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骑士》八月流星

89、告别和软禁

　　“但我们也许弄错了。大陆结界的开启需要汇集四族之力，你和安德雷尔是人族，小金是龙族，自然不可能打开结界。但是，安德雷尔身上还隐藏了精灵族和矮人族的力量，致使原本永远不可能同时出现的四族聚到了一起。只是你们身上的力量非常微弱，大陆结界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影响，只是打开了一道裂缝。这道裂缝足以让你们进入黑魔法森林。”
　　“黑魔法森林充斥着各种魔物，小金为了救你们抛下一枚龙鳞去做诱饵。龙鳞本身具有灵性，再加上黑魔森林的魔族之林滋养，最后幻化成了一只魔龙。”
　　“两年前，魔龙成型，从黑魔法森林穿过大陆结界进入橡树林，我没能拦住它，反而害得埃里森丧命。”
　　“这就是你曾经拿剑对着我、小金和安德雷尔的原因。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可没想到在你意识恢复后，却一蹶不振。我猜你或许是把埃里森死亡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宁愿你把我当作杀害埃里森的凶手。”
　　利莫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安德雷尔身上有精灵族和矮人族的力量？”
　　米尔诺维斯说道：“安德雷尔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精灵族的气息在保护他。另外他那柄匕首，看工艺很像是矮人族的风格，上面也有矮人族的气息。只是都非常微弱。我觉得，恐怕连安德雷尔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你——问过他么？”
　　利莫摇了摇头。自从离开黑魔法森林，他就再没跟安德雷尔说过话，两人也没有单独见过面。不是因为他对安德雷尔还怀有恨意，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在安德雷尔的身前，总会先出现埃里森的影子。安德雷尔似乎也感觉到了利莫的疏远，他除了每晚让小金送汤过来，也并没有来打扰他。
　　若能一直保持这样，倒也不错。利莫也曾想过。
　　米尔诺维斯说道：“听说安德雷尔跟你求婚了，若你对他仍心存芥蒂，以后相处起来恐怕会有很多矛盾。”
　　一时间，利莫在心里把佐伊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大嘴巴，不是在打听八卦，就是在散播八卦。

　　“啊欠——”佐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对身边不知道第几任女朋友说道，“抱歉，大概是有人在骂我。嫉妒我能和美丽的芙琳娜小姐共进午餐。”
　　芙琳娜小姐羞涩一笑，说道，“天气冷了，你以后出门的时候多穿一点。我……我给你织了一条围巾，你看看喜不喜欢？”
　　佐伊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只要是你织的，我都喜欢。”
　　芙琳娜小姐顿时羞红了脸。

　　利莫说道：“你们好像都希望我能和佐伊结婚似的。为什么？因为他是王室的人，能让我以后衣食无忧么？”
　　米尔诺维斯说道：“我希望你们能结婚，只是因为你喜欢他。你若不喜欢他，就算他是国王我也会劝你离他远点。人生中难得能够遇到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人，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安德雷尔虽然是王室中人，但他和王后之间有宿仇，迟早是要撕破脸的，你若是跟他结婚，反而会陷入危险中。从这点来说，其实他并不适合你。但是你喜欢，这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你不愿和他结婚，留在密图瓦镇也很好。我已经接受了行政长官特别顾问的职务，我会一直在密图瓦住下去。”
　　利莫沉默了许久，才问道，“米尔诺维斯，你不回主城了么？你原本是主城的祭司，若我能将十八年前王后的阴谋揭露出来，你的罪名就能洗脱了,你可以重新恢复祭司的身份。”
　　米尔诺维斯说道：“我不当祭司已经十八年了，而且我原本也不喜欢主城那种复杂的环境，还是密图瓦镇更适合我，也更需要我。”
　　利莫说道：“佐伊要跟着商队到处跑，你要留在密图瓦，小金要回龙族，安德雷尔和史宾赛也要回主城去，我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米尔诺维斯说道：“从这里到主城再到面见国王陛下，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着急。利莫，无论你怎样选择，我都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米尔诺维斯先行离开了，留下利莫一个人去和埃里森聊天。最近发生事情实在太多，利莫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跟埃里森说起。在了解了所有的事实之后，他反而希望有些事情要是永远都不知道就好了。
　　最终，他只是对埃里森说道，“父亲，新的密图瓦镇造得很漂亮，我们家也比原来大了许多。可惜现在是冬天，没法种向日葵，等明年我种上满院子的向日葵，就可以像原来一样了。维克多爷爷把他的藏书都送给我了，整整装了三间书房，我估计十年都看不完。过几天，我要去圣安蒂斯城了，米尔诺维斯和我一起去。”
　　“……父亲，刚才米尔诺维斯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么？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一定要告诉我。那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脚下卷起一阵微风，仿佛是埃里森在向他告别。

　　利莫回到密图瓦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安德雷尔和史宾赛的住处。他们还是住在原来的客栈里，小金也和他们住在一起。客栈老板把房间重新装修了一遍，比原来要舒适多了，但对安德雷尔和史宾赛，却仍是一分房租也不收。
　　一连喝了那么多天的滋补汤，利莫觉得不管怎么样也该亲自去道个谢。没想到史宾赛和小金都在，安德雷尔却没有在，说是早上就出门了，大概是去买熬汤的食材了吧，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史宾赛很热情地留他吃午餐，被他推辞了。
　　利莫走后没多久，安德雷尔就出现了。
　　史宾赛一边开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你怎么才回来，真是不巧了，利莫刚刚离开。他是来跟你道谢的，你每天花那么多功夫熬汤，终于有收获了……哎，你不是去买吃的了么？怎么两手空空的？”
　　安德雷尔说道：“我知道，我看到他来了。”
　　“你看到他了还不赶紧回来……你，你不想见他？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啊？之前是他躲着你，现在是你躲着他。谈恋爱能谈得这么累的，也只有你们两个了！哎！等一下，你又要去哪里？”
　　“买菜去。”安德雷尔扭头就走。
　　利莫离开客栈后顺便去了趟护卫队大本营，原本想慰问一下忙得不可开交的佐伊，没想到又扑了个空，被告知佐伊和艾顿城城主的女儿芙琳娜小姐出门约会去了。
　　“芙琳娜小姐真是太漂亮了，完全符合我对女朋友的期待！”
　　“不仅漂亮，还很温柔！”
　　“不仅温柔，还很体贴！”
　　“哎——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又看上佐伊了呢？”
　　利莫听着护卫队众人的抱怨，不由得笑出了声。
　　现在的利莫是大英雄，走到哪儿都能引来一堆人的围观，护卫队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开。利莫被抓着不放，留下来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护卫队众人对黑魔法森林里的魔物和屠龙的惊险过程好奇地半死，十几个人团团围着利莫，你问一句我问一句，简直能把人烦死。利莫倒是很有耐心，把米尔诺维斯编的那套故事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说得他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
　　护卫队的人一茬接一茬问个没完，最后还是指挥官班泽塔闻讯赶来，把这群烦人的苍蝇都撵了个干净，让利莫能好好休息，毕竟他现在还是“养伤”期间。
　　利莫已经许久不曾这么热闹过了，倒是挺怀念的。

　　授勋仪式过后，一行五人启程前往圣安蒂斯城，佐伊则留在了密图瓦镇。一路上途径的大小城镇都举行了各种各样的欢迎仪式，人们争相观望这些屠龙英雄们，简直比自己亲自杀了魔龙还激动。
　　虽然沿途耽搁了点时间，但他们还是赶在年底之前抵达了圣安蒂斯城。国王陛下早已得到了消息，派了亲卫队到城门口迎接。穿过和之前城镇并无分别的欢呼人群，亲卫队把他们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别墅住下。
　　带队的队长说，这里是国王陛下特意为他们挑选的住所，这里环境安静空气清新，非常适合修养，别墅里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有专门的管家、厨子和仆人，日常饮食和用度，国王陛下会派专人送来，完全不需要他们操心。另外住在这里非常安全，门口有国王陛下的卫兵把守，普通民众不能进来打扰。平时没事的话不要随便出门，免得被民众围观。等国王陛下召见他们的时候，自会再来接他们的。
　　队长跟别墅里的仆人们叮嘱了一下，要他们好好服侍几位贵客，之后便离开了。留下米尔诺维斯等人和管家面面相觑。
　　老管家一看就知道受过严格的训练，虽然已经头发花白，额头也爬上了几道皱纹，但身体还是挺得笔直，黑色的燕尾服烫的笔挺，向他们行礼的动作几乎堪比教科书，若用尺子量一下，绝对连一公分差距都找不出来。
　　“请各位随我来。”老管家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向他们介绍别墅里的各个房间，如同一架古老的管风琴。
　　他们这是被软禁了。至于能不能见到国王陛下，那恐怕就要看王后殿下的心情了。

　　小剧场：
　　佐伊：终于杀青了，男二真是不好当啊。
　　小金：这么早就杀青，你算什么男二。我才是男二！我后面还有重要戏份呢！
　　史宾赛：小孩子插什么嘴，一边儿玩去。论和男女主的关系，我才是最硬的和最近的！
　　佐伊：就你也配？话说你在剧里除了当个背景板，有其他用处么？有鲜明的人设么？身上有可以挖掘的戏剧冲突么？在主角陷入低潮的时候有起到指引的作用么？对男女主人公的感情有推动作用么？
　　米尔诺维斯：咳咳！你们当我不存在么？
　　埃里森：我好像听到大家在叫我？哎，回来人间一趟不容易啊，我住两天再走吧，顺便补个镜头。
　　导演：到底谁是男二……嗯，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三万年前的大陆结界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