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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四海惊绝色(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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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窗外天色泛白,直至晨光熹微。
我躺在床上,无声地摆弄自己的手指,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半是淡淡的喜悦半是不可置信。
老实说,以前谈到成亲,总觉得是距离自己很远的事情,就好比在上幼稚园的时候提到上大学一样。而现在,它真的快要发生了。
已经到了清晨吃早饭的时间,我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赖下去,再说了,柳三还说早上来找我呢。
挣扎着爬起来,惊喜地发觉在不知不觉之间,干涸了半个月的气海又有种内力充盈的感觉,柳三说的不错,第二颗定魂珠已经在起作用了。
我在屋里找了一圈,没看到洗脸的水盆。
NND,在天下堡被人供奉的跟一尊菩萨似的,跑回碧玉楼反倒待遇差成这鸟样,差距啊差距啊!
头发被压得蓬起来,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蓬头垢面地走下楼梯。
青木坐在离楼梯不远处的桌边,抬头正巧看到我,嘴里喝的茶立刻喷了一地,“啊!好像鳌拜啊!!!”
坐在青木对面那人回过头。
我和他对视了片刻,立刻尖叫着跑回楼上,那人则爆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不要误会,不是柳三,是柳风眠啦。
我还没邪门到次次丢脸都遇到柳三的地步,不过柳风眠已经在楼下,柳三必定也在,只不过坐的远一些,没看到我罢了。
一炷香之后,丫鬟端着水盆上来,我飞快地收拾好自己。
下楼梯的时候我都快有心理阴影了,非常淑女地慢慢走下去,脚尖先踏实在了,脚掌才缓缓落地。
忐忑地偷瞄大厅里的情形。
让我心情舒畅的是,柳三果然坐在稍远些的桌子上,冲我微微一笑。(*^◎^*)
不过令我不解的是,他手里抱着的小奶娃哪里偷来的?!!!(@﹏@)~?
走近了几步,我这才注意到让我极其不爽的事情——柳三那桌不仅坐着夏妈、曾爸和柳末寒,还坐着两个我不认识的漂亮妞!可恶!(#‵﹏′)!
那两个女人,一个少妇模样,气质沉稳冲和,样貌雍容华贵,像盛放的牡丹花;另一个只有十六七,体态玲珑有致,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像秀丽却又骄矜的兰花。我疑惑地看着她,只觉得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不是太愉快的熟悉感。
柳末寒托着脸,别有兴味地看我走近,“雪瑶今天似乎分外漂亮。”顿一顿,“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弟媳’了?”
我立刻窘的脸通红,曾爸夏妈在旁边微笑的像圣母一样。
关键时刻,还是□□模样的女人笑着转移了话题,“柳家娶的媳妇,果真是天生丽质,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她虽是笑盈盈的,坐在她身后那个丹凤眼的女孩子却露出有些嫌恶的表情,带着些高高在上的神气。只不过她坐在角落,并没惹人注意。
事实证明,无论多漂亮的人,做这种表情都不好看。
夏妈被听这评价听的一惊,“唉哟唉哟,你也太客气啦!她哪里担得起啊!”说罢朝我招招手,“瑶瑶来,快来见见艾家的姐妹~”
嗯?!艾家的???那不就是昨天在天下堡隔壁院子里说我坏话的那两人吗?!
一想到这一层我就觉得没好气儿,连带着对这两姐妹的印象大跌,本来娇美的面容也突然间觉得难看了,尤其是那个凤眼女孩儿,她好像叫……艾婉儿吧?是谁给我说她脾气很娇惯来着?确实小家子气,我总算知道对她的那点熟悉感哪儿来的了——这个艾婉儿,实在,太像,太像柳永晴了!!!
本来我觉得她上挑的眼角很好看的,但现在只是忿恨地腹诽:“那眼角吊的,是因为头发扎太紧勒的吧?”
冤家路窄啊……可问题是,她们怎么会一大早地来到这儿?
柳三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早晨出门时正巧碰到,艾女侠说,她们正巧也想拜访碧玉楼,就一道过来了。”
少妇笑吟吟地牵了我的手拉我坐下,亲密地犹如亲生姐妹,嘴里夸赞不止,一副对我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她倒真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若不是我昨天亲耳听到她和她妹妹怎样说我,说不定真的被她骗了。
夏妈听的满耳赞叹,不由连连摆手,“艾凌你也别夸她啦!这个女儿我教的不好,有几斤几两我最知道。琴棋书画没一样能见人的,青木都没她像男孩子……”夏妈真心实意地说,“要不是她都长那么大了,真想把她送到艾家好好调教调教……”
柳末寒笑道:“伯母哪里的话,雪瑶才学惊人,展颜都告诉我了——去年赏梅诗会不就是她拔得头筹么?”
艾凌惊讶地张大嘴,“啊!原来雪瑶就是那王五公子……原来如此,定是那时柳三公子就被夏姑娘的倾世才情吸引,所以……”
坐在她身边的艾婉儿目光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哈哈,那几首诗算什么真本事?她……”夏妈还想说下去,看着我诡异的脸色,最后还是识相地住了嘴。
就在此时,一阵婴儿的呢喃声传来。众人向发声的方向看去,柳三手足无措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又求助地看看艾凌,“……这是?”
“她大概是饿了。”艾凌接过小婴儿,对夏妈笑笑,“失礼了,我离开一会。”
艾凌抱着她孩子离开,夏妈和曾爸开始与柳末寒聊天。
他们都没注意我和柳三。
柳三在桌子下面偷偷牵住我的手。
我又是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只能低头傻笑。
过了片刻,手臂上有点酥麻的感觉传来,原来是柳三用内力试探我。
他声音低低地问:“内力恢复了?”
我点点头“早上起来就全好了。”想了想,又低声问柳三:“你刚才怎么抱着人家的孩子?”
“刚才大哥逗她,把她弄哭了,我过意不去就哄了哄。”柳三低头笑笑,“小孩子有点黏人,不过挺可爱的。”
“你——”
“——小孩子总是这样的。”
我和柳三都诧异地转向插嘴的人,惊得把偷偷交握的手都松开了。
艾婉儿十指尖尖点着腮帮,笑的娇媚,“小外甥女还没到半岁,名字都还没取好呢。展颜哥哥既然那么喜欢她,帮她想个名字可好?”
我探究地看着她,眼神都变深沉了。
她这可是……赤果果的搭讪啊……姐早在多年之前就懂得怎样搭讪的更有技术性。
柳三的耐心和热情显然只针对特定的人。
他干巴巴地回答:“我没什么想法。”
艾婉儿碰了个钉子,悻悻转向我,“夏姐姐,听说你才学惊人,不如也帮我外甥女想想吧。”
“名字都是有寓意的,取名字之前得先知道孩子的父母希望她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不能随便说的。”
艾婉儿随口说:“最好是那种高贵典雅,又温婉的,带点女孩子气,又有些淡淡伤感的……”
“厄……艾新觉罗•痛经?”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高贵典雅带点女性感伤的名字震慑住了。
柳三和我都不大想和艾婉儿相处。
吃完饭又歇了一会儿,柳三,我,柳风眠,青木,找借口离开,一起在城里闲逛。
有点像四人约会。
武林大会明天就要开始,但柳三看起来丝毫不紧张,可能也跟天下堡无意竞争武林盟主有关。
街边一片喜洋洋而又平和的气氛。
虽然武林盟主对于形香城有特殊意义,但它除了特别富饶之外,看起来跟其他的城池差别不大。
老百姓大多都是不会武功的,但很勤恳踏实,比如他卖你一碗馄饨,四文钱,他不会因为买东西的是名动江湖的某大侠就干脆送他,但若是别人多给他钱,他也不会收。
沿街有许多小吃摊,我们走走停停,一会买个糖葫芦,一会买个糖人,一会又喝碗豆脑。
我们坐在街边小棚子里等麻辣烫出锅的时候,青木嘴里塞得满满都是吃的,口齿模糊地告诉我:“我带风眠葛戈见爹娘了。”
我也满嘴食物,只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有东西喷出来,只能发出个单音节:“唔?”
“我是很认真地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刚交的男朋友’。”
柳三看我噎得慌,体贴地递过来一杯茶。
仰头喝了,立刻感觉分外顺畅:“‘肛交’的男朋友?你种类还分得怪细咧~~~~”
青木 -_-|||
老板把刚烫好的米线端过来,青木大口吃了几筷子,夸奖道:“嗯!这个好吃!下米线的汤是鸡汤!!!”
说完,又囫囵往下吞。
正吃得HAPPY,突然听到有个人打招呼:“青木,在吃什么好吃的呢?”
青木嘴里挂的都是米线,没空打招呼,只能用骨碌碌乌溜溜的眼睛看那人。
走过来的是柳末寒,在我们出门时他在和我爹娘聊天,原来这会已经出来找我们了。
柳风眠也看到他,随意招呼道:“老大,过来坐。”
柳末寒眯起眼,“叫我大哥。你把青木都带坏了,见人不打招呼。”说罢,眼角闪过一丝鸡贼的光芒,“青木,你碗里有只虫。”
青木赶紧低头看,没有发现异常。
然后,柳末寒说:“哎呀,虫子爬到碗底去了。”
于是,在所有人来得及阻止之前,青木就华丽丽地把碗翻过来看,米线全洒了。
柳三抚着额头,“大哥,你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
柳末寒哈哈大笑,柳风眠一头黑线。
我现在越来越肯定柳家大哥是腹黑,当年柳风眠对着他内裤做的小布偶亲了一天,这肯定不是偶然事件。
青木花瓣样的嘴巴扁了扁,眼看就要开始痛哭,柳风眠赶紧叫店家再去做一碗补偿。
“大哥,你自己想吃也不用这样吧?”
“什么啊,谁像你们俩这么空闲,快起来跟我走。”
柳风眠老大不情愿,“干嘛啊?”
“……废话少说,我要是现在能一言两语说清楚还叫你们过去干嘛?总之快点收拾收拾跟我走。”柳末寒又看向我和青木,“把我这两个弟弟借走一会啊,你们姐弟俩自己转转行不行?”
我赶忙点头,“嗯。”
柳风眠虽然一直嘟嘟囔囔“倒底什么事啊?”,但仍旧起身。
柳三温柔地拍拍我后背,表情很抱歉,“先离开一会,大哥那么说应该是大事,处理完了再去找你。你身边有暗卫,内力也恢复了,可以到处走走。”
离开的时候,他又回身,轻轻用食指弹了我的额头,“别被别人欺负了。”
我颇有默契地笑,“别的不好说,这点你放心啦~”
柳家三兄弟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
青木奋斗许久,终于把新上的那碗米线吃完。
他等于吃了一碗半,肚皮都撑的涨起来。
“姐,走吧。”
“走啊。”
“……”
“干嘛看我?”
“你付钱啊!”
“付钱?什么?啊!!!”我尖叫了一声,然后怕被老板发现,赶紧压低声音,“什么?你没带钱???”
“没啊。”
糟糕了,之前都是柳三付的,他这么一走,相当于是钱袋子自己走掉了。形香城的老百姓又不愿意赊账,吃霸王餐显然也是不合适的——比较武林群雄都在这儿,被逮住群殴那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是好?
我急得一头是汗,终于心生一计。
“哎,这样,你假装不小心把那个汤碗弄掉,正好砸到我脚边砸成碎片,然后我就起来骂你不省心害我要为这个破碗多花钱,然后你也骂我说我小气,再然后我拿我这碗在你头上一拍,你愣一下之后大喊要追杀我,我就先跑出去,你假装追杀我,紧跟着出来,懂不?”
青木抗议:“为什么是我脑袋被拍?”
“臭小子,你想死吗?”
“好吧好吧……”
青木胳膊肘一碰,盛米线的碗哐当掉在地上,但出乎意料的是,它在地上滚了一圈,并没碎。青木一看这突发事件,完全没注意我挤眉弄眼示意他再演下去,反而傻不愣叽大声说:“哎?它怎么没碎哎!!!”
我绝望地用手掌拍住额头。
小吃摊老板看向我们这边,没好气地,“哎!那位客官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它碎了你还高兴是不是?把碗拾起来啊!!!”
“啊!好,好……”
青木俯身拾碗。弯腰的一刹那,两条米线从鼻孔溜到地上。
……算了,就算让他追杀我肯定也是不行的。他吃的那么饱,跑起来肯定也是要吐一路的。
就在我俩一片为难的时候,几枚铜板被放在我们桌角上,“老板,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