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遇不可求》苹果叮当

511、第 511 章

　　老秦爹扫他一眼，看看他身上那些红点点，“嗯？”

　　木汴神色稍正，“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我可以控制这些克隆人。”

　　老秦爹眼神绕了半天，回到木汴脸上，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木汴像是被证实自己所猜不错，有被打击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老秦爹吁出一口长气，“更早的时候吧，骆晨失踪后不久。”杀手锏这种东西，不到最后，没有那种杀伤力。

　　木汴仿佛受到重创一样，喃喃：“这么久？”片刻，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失声问：“你知道，然后故意放任一些点成为盲区，让我满心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暗自做了那么多东西？！”

　　祁宇曦觉得听这种对话，最难受，为什么呢？既像私人恩怨，可是好像里面又夹杂着对公情绪似的，总觉得听起来别扭憋闷，云里雾里，什么叫骆晨失踪后不久，老秦爹就知道？知道什么？

　　他心里一阵惶惑，总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真相就在那片白雾里，看不清，但是它就在那里，让人惴惴。

　　木汴脸上笑容扭曲起来，“哈哈，原来是等在这呢，你知道，但是却什么都没做，我该说什么呢？道貌岸然怕是也不足够形容你，我的天才老朋友！真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哇，哈哈哈......”

　　祁宇曦下意识去找骆晨的手，发现那手蜷得死紧，他脸上刀削斧凿一般凝着一层肃寂，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能看出，像是笼着一层熄灭的炭烬，透着幽幽一点荧光。

　　木汴用带着戏谑又同情目光看向骆晨与祁宇曦，“哈哈哈，地主家的傻儿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你胡说什么，住嘴！”祁宇曦不容木汴这样侮辱骆晨和他家人，“技不如人，只能血口喷人，自己没有下限，还这么拉踩别人，无耻之尤。”

　　他并未明白，两位之间的话语机锋，只能按自己立场，对木汴表示出厌怒。

　　木汴嘴咧得更大，眼中如盛冰霜，一点笑意也无，“连我都能骗到，我是自叹弗如，更何况你们这些小孩子。”说罢，还摇头晃脑，嘲讽之意满满当当。

　　老秦爹沉重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拿的是普通人。”

　　木汴不为所动，“总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想今天适合改下这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赢你说了算，不是嘛，只是我没想到，你可以牺牲那么多，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连普通人都可以牺牲掉，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你不是一只秉持为人类造福的主旨吗，现在能看到你竟为了逮到我，不惜以人命为套，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呀，要知道，这么多年，很久没见过你这样不择手段了，更早之前，你也会战战兢兢使这等歹毒手段，真是活久见啊，还真有点怀念。”

　　“什么牺牲人命？”祁宇曦听这话头不对劲，怒目而视，“什么歹毒手段？你话说清楚，别在这里挑拨离间！”

　　骆晨一直一语不发，但是能看到心中一直压抑着非常强烈的情绪，祁宇曦心焦起来，骆晨不会这空档还会发病吧？

　　祁宇曦扭头向老秦爹求救：“老秦爹，这人说什么鬼话，怎么回事，你说句话啊！”

　　他将骆晨拉在自己身侧，不禁怕骆晨发生点什么，也怕木汴突发制人，弄出什么事来。

　　老秦爹变色，僵硬面容之下隐着痛苦，“这事......”

　　木汴截儿住对方话头，“嘿，这事，我来说最好，我才是那个苦主儿，不是吗？”不等老秦爹争辩，倒豆子般往外嘣 ，“你这爹啊，当着孩子面怎么好意思说呢，你们还不知道吧，这造这地宫，克隆技术，他都知道，但是他没有阻止，那些流露出去的克隆人，他也知道，但是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就是为了今天这逮我呢，还有，说不定，他早就知道骆晨在我这儿，可是他依然什么都没做啊，看看，这就是你们敬重的‘慈父’，还不知道有多少事，你们不知道呢！”

　　其它事都可以再论，可是光是知道骆晨在木汴手里，却只字未提这一件事，就将祁宇曦震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去瞅老秦爹，“老秦爹，他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怎么不说话？你说啊！”

　　怎么可能，祁宇曦心头激荡，虽然知道木汴狗嘴吐不出象牙，可是还是被这种说法惊到了，骆晨被敌人折磨三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如果不是他们去把他救回来，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老秦爹怎么可能知情却无动于衷，一点援救动作也没有呢？怎么可能！？

　　老秦爹就在他们一步之前，背朝着他们，祁宇曦喊得有些声嘶力竭，他心里只涌起一个念头，他都不敢去想其它事，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太过荒廖了！

　　骆晨就在他边上，如果木汴说的是事实，骆晨......怎么受得了呢？

　　那不是度假，也不是游玩，更不是纯体验，那是被敌人囚困，被折磨，痛不欲生，自己的亲人知道这一切，却没有施救，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吧。

　　他都不敢去看骆晨面上的神情，他怕看到失望、痛苦、哀伤、自弃、怨恨。旁人也罢 ，可是这是自己的亲人，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呢？！

　　老秦爹的身影乍然一看，好像不似刚才那么□□，竟似微微打着颤，头也微微低垂了下来，祁宇曦心下一凉，脑子跟一锅浆糊一般，他喃喃：“不是的，不会的，不能的，老爹......”

　　有的时候，很多痛彻心扉是看不到踪迹与影子的，骆晨整个人就像石化的雕像，一动不动，不有诘问没有责难，默默看着眼前的事态发展，抽离了情绪与思绪。

　　他人生中，没有背叛与利用，一直以来，从老秦爹把他接回来，抚养长大，到现在，他身边的人那些人都对他很好，有的时候，他都觉得这些爱，虽与父母之爱有差异，可是好歹，他不至孑然一生。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像是一锤一锤砸在太阳穴上，疼痛欲裂，脑海里一片混沌，也许不去想，不去听，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老爹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其实，他非常希望他能回头看一看他，他想从那张脸上找到一点点痕迹，木汴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可是，老爹没有回头。

　　他想往前走，终是没有动。

　　木汴瞅着神情各异的三人，不嫌事大，接着闹腾，“既然知道的那么早，肯定也不会束手待毙，不是吗，你放任那么久，不也是看看或者从中获得更多我这边的技术，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怎么控制那些克隆人？”

　　老秦爹默然。

　　木汴目光从骆晨面上扫过，又从祁宇曦颊上滑过，最后落回到老对头身上，“嗯，还真是舍得，呵，还真是想不到，小孩子都能用到这个份上，真是舍得花血本。”

　　那尖酸刻薄相，偏要往人心尖上扎刺，“以后不想跟你爹混了，来我这儿，绝不会亏待你的。”他朝骆晨说到。

　　此时离他们甚远的天边腾空一线红色焰火，凌空炸裂开来，碎成片片金灿，夺目耀眼异常！

　　所有人都朝那片红色雾团望过去，红红一片，不像是战火或者炸弹，只是传递一种......信号。

　　一个打破僵局与死结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