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小民的求生日常》叶塘

11、成功走出第一步

　　许是时间离得太近，早上设的这几个陷阱皆无所获，倒是其中一个套子歪了，边上还有疑似野鸡的脚印，可不知为什么最后又让它逃了。

　　周禾并不气馁，想着：或许是她们经验不足，又或者是哪里做的不对，多调整几次肯定没问题的。给自己加油鼓劲的同时还不忘安慰周小山：“早上到现在就这么点功夫，捉不到也正常，况且树底下那个套子不是差一点就成功了么，小山别急，说不定下次来时我们就能有收获了。”

　　周小山也知道下套子做陷阱这事急不得，好在今天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倒也能保持平常心，他对着周禾扬起笑脸：“姐姐，我知道的，我不急姐姐也别急。”

　　“嗯！”自觉安慰好了幼弟，周禾看看已经开始偏斜的太阳，不打算继续在山上逗留了。这香椿芽已经摘下来个把时辰，得抓紧卖出去了，时间一久东西不新鲜，那可真就没人要了。

　　周禾将背篓里其中一直竹筒倒净，然后装上溪水，周小山不明白她这是要干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把煮开的饮水倒了，姐姐之前不是说直接喝溪流里的水会拉肚子吗，今日这时怎么了？

　　周禾解释：“咱们赶到镇上还要不少功夫，现在这个天气，等到地方香椿芽估计都得蔫了，带上点溪水路上时不时往香椿芽上洒一点，就能一直保持新鲜。”

　　周小山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姐姐刚刚一直把香椿芽放木桶里泡着呢，原来是为了这个。那我的这个竹筒也装上溪水吧！”说着周小山就要把另一只竹筒也清空。

　　周禾忙拦着他：“一只够用了，你那个就留着吧，万一路上渴了也好喝。”

　　“走吧。”周禾说着伸出手来，示意周小山跟上自己。

　　因要直接去镇上，他们下山走的路与上午又不同了，周禾拿着柴刀在前头开路，周小山则紧紧跟在后头。

　　周禾带着周小山走在杂草横生的小路上，她仔细观察四周，生怕有异物忽然从草丛里钻出来。除了柴刀她左手还抓了根树枝拿着，走一步就抽打一下草丛，她怕蛇，特别特别怕那种，甚至都不用看，只要一想到那种滑溜溜、冰凉凉的生物，都会不由自主的打冷颤起一身鸡皮疙瘩。

　　周禾觉得便是一头野猪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像看到蛇那般害怕。可这不都是为了挣活命的粮食么，也只好暂时将心里那点恐惧压下去了。

　　万幸，这一路很安全，啥都没钻出来。

　　她们三拐两拐出了满是杂草的小道，走上一条明显来往人较多的路，周禾这才轻轻吁出一口气，觉得总算安全了。

　　又往前走了两三里路的样子，居高临下的远远便能看到几户人家，周禾问弟弟：“小山，咱们走的这个路对吧，应该是去镇上的方向吧！”

　　周禾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不是自己亲自走过的路，总是有点不自信。

　　好在周小山很肯定：“姐，没错，这个村我看着像许家坳，从这里再翻三个山头就可以到镇上了。”

　　还有三个山头那就是很近了，原本觉得很累的周禾身上立刻又有了干劲：“走。”

　　加快一点脚步，她们没准能在申时前赶到镇上。申时正是家家户户做夕食的时辰，这时候过去，香椿芽肯定更好卖些。

　　周禾急走了几步，忽又想起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的周小山，赶紧停下步子俯身道：“小山累不累？姐姐是不是走的太快了。”

　　周小山特别懂事的抿唇摇摇头：“姐姐，我能坚持的住，咱们快点走吧，等卖完了香椿芽再歇。”

　　周禾点点头：“那要是你觉得走不动了，千万记得跟姐说。”周小山点头应了。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申时初到了镇上，这个时间自然不可能再去镇里那条街上摆摊，想要东西卖的快必得走家串户才行。

　　周禾略一打量，抬脚便走进村里的一条巷子。沿着巷口往里走了几步，周禾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嗓子，吆喝叫卖这事说起来简单，真要做也是很需要一些勇气的。

　　见有生人在自家附近徘徊，不住有婶子大娘投来好奇的目光，心想这两人是干啥的？

　　周禾见状把心一横，扯着嗓子吆喝出声：“卖香椿芽哩，好吃的香椿芽啊，又嫩又水灵正经刚从深山里采来的香椿芽哟！”

　　第一声喊出去，后边的话忽然就都顺了，周禾放开嗓子高声叫卖，不一会儿周边就围上来一大堆看稀奇的妇人。

　　“这时节还能有香椿芽？可真是稀奇！”

　　“就是啊，这都啥时候了，那香椿都已经满树的叶子了，香椿叶子可不能吃。”

　　周禾闻言摘下身后的背篓，笑吟吟的解释道：“婶子们我可没有乱说，您看我这筐里真有香椿芽呢？”说罢将盖在香椿芽上的草叶拿开，露出里头捆扎的整整齐齐的香椿芽来。

　　“哎呦，还真是，姑娘你这是从哪来的？这时候咱们这儿可没这个了。”一个胖乎乎的婶子吃惊道。

　　周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冲胖妇人解释道：“婶子，这是我跟我弟进深山里摘的，这东西可不易得呢，我们姐弟俩天不亮就出发，走了大半天就只找到这么一点。”

　　周禾故意把这东西说的十分难得，不然恐怕不好卖。

　　听周禾说东西是从深山里采的，那几个妇人这才恍然：“是啊，老人们都说山上天气冷，时节也比村子里迟些，难怪这时候还能有这么好的香椿了。”

　　听到她们夸香椿，周禾立刻从筐里拿出两把给众人瞧：“各位婶子，您看这香椿芽多好呀！又水灵又鲜嫩，这可是最后一茬了，错过了这次再想吃就要等一年，您不买两捆给家里孩子老人尝尝？”

　　当家的妇人们过日子最是仔细，你若劝她买点香椿芽回家自己尝未必舍得，家里菜园子长啥就吃啥呗，实在不行还能去地里挖野菜，何必单花一份钱再买？

　　可若是提及家里的老人孩子那就不一样了，这东西老人孩子有不少人喜欢，想着周禾说的错过这回，下次再吃就要再等一年，那要不，就买一点给家里人尝尝？

　　胖妇人这样想着，嘴里便问了出来：“闺女，你这香椿咋卖？”

　　香椿芽的价钱，来时候路上周禾跟周小山两人就商量好了，这东西卖太贵了怕没人要，好在是没本的买卖，便宜点也没啥，便定了一文钱两捆的价格。

　　这时候听有人问价，周禾立刻脆生的回答：“婶子，这香椿芽是一文钱两捆，开张前三份图个吉利，买两捆送半捆。”说到这儿扬声冲着围观的众人道：“想要的婶子们抓紧机会啊，付一样的钱，比别人多得半把菜。”

　　胖婶子家里条件不错，她听罢价钱又盯着周禾手里的香椿芽看了看，末了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罢了，左右不过一文钱的事，谁让我家栓子好这一口呢。闺女，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拿钱。”胖妇人说罢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盯着她的背影周禾心里有些紧张，生怕这人说的好好的，一转身就再也不回来了。好在胖妇人没让她失望，片刻后就转了回来，将手里的一文钱递给周禾，然后挑了两捆满意的香椿芽，带着周禾给的搭头满意的走了。

　　边走还边对旁人说：自己儿子这几天做工辛苦的很，回去炒个鸡蛋给他补补。

　　真挣着钱了啊！姐弟俩对视一眼，心里一样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周禾趁热打铁，继续像众人推销她的香椿：“好吃的香椿芽呦，又鲜嫩又水灵，一文钱就能让全家尝个别处都买不到的鲜菜，错过就要等一年喽！”

　　有人想要但是又不愿意掏这一文钱，便问周禾：“小娘子，你这香椿芽拿东西换成不？”

　　“成啊，怎么不成！”周禾答应的很爽快，反正香椿芽卖了钱她也是要买成米粮的，省了中间那一步岂不更好，何况以物易物也比掏钱更能让这些婶子大娘们接受。

　　问话的长脸妇人见状又追问道：“你都愿意换些什么呢？”

　　周禾想也不想：“粮食就行！”

　　长脸妇人犹豫了下道：“我拿黄豆跟你换的话，怎么换？”

　　没错，在这个朝代各种豆子都属于粮食，除了殷实人家一般农户做饭时候要么掺杂野菜，要么掺杂各种豆子，虽然口感差点但是一样都能饱腹。

　　周禾不清楚这里粮食的价格，便含糊着说：“您比照着一文钱折成黄豆的量就是了。”

　　“行，那你等着我去量黄豆来。”等长脸妇人量了黄豆出来，周禾一看差不多是四分之一升的量，所以现在黄豆是四文钱一升？

　　因不知道价格周禾并未出声，接了妇人的黄豆倒进之前装溪水的竹筒里，想着下次再出门可得记着带上一个布袋，否则这换来的粮食可不好放。

　　有人开了用黄豆换的头，原本几个舍不得花钱的妇人也意动了，纷纷回家拿粮食。最后小小的竹筒装不下，周禾便将香椿芽都取出来，在背篓底部铺上之前苫盖香椿芽的草叶子，这才把粮食都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