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方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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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鹿升的思绪彻底乱了。
要思考的东西很多，可是从何而起，他没有方向。
我是谁？
一个杀手？
还是其他家长眼里的不良少年？
又或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鹿升可劲地揉了揉自己的枯发，仅剩的一只眼睛突然坚定起来——他谁也不是，他就是鹿升。
他不会当什么救世主，但他们，要救。
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盲点，这比我想象的要快，但是，这无法改变，你还是只有一个人。”九天在鹿升离开之前，特意交代道：“今天你我之间的对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就算这个第三个人出现了，他的存活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分钟。同时，我也不会记得你今天来过。”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实力又不在一个维度，还要彻底解决这个威胁，他能怎么办？
九天告诉他有维度法则——高维不得干预低维，所以，他们一定不会直接闯入，而是通过某种间接的办法。
就像他们用的“介质”。
霎那间，鹿升想到了九天的警告——
“那你的队长、名义上的父亲，这个地球上所有的人类，都将是一副躯壳。”
人类本身就是他们的介质！
他们的目标，是通过侵入人的身体，再实现占领地球。
不行！他还得找莫行究一次。
鹿升再次从床上翻身而起，而后打开了手腕上的光触屏，“破——周储，帮我再联系一下莫行究，我有事找他。”
“你和九天的对话，我全程在听。”破土9号认真道：“现在不介意你找莫行究，禁闭而已，又不是生死别离，我建议你理清思绪再去和他沟通，否则，你不过是把他往深渊里推。他现在已经是敌人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破土9号分析的没错，但是，鹿升想给自己找一个主心骨，在这里，除了莫行究，他没有第二个人选。
“我闲聊，可以吗？”鹿升看似是在商量，但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撒娇了。
破土9号的沉默，就像是一个翻到极致的白眼。
鹿升乖乖地躺了回去，辗转反侧了半小时，终于还是睡了过去，不过，也只睡了一个小时左右。
因为，凌弃自己一醒，就开始使唤人了。没人理他，他就一直叫唤，反正自打他来了，生源监管局就没安静过。
“我想喝水，温度不要太高，可以入喉就行，四十摄氏度是最好的。”凌弃躺在拘留室，对着摄像头随意来了这么一句，晓花堂就去照办了。
没过一会儿，他又嚷嚷着要吃点小零食。
可是，这里哪有零食？
晓花堂直接找了一堆维生素片摆在了凌弃的拘留室，为此，他还特意给这间拘留室配了张大桌子，以防送进来的东西放不下。
睡在隔壁的鹿升，自然就睡不安稳了。
他一睁眼，脑子就开始琢磨了。
没有未来，没有过去，时间就还是一条线，敌人也不过是换了一个种类，其实，也没他想的那么难，至少，刚醒来的鹿升，是这么认为的。
首先，“活尸热”病毒，存在与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是那群人外人制造恐慌的手段，当然，以现在的结果来看，成功了。
其次，这场预谋的知情者，除了他，也就是当前的策划者——九天和人外人。
最后，这一场策划的最终目的，是让人外人更好地接管地球，准确来说，是侵占。人类的躯体，便成了人外人的首要掠夺对象，而改造体，便是重要的一个环节。
由此分析，北洲盟的存在，就是人外人的一个试验田。
好了，他的脑子里，现在有了两条方案：
第一，炸了整个北洲盟，一了百了。
第二，和人外人来一场没有自知之明的博弈。
然而，问题是，第一条方案看起来是牺牲小我，但是留下来的后患却无法估量。他们能制造一场“活尸热”，就会有第二场，九天能周旋一次，可不代表能周旋第二次。
那么，不能自戕，也就剩下第二个方案——硬刚了。
好在有一点，从洪锡的死亡结果来看，人外人在占有人类身体的进展，似乎为零。
鹿升自认为，他还是有一点胜算的。
“操，我真他妈乐观。”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就这么一毫一厘的胜算，还能让他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冲，真是没谁了。
真的是胜算给的信心吗？
鹿升的脑海里不知道怎么着，就想到了莫行究中春药的那一晚。
结实的胸膛，有力的手臂，至于下|体……
鹿升摇摇头，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色欲熏出来的信心。
隔壁又传来凌弃折磨人的声音。
“这床板太硬了，我腰疼，需要一个技工！”
鹿升二话不说就把一件薄毯子顶在了头上，尽管效果甚微，但也算有了心理安慰。接着，他在光触屏上打开了自己的备忘录。
那是邓天下留下来的信息。
信息很繁杂，绝大多数都是在跟鹿升普及这里的三观。
有一句提醒，让鹿升记到了现在——希望永远在年轻人身上，北洲盟大学传授的是知识，但传承的是希望。
他不知道邓天下这句话里，包不包括他这样的“文盲”，不过，这也不太重要了。
又翻过了几页，是关于莫行究的内容。
前面的内容，他或许记不太清，但是，关于莫行究的每一条信息，他都记住了，比如：开了挂的学习历程、半夜在学校楼顶放烟花、拒绝女孩子的表白……
事情都很琐碎，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他都怀疑莫行究是邓天下的私生子。
这完全就是一个父亲看自己孩子成长的视角。
但是，最后一句标语，将他从这种思绪里抽离了出来。
——他是一个人，和你一样。
单看这句话，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但是邓天下这样的身份说出来，多多少少都有点……惊悚的感觉。
还是说，改造人在邓天下眼里，已经不是人了？
他猜，莫行究让他跟邓天下离得远一点，估计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鹿升苦恼地扯下了毯子，正准备洗漱时，他整个人突然顿住了——那个儿童皇冠！
一个合成玩具，没有人工加工痕迹的工艺，人类无法做到，但是人外人可以。但是，他们用这个工艺造一个小孩儿的玩具，是什么心态？
这不是暴露自己的存在吗？
不对，机械蛮牛是说了点话的。
鹿升努力地调动那天的回忆，谁料，最先出来的，还是莫行究的脸，其次，就是莫行究说得话。
“急什么……”
“神秘感吗？故弄玄虚而已。”
“别玩指桑骂槐，这次我不还嘴。”
莫行究的一颦一笑，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大概过了十分钟，鹿升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忆点才开始进入正题。
“我要……回到……北……冰……”
“没有人……人类……只是驱动力，是宠物……物……”
北冰，那就是北冰区，这个机械蛮牛是从北冰区出来的劳务工？所以，它知道的，甚至是说出来的，不就是九天和人外人的共谋吗？
齐晟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吗？再不济，也就是个厉害点的普通职员，怎么可能和北冰区的资源挂上勾？
还是说，齐晟背后的另有其人，其实和九天是同伙？
九天在玩碟中谍？
无数个问题从鹿升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此时此刻，鹿升只有一个冲动，他想一枪崩了自己，一了百了。
可惜，他做不出来。
于是，他起身站到一面墙前，轻轻撞了几下额头，以表自己的决心。
“人类是宠物，人外人的宠物，受制于人，这句话没错，但是驱动力……”鹿升喃喃道：“载体存在的重要性吗？没有人类的身体，他们就无法在地球生存。”
可是，这不是求生的关键点啊！
鹿升觉得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么。
他的手指敲击着冰凉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噔噔”声，终于，在一分钟的敲击后，他找到了遗漏点。
当时，还有一句完整的话——
人能到达最高的地方，就是我落下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