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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M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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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问周娜,你还觉得我是你看到的那个纯白少年吗?她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坚定的说是。于是我就乐了。
莫小末却不这么认为,她只会对我说,楚门,我告诉你,咱俩就是物以类聚,早就已经污浊不堪了。然后我把她揉进怀里说,我爱你。
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像做噩梦一样,睁开眼你摆脱了它,事实上你只是掉进了比噩梦还可怕的深渊,这就是现实。
丽丽姐还是会和我们闹成一团,可明显的,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几个光年那么远。所有人都是一样,我们开始过那种活在自己的世界的生活。老五不再会站在走廊上和人斗嘴斗的哈哈大笑,我也不再会没事就往别人寝室跑,老大除了我们基本不和别人沟通,只有我们三个一起在天台吹风的时候才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一月中旬的那天晚上,我正式提前结束实习了,老大和老五还要晚一些,我答应等她们一起走。
理所当然的,我们又跑到天台喝酒去了。
老五对天大吼了一声,把易拉罐狠狠的砸在地上,“老子他妈不活了!”说着就朝栏杆边走去。
我吓的忘了去拦她,老大却神态自若的喝了口酒,“你可千万要跳啊,别犹豫,遗产我帮你守着。”
老五一只脚已经抬上去了,稍微有点重心不稳就会掉下去,我突然惊醒几步冲了过去,抱住她,“你他妈疯了!?”
谁知老五笑笑,挣脱我,靠着围墙坐了下来,“老七,你往下看看。”
我看她没打算跳楼了就依她所言往下看了看,除了明亮的网球场和人头涌动的篮球场我没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于是踢了她一脚,“看什么呀?”
“就往下看。”她笑的特诡异。
我皱着眉再往下望去,然后就定住了一般。
老五乐了,“什么感觉?”
我一惊,往后退了几步,口齿模糊的说,“我想跳下去。”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老五又摆出那种高深莫测的样子,“这叫厌世,其实每个人站在高处往下看都会有这种感觉,只是没有多少人敢真正的迈出那一步。”
我看着她,她顿了顿说,“楚门,”她叫了我的名字,在我印象中她一共只叫过三次,这是第一次。
她说,“楚门,世界上的每个人其实都是双性恋,只是大多数的人碰到的都是异性,而那些少数碰到同性的人就像刚才一样,想,却不敢。”她的眼睛在月光与黑暗的交界处闪闪发亮,“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我们和那些人关系怎么样倒是无所谓,”老大起身拿酒丢给我们,“只是不想看你以后后悔,倒时候被你拉着吐苦水,倒霉的还是我们。马上我们就要走了,别带走什么,也别留下什么。明白吗?”
我知道她们在说什么,那一刻我感激老天,在我人生最懵懂的时刻把她们送到了我身边。
那晚我们酩酊大醉,直接就睡在了天台,就算深圳冬暖如春,夜晚的寒气还是把我们感染了,第二天我们三人都坐在急诊室里挂水。
哪知隔天老大学校的通知书也来了,晚上我们又醉生梦死了一场,老五撒酒疯说,“奶奶的,现在就剩我了,上什么鬼班,实什么鬼习,喝!咱喝个痛快!不论明天是风还是雨!”
我指着圆亮的月亮说,“瞎说啥,嗝……明天……嗝……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结果真的是个大晴天,大到灿烂的阳光直接照射到我床上把我弄醒了,我扶着因为感冒和宿醉昏到不行的头扫视了寝室一眼,就老大和老五还在床上睡,也是,其他人都该上班了。
本来打算调整个姿势倒下继续睡的时候,电话震天动地的嚎了起来,我咒骂了句,慢悠悠的接了电话,“喂——,谁呀?”
“楚门?你咋了?还没睡醒呢?”对方说。
我闭着眼皱着眉,特不耐烦,“是啊,啥事赶紧说。”
“罗玲学校寄了封信过来,我刚打她电话关机了,要不你过来帮她拿一下,因为我中午不回去。”
老五的……信?我立马清醒了不少,坐了起来,说,“好,那我去哪里拿信?”
“信是我们学校队长帮忙收的,在某某科室。”
我一听心跳都漏了一拍,对方叫了我几遍才回神,立马说,“谢谢了,我一会就去拿……诶,呃……你谁呀?”
对方估计是被我整晕了,好半天才说,“我是某某某!”
我下床,看了看老五的情况,睡得挺香,怎么折磨都不醒,我无奈的叹息,认命的套上衣服去帮她拿信件。而那个某某科室,正是周娜所在的科室。老五知道后对我是感激流涕啊,就差没把我当皇帝拜膜了。
去的路上我暗暗祈祷某人今天不上班。灼热的阳光晒的我有点虚脱,额头上直冒冷汗,我晃晃悠悠到科室的时候,很不狗屎的被周娜撞了个正着,但狗屎的是她看了我一眼就走进病房换药去了。
我心虚的呼出口气,赶紧找那个啥学校的队长要了老五的信,冷不丁的被以前带过的老师看见了,惊呼一声,“呀!这不是楚门吗?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笑笑说,“没事,这两天有点感冒。”
你得相信,人生病的时候磁场特别弱,也就特倒霉,那老师不罢休的继续语出惊人,“感冒?感冒有这么严重,还一身的酒味?”
这句话搁哪都没事,可搁在有周娜的地方就是不行,事实上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飘到我背后的,而且还用特阴森的口吻说,“你又喝酒了?!”
当时吓的我没直接坐地上去,还未等我有什么反应,就被她拉着一路跑出了科室。你可以想象一下当时一旁的路人看的是个什么样的情景,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个不听话的病人被美女护士拉出去罚跑步。
到了住院部后门的网球场旁边她终于停下了,对,就是上次那个地方,该死的地方!
还没等我喘均气,她就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整整十分钟,那十分钟我的心里变化随着她的表情上下起伏,最后只剩下她红红的眼眶和我满满的心疼。
“楚门你就得这么折腾自己,然后来折磨我吗?”她声音轻了下来,带着梗咽。
我低着头不说话,然后就想起了前两天晚上老大说的话。于是我抬起头,想摆出个哪怕是像哭一样的笑容,可终究没有成功,我说,“周娜,别哭,你的眼泪我给不起价,别再白白糟蹋了。”
她的泪水迅速淌满了整张脸,然后更加迅速的被她抹掉,“楚门,你要搞清楚,我不是街上随便开个价就可以跟你走的小姐!我也不要你给我什么!但是楚门,你能别再这么对我吗?我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与其这样难受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宁肯你糟蹋我!”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一锅的糖水,掉进去了以后甜的可以溺死你,当你想出来的时候她会把自己煮沸了,烫的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周娜,我宁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会糟蹋你。因为那样会比现在痛苦十倍。”我想让她在爱我和爱成跃的天平杆还平衡的时候,把她彻底推向另一边。
“你怎么就知道我现在的痛苦就会是以后的十分之一?或许以后的痛苦只是我现在的十分之一呢?”她依然执迷不悟。
“那成跃怎么办?”我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你忍心把他也拖进来?”
她习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自动忽略这个可怜男人的存在,从她震惊的表情我就可以知道,她甚至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意识到。
我走过去抱了抱她,说,“我希望你就这么一直干净单纯下去,答应我,别把自己弄脏了,这是你为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我向上天祈祷,老天在眷顾我一次,让她走出这个泥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