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遗忘所有春日》任砚卿

6、钢丝女孩

　　马戏团的帐篷遮住了外面所有的光线，现在的时间明明还是大中午，可帐篷的里面却是阴凉无比，能看清楚的只有台上的表演。

　　掌声更加的激烈，女孩依旧在翻滚着，但是音乐却已经消失，激动的人群中，苏糖拉住苏末的衣袖喊道，“哥哥，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伴奏的音乐已经消失，但是表演却还在继续，这应该算是舞台事故，但是为什么没有人出来制止？

　　话音刚落，火光就在眼前闪过，伴随着还有剧烈的爆炸声，观众席上彻底地混乱起来，尖叫声中夹杂着巨响，所有人都竭力地朝着外面的方向走去，苏糖抬起头来，走钢丝的女孩依旧在翻滚，苏糖紧紧地盯住她，发现她在往观众席上丢一些东西，而就是这些东西引发的爆炸，但她只扔了没几个。

　　苏末本来抱着苏糖也正在朝着帐篷的出口处奔去，但是苏糖很快就拽住他的衣领，“怎么了？”

　　“那里，快跑。”苏糖指着舞台方向。

　　苏末来不及去问为什么，但是既然妹妹都已经这么坚定，那就一定是有缘由的，朝着逆人流的方向去跑，周围的人都是高度紧张，都在自己的身侧推搡着，他们的脸离自己的衣领只有几寸的距离。

　　苏末才刚刚抵达舞台的边缘，帐篷边缘就闪现一阵的枪火，人们都在尖叫着但是却无计可施，如果他们的机器人是在自己身边的话，是可以直接得救，但是参观马戏团表演被明令禁止携带机器人到场，害怕机器人因为这些高难度的表演判定危险直接捣乱现场。

　　苏末感觉到了窒息，眼前的场景就像是砍掉幼树一样：他能听到他们的尖叫声，看到它们的枝叶在颤动，看到它们破裂般倒下去，叶子洒落在脚边。

　　马戏团的这伙人完全就是在屠杀，把小镇上的人骗进来屠杀，地面很快就变得凹凸不平而且满着残枝败叶，机关枪的扫射渐渐的停息，在一片的硝烟中，看不见任何的生命迹象。

　　寒光乍现，一柄利刃从硝烟中破出，直击钢丝上正站立的女孩，女孩后撤步从钢丝上跳落下来，一双手臂接住了她。

　　是莫艾。

　　但此时，他的长衫上面沾满着血迹，手上滴答着鲜血，本来白玉的脸上也染上了血迹，脸上的温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冷冽。

　　“去。”女孩站直后说道。

　　“好。”如袅袅的炊烟般悄无声息，莫艾速度很快的冲向观众席边缘，还未来得及散尽的硝烟中火光乍现，枪声刀刃相抵的声音不断。

　　苏末悄悄地弯着身子，想在他们松懈的时刻偷偷溜走，但是刚一动，女孩就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脸上的杀意几乎可以溢出，苏糖在怀里动了一下。

　　“嘭。”女孩手臂被射中，手里正准备举起的枪也掉落在地上。

　　枪响在耳边，苏末震惊地看着怀里拿着枪的苏糖，甚至枪管处还在冒着烟，可现在的情况根本来不及追究这些，苏末赶紧抱着苏糖躲在一个台柱子后面做遮蔽物。

　　这时，机关枪造成的硝烟才退散，莫艾的长衫被划破了许多，但是裸露出来的却不是皮肤，而是泛着寒光的铁片，似乎是只有那张脸跟那双手才是人类皮肤，苏末看见后睁大了双眼，仿生机器人，可是他的行动未免也太过于自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铁皮。”苏糖在怀里喊道，苏末回头就看见了劈开帐篷一道缝的机器人。

　　“主人。”机器人划拉着帐篷靠近。

　　苏末嫌弃万分，这个铁桶机器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难看，五年前妹妹醒过来之后，机器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诱哄妹妹私自跟它签订协议，真是个用心险恶的机器人。

　　“别靠近。”苏糖摇着头阻止机器人的动作，刚刚那些企图靠近出口的人全都被直接射的血肉模糊，靠近门口处应该是还有东西，而且应该是手动控制，控制的装置就在走钢丝女孩的手中。

　　莫艾被对方的近身格斗逼得节节败退，而且再加上对方是二打一，很快就要败下阵来。

　　“莫艾，回来。”走钢丝的女孩唤回莫艾。

　　对面的两个人也收住了刀柄，是两个女人。

　　“鸾镜，你别再错下去了？”朱颜紧握着手中的刀柄，紧盯着站在舞台上面的女孩，“莫艾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你还要一错再错下去？”

　　“那也比你这当逃兵的强。”朱鸾镜冰冷地看着朱颜。

　　“注意你的语气，我是你的姐姐——”

　　“我没有你这样的逃兵姐姐。”朱鸾镜猛然拔高声音。

　　匆匆赶过来的杰克苏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你们不是早已经一起登上了方舟？”

　　“教官？”

　　“教官？”

　　对峙的两姐妹同时转头看向杰克苏，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苏糖和苏末。

　　什么情况？

　　这位好心收留他们的医生真实身份竟然是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