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一乘二》简毁

22、第22章·告白来了

　　人生，就是你站在十字路口中央，不走都不行。

　　在下一个路口的寻找中，牙各没了方向，或许该说是她不想定下方向。方向一旦选定，结局很快就划上。而她与落奔的结局逃不开两个必然中的一个：要么继续处在同一屋檐下，要么不再处在同一屋檐下。
　　向落奔表白情感，得到落奔的认定她们就可以拥有必然中的前一个，反之则成全了后一个。
　　一想到后一个必然的概率值，那种不舍的情感就会撕咬啃食着她的心房，当心房成空这回她真独剩一人了。
　　然而上头的天似是对她的事上了心，竟与她玩起了换路口的兴趣，抽走她正逗留着的单行道，把她往十字路口一推，直接将她置于路中央，让她不走都不行。
　　那一天，牙各是陪着宿寒去看一个老朋友。
　　行走在墓园里，宿寒冰霜的脸有着牙各从未见过的沉重，在见到那位老朋友时，沉重的表情退了去，冰霜的线条有了一丝柔化。
　　牙各静静地注视着宿寒，如果一个人脸上的柔情有令人想怜惜的感觉，那当柔情中透着点化不开的哀愁时，就会在怜惜的过程中连带着自己的心底也生出一种虚虚的悲哀情绪。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看他。”宿寒的声音带着一点叹息，也带了份感慨。
　　这一声后宿寒又静默下去了，良久后瞧见她嘴角有扯动的迹象，牙各本以为对方是还想说些什么，而对方也确实说了。
　　“走吧！”很简短的两个字。
　　简短得连她们迈步出去的步伐也被同化了，转身跨步的两人在迎上对面走来的两人时同怔住脚步。
　　牙各只小怔了下就反应了过来，她朝那两人打着招呼：“落奔、火图，你们来看谁呀？”
　　没错，迎面照上的这两人就是落奔与火图，两人的脚步也是定在那里，火图在瞅了眼脸色略显惨白的落奔后极为复杂地说了三个字，“同一人。”
　　牙各诧讶地把视线移回墓碑上那相片中的男子——原化。
　　落奔火图竟也是来看这个男子的!那原化、宿寒、落奔及火图，这四人是相识的吗？那四人到底是怎么一种关系？困惑的眼在扫上宿寒时讶住，她的神色怎么如此复杂？困惑的心更重，在视线最终落定在落奔身上时，被她惨白的脸色震住，一股疼惜爬上心头，也化为行动向对方走去。“落奔，你怎么呢”
　　迎上牙各关切的眼神，落奔只是静静地瞅着她，并未说话，但眼中的那抹忧伤却揪疼了牙各的心，她求助地望向火图，试图从她这里找到忧伤的解决根源。
　　火图的表情很是凝重地瞅着牙各，右手食指轻扬指向牙各身后的宿寒。“你跟她什么关系？”
　　牙各被对方眼里的犀利震愣了下。火图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她？还有那话里透出的指责意味是何意？虽然内心此刻有太多的疑惑，但她还是作了下解释。“她是我的上司。”
　　“仅此是上司而已吗？”
　　这边落奔心事重重地瞅着自己，那边火图置疑的语气，还有背后宿寒那道不知正以何种情绪在紧盯着自己的视线，面对这些种种的莫名牙各内心不由得燥烦了起来。一个不耐的眼神扫上三人，后定视着相片中的男子。“我不知道你们三人同他是什么关系，但如果你们不打算告知我你们四人有着怎样的牵扯联系，那就别把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夹于其中。”

　　空气中因她这一愤激的话陷入了无声的僵局。

　　“我只想知道你同落奔的关系。”良久后宿寒第一个出了声。
　　关系关系！为何老问她同谁谁的关系？超级郁闷的同时牙各眼里的不耐更甚。“你为何要知道我们的关系？”
　　落奔、火图二人的视线也全移向宿寒，她们也在等着这个答案。
　　“你先回答我。”
　　在宿寒坚执的眼神下，牙各做了一个让步。“她是我美男爸的女儿。”
　　“你美男爸？你不是孤儿吗？”宿寒讶惑地问道。据她所看的牙各简历上，她的亲人只有母亲淳于牙女一个，可已经病故了。
　　宿寒的问话换来落奔对牙各失望的控诉：“原来你从未把我们当回事！”
　　牙各在沉默了会后深深地凝视着落奔：“那次我消失关机两天后回来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说，我不是不想把落家当成家，而是我不能把它当成如同你所看待的家。当时我并未把话说全，也不想说明白。因为，它是我心中的一个秘密花园，而这个花园内只住了两个人，一个是现实中的我，一个是想象中的你，我喜欢你，这就是花园里的所有秘密。”
　　在场的人除了已了然这份特殊情感的火图，落奔及宿寒全震了！
　　宿寒在自我内心里扯出一个自我嘲弄的涩笑。这，就是自己想知道的关系？
　　落奔在震怔后眼神则开始闪躲了起来。牙各这个告白太冲击着她的感官神经，她已全然无措了。
　　将落奔的反应看在眼里的牙各，一种涩涩的感觉在体内开始渐渐地扩张着。“现在你了然了吧。如果我把你当作亲人，那我的喜欢只能夭折！所以，虽然你的身份是我的姐姐，但我非但从来不对你如此称呼，还总是说些做些让你对我很不爽的事，除了是不想让你对我有妹妹的感觉，外还带着另一种黑色的情绪。如果你无法喜欢我，那就讨厌我，讨厌到上了心你的记忆里就会有我。”
　　瞧见落奔仍低垂着头，牙各眼里仅剩的那一丝光亮也因此而全暗了下去。一个酸楚自嘲的笑扯出，她自我调侃道：“在此时此地你此种心情下表白，我还真是恶劣得很呀！”
　　宿寒走至她身旁，冰霜的眼在复杂地投瞥了她一眼后对她伸出了手。暖声道：“那就同我回去吧。”
　　火图在冷冷地瞅着宿寒那向牙各邀出的手后，愤慨地质问道：“冷素，这回你又想扮演什么角色？”
　　宿寒眼中的寒意瞬间逼人地直射向火图。“这回我只做我自己！”
　　一直是低垂着头的落奔，在她这句话一出时抬起了头，望着面前这个她昔日的恋人，一种不甘涌上她心头。“当年的我，就不值得你做回自己吗？”
　　“那时我做不到。”
　　宿寒平静地陈述让落奔在瞬间的呆滞后眼中的不甘被深深的悲哀所取代。
　　看着这样的落奔，内心自我舔着伤且在为两人这种她理不清关系而纠结着心的牙各，把自个的情绪先撇了下。疼惜地上前将落奔搂在怀里。你的感伤我不知怎么治愈，我能给的就是一个柔情的拥抱。
　　泪就那么无声地滑落下来。但落奔却无法理出自己落泪的真正原由。也许是因为宿寒早已放下过去冷素的身份，而自己却至今无法释怀；也许是因为此刻面前这个无声却有着疼惜的柔情拥抱。
　　宿寒黯然地凝视着自己那已伸出去却一直得不到迎握的手，一个苦涩的笑后她把手缩了回来，却仍执意地问着牙各同一个问题。“不同我回去吗？”
　　牙各轻轻地松开对落奔的怀抱，转向她。“我想陪着她。”
　　宿寒不带情绪地淡瞥了眼眶泛红的落奔一眼。“淳于牙各，这世上受伤需要人陪的并非只有她一个！”
　　“我知道。”牙各缓缓却定定地说道：“但此刻我只想陪她一个。”
　　“纵使她会伤了你？”
　　宿寒的这句是一个现在的问句，却是一个未来的肯定。别说依目前落奔对牙各情感的不确定及闪躲，单是自己对牙各的这份心思落奔能不能放下芥蒂都是个问题，还有她们姐妹的身份，落家人会不插手吗？
　　牙各坚定地点了点头。从确认情感的那一天起，受伤这事她早就时刻准备候着了。

　　在宿寒落寞地离去后，牙各在等着落奔及火图拜祭了原化后三人也一同出了墓园。
　　今天是火图开着车子过来的，所以在瞧见落奔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牙各也随同其坐了进去。
　　一路上，三人都无声地沉默着。
　　在车子距离化源道馆还有五分钟路程，落奔出了声，但却是让火图停下车，她想下车。
　　在落奔下车时，牙各本想同她一起下车的，却在接到火图摇头的示意下按耐住了这份冲动。
　　看着落奔拦下一辆计程车自个离去时，她的情绪很是低落。“火图，为什么你不让我跟着落奔，我很担心她！”
　　火图叹了口气。“先让她一人好好静静。”今天带给落奔冲击的情绪太多了，夹杂着那么多复杂的情绪要落奔单独对着牙各，她又怎么能做到理性地处理她与牙各这层也透着复杂的关系。
　　“你呢，现还要同我回道馆吗？”她问道。
　　牙各点了点头。
　　此时她没有心思去任何地方，不同火图回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在车子驶入道馆，火图把车熄了火，牙各轻声地问着：“火图，能告诉我你们四人的故事吗？”
　　在问完这话，牙各感觉到火图的身子颤了下，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的轻颤，但她还是留意到了。她突然间她有种直觉，也许那个故事中伤得最重的人不是落奔，也不是宿寒或是原化，而是此刻这个怔坐在驾驶位上什么回应也不能给自己，只是一直低垂着头的火图。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抱歉道。
　　火图把头抬了起来。低喃地叹息道：“不，或许你该知道的！”

　　这是我对落奔的亏欠。
　　牙各，我希望我曾经给不了的幸福，你能给得上。
　　故事开始于那年。
　　我，一人的故事却带动着四人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