远行的朋友。
　　明月下，清风中，一个清朗的声音，“我会的。”
　　等陵阳彦和元祈昀回到珑畅苑的时候，宴会差不多都快要结束了，有和陵阳彦相熟的宗室子弟说要罚酒，扯着陵阳彦多喝了几杯酒。而元祈昀回到座位，就见桌子上摆好了一碗清汤，元祈熙在旁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