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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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川典珈牵着她的手，即使走在光影暗淡的地道里，沈眉庄也一步一步走得踏踏实实。
不知道走了多久，川典珈带着她出了地道，他们出来以后，川典珈在土里拨弄了几下，入口缓缓合拢，只露出一个兔子窝大小的口子来。
沈眉庄瞧着有趣，看了一会儿，川典珈已经牵马过来，他掐着沈眉庄细细柳腰放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坐了上去。
川典珈还细心地给她拢上斗篷，“外头风大，你别露出来。”
这斗篷里尽是川典珈好闻的香薰味，是小时候就常闻的，沈眉庄贪恋这气味，依言靠在他怀里，安心等着。
马儿一路疾驰，过了好久才到了地方，沈眉庄抬头一看，是一座山中别院。有面容威武的护院过来牵马，川典珈抱她下马。
沈眉庄正要落地，却被川典珈双手抱了起来，就这么一路抱进了别院。
正门大开，张灯结彩。走进宅子里，三进的宅院披红挂彩，连廊下喜气洋洋的双喜灯笼排了整列。
沈眉庄看了一路，试探着问：“这样的装扮是……”
“我曾发誓不平边患无以为家，如今边患既平，自然应当娶妻成家。”川典珈半垂的睫毛下，一双眼眸闪出星芒的亮，他紧了紧怀抱，将世间最重要的珍宝放在妆台凳上。
川典珈虚虚环抱沈眉庄，铜镜里印出两人黏连眼神，肌肤交叠，肌理细腻的触感，对方的体温，从交握的十指传入更深处的血液骨髓中，烙进心底。
“娶妻，成家？”沈眉庄笑容明丽，几乎是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娶你，与你成家。”川典珈话音轻而斩钉截铁。
他站起身，沈眉庄却不愿他走，双手握住他指尖。声音低低地，撒娇，就像小时候的每一次，“你别走。”
“我不走。”川典珈自然而然地回应，也想到了小时候每个被她驯服的瞬间，“我叫人来。”
一排侍女鱼贯而入，皆不敢抬头，低声见礼。
川典珈沉声吩咐：“给夫人梳妆打扮。”
沈眉庄让侍女解下旗头，脱下宫裙时见他要走，连忙喊：“你别走！”
说完才意识到，这会儿侍女要给她换衣服呢。看到侍女们头更低了，耳朵里听着川典珈低低的笑意，沈眉庄脸颊都红透了。
“行，我便不走，自在这儿呆着。”
沈眉庄又想让他走，又说不出口，偷眼觑他，只见他背过身去不看自己，心里放松多了。可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又忍不住绞帕子。
沈眉庄胡思乱想之际，侍女们已经手脚极快地给她穿好喜服，梳头开脸，戴上金丝百宝凤冠。
一扫她在宫中寂静孤凉的神态，露出她原本端方清雅的面容。
她仔细打量镜中的自己，无一处不满意，这才起身转向川典珈，“我可美？”
川典珈已经也换好一身大红喜服，他回过身来，即便是常年绷着的一张脸，此刻眼底也露出惊叹之色，“美，这才是你了。”
侍女捧上红绸制成的牵红，川典珈和沈眉庄一人一端牵着，步入大堂。
大堂布置得富丽堂皇，却无宾客，只有一个穿红戴绿的司仪，指点着他们拜祖先敬茶水。
“夫妻对拜——”
终于听到这一句，沈眉庄几乎克制不住浑身颤抖。从情爱懵懂之际，她便无数次梦到过这一天了。多年兜兜转转，总算是得偿所愿。
“礼成——”
她今年二十五了，做了整整十五年的美梦，终于一朝化为现实。
转眼只见，她便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沈眉庄顺从的依靠在他怀里，双手环上他肩膀，放松地将全身心都依赖给他。
沈眉庄感觉到自己被轻轻地、珍重地放在婚床上，面前的人却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掀开喜帕。
喜帕下露出一双亮滢滢的眸子，看得川典珈喉咙发紧，听到她娇娇地叫他：“典珈。”
“我们安歇吧。”
沈眉庄轻轻点头“嗯”了一声，还觉得不够，软软道：“好。”
她随着川典珈的力道往后倒去，却一下硌到了什么滚圆的珠子，一时慌乱：“什么在下面？”
他们两个坐起来，掀开龙凤呈祥的喜布一看，床上铺满了莲子、花生。
“莲、子，花、生。”明明川典珈只是简简单单说了四个字，却说得沈眉庄面红耳赤，“快快别说了。”
“我说什么了？”川典珈戏谑侧目，“你又想什么了。”
沈眉庄咬着唇别过脸，不肯看他，也不肯答话。红透了的耳垂几乎要滴血。一双手按在他胸口，不知道是推拒还是想拉进。
川典珈拾起一颗浑圆饱满的花生，缓缓推入她唇中，两人眉目纠缠，花生在唇舌之间不断交换，终究不知道被谁吃下了。
川典珈一拽，垫着花生莲子的喜布甩在地上，果子滚了一地。随即扯下半张床幔，交缠身子在床幔后影影绰绰，娇吟如咏似泣细碎不清。
古人都说“山中日长”，可大婚三日沈眉庄却是怎么都过不够，她甚至没能逛一逛这个小别庄，几乎只在房间里打转。
这日早晨，沈眉庄还未睁眼，便感觉到身边没有了热烘烘的温度，顿时清醒。她连忙坐起来，刚好看到川典珈走进房间，这才松了口气。
“你到哪里去了？”语气里还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
川典珈只穿着中衣，也不觉得冷。却觉得包在棉被里的沈眉庄冷，又给她披上一件。
“仆人来报，这几日甄嬛在甘露寺找你找不到急坏了。下山的路已经通了。用过早饭，我们便回甘露寺，你也从那儿启程回宫。”
寥寥几句，说得沈眉庄越听越难受，右手不由抚上肚子。
她给自己加油打气，三日时间怎么也够怀上一个孩子了吧。有一个和爱人的孩子，哪里还会觉得的宫中岁月漫长呢。
川典珈牵起她的手，“你不要害怕，甘露寺里、宫中我都打点好了。谁都看不出来，不会有人为难你，放心吧。”
“典珈做事情，我一向放心的。”
“还有太医院和内务府、敬事房，我都吩咐下去了。从回宫起，你便是在雪地里受了凉，体虚不得承宠，否则有昏厥之忧。”
沈眉庄惊呼：“不要！”
川典珈皱眉，“眉庄，莫要任性。”
“若是我们这几日里有了孩子……我是想尽办法，定要给他一个名分的！”沈眉庄目光坚定，“体虚不能承宠之事，典珈千万不要安排。”
“这几日里再怎么荒唐，我们都不会有孩子的。”川典珈亲亲她鬓角，见她投来震惊怀疑的目光，川典珈安安心心地解释，“这几日我天早晨都有饮用藏区避子秘药，不会有机会的。”
沈眉庄突然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子力气，抓着他衣领倒在床上，“你今天早上还没喝吧？”
川典珈一愣，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抖动肩膀，最后竟然扶额笑出声，笑得沈眉庄讪讪松了力道，不好意思地去捂他的嘴。
随即感到掌心一阵温热潮湿，飞快地缩回手，背到身后。
“我和你的孩子，一天都不会姓爱亲觉罗。”他就这躺倒的姿势将沈眉庄搂进怀里，“再等等，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了。”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永远相信你。”沈眉庄满怀爱意地回应他。
两人温存了一会，起来换衣裳。沈眉庄见他熟练地自己穿衣绑辫子，阻止他，“让我来。”
沈眉庄亲自给他穿上衣服，扣上扣子，一边轻声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着该起多早才能伺候你穿衣上朝了。有段日子，我还专门练习早起呢。”
川典珈：“那我定然轻手轻脚不吵醒你，你只需要睡到日上三竿就好了。”
沈眉庄媚眼横斜，抿嘴轻笑。
用早时，两人逐渐没了话，沈眉庄更是愁眉不展。出密道时，她更是难过得哭了，还不忘惦记着另一件事，“皇上对你疑心日涨，常与太后说起你权势太大，你该早做打算才是。”
“太后千秋生辰快到了，我便要有所表示了。到时，你这太后跟前的大红人，也记得帮我美言几句。”川典珈说得从容轻缓，心中已经有所成算。
“那是自然。”
沈眉庄点点头，又踌躇不定，低声问他：“我们，还有下次吗？”
“下次，就是我们名正言顺之时。”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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