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之空镜子》姽扇

61、第五十九章

　　从昨天晚上便开始下雪，到现在地上已是积了厚厚的一层，脚一着地便陷进一片柔软中，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这是一个荒僻的墓园，杂乱无章的坟茔星罗棋布，残碑隐藏在雪下，间或有几根枯黄的草梗从雪下探出头来，在寒风中瑟瑟发着抖。呼出的气息遇冷变成了白雾，让视线变得有些朦胧。卡洛亚斯抬起头，视线落在背对他站立的Voldemort身上。他穿着黑色的巫师袍，在一片茫茫白色中十分显眼。脊背一如他习惯的那样挺得笔直，却是消瘦得惊人，以致卡洛亚斯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凸出来的肩胛骨。只是一个背影，却有着那样决绝的姿态，仿佛可以拒绝全世界。
　　他在自己和外界之间划下一道分界线，不去靠近，也不允许接近。
　　卡洛亚斯的手紧握成拳。他几步走到Voldemort跟前，怒极反笑：“如果你要自杀的话也该告诉我一声，我好给你收尸！”Voldemort的肩膀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花，甚至连睫毛上都有了一层细小的冰渣，天知道他这个样子站在这里多久了！
　　Voldemort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脚下。那里是一块断成三截的墓碑，深陷在泥土中，被风雨侵蚀的模糊的碑面上，依稀可以看到“梅洛普?岗特，？——1927.12.31”的字样。
　　看他冻得嘴唇都发紫了，卡洛亚斯无法，只得脱下身上的大衣把他紧紧包裹住，顺势抱住他，卡洛亚斯这两年身高猛窜，Voldemort微微一低头，便可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完美得契合在一起。
　　卡洛亚斯为他拂去发上的雪花，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呢？”
　　“为什么她生下我，却又不肯要我？”Voldemort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似乎是在询问，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我们都是命运作弄下的可怜虫。”卡洛亚斯看着纷乱的雪花，眼神中有着隐忍的伤痛，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他。有些事情，无法选择，无可避免，最后也不过只能喟叹一声，叹天意弄人。
　　“是吗？”Voldemort低低地应了一声，将头埋进了卡洛亚斯的胸口。
　　卡洛亚斯感到有微微的热意透过布料传过来，胸口的地方像被火灼烧。卡洛亚斯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环着Voldemort的手臂，忽视他怀里的人那微微的颤抖，因为他的脆弱，不许别人看到。可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也许真得只有两个人拥抱着才能取暖。因为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残忍。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我呢？”良久，Voldemort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轻微的鼻音。
　　“我不会离开你。”心脏的部位仿佛痉挛了一下，疼痛缓缓弥漫开来，承诺的话语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永远吗？”Voldemort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被水汽润泽的眸子宛如闪闪发光的红宝石。
　　“永远。”卡洛亚斯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稍触即离。这个吻无关情欲，而是将他的承诺，带给他。
　　第一次，Voldemort主动抱住他，卡洛亚斯听到他说：“我可以相信你吗？”
　　“认真看一下吧，然后决定要不要相信我”，卡洛亚斯拉起Voldemort的手：“不过现在，我们回家吧。”
　　Voldemort怔了一怔。在他的认知里，唯一可以勉强看做“家”的存在，便是霍格沃茨。就算是Voldemort庄园，也不过只是一幢得以栖身的房子而已。可是自从卡洛亚斯?布兰顿出现之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就连那所房子都因为充斥了另一个人的气息而变得不再冰冷。这种连灵魂仿佛都暖起来的感觉，让他在这个人面前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被打破，不是不害怕的，不是不抗拒的，习惯了猜疑的心下意识地拒绝所有的温情，可是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要相信。
　　反握住卡洛亚斯的手，微笑说：“好。”
　　Voldemort从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不会因为害怕失败而踌躇不前，所以他要抓住，即使只有一瞬间。

　　无视门上朝他搔首弄姿的美杜莎，卢修斯说出口令后目不斜视地走进了Voldemort的办公室。圣诞节过后，Voldemort在他的父亲的请求下开始为他做一些特别指导。不过今天Voldemort并不在他的办公室，卢修斯致死来拿他答应借给自己的一本书的。卢修斯抱着那本比字典还要厚的书刚要离开，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引去了注意力。
　　难道有贼？卢修斯放下书，握着魔杖蹑手蹑脚地向传来声音的书架后走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贼这么大胆，竟敢找上Voldemort。不过事实让他大失所望。书架后面没有贼，只有小肥龙一只，正费力地想把书架上的一只盒子拽出来，听到有人来了心一惊爪子一松，盒子“啪”一声掉到了地上，里面的糖果撒了一地。
　　小龙看着散落一地的糖果，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如果妈妈回来发现它偷吃糖果，一定会骂死它的。想到Voldemort发火时的可怖状况，小龙不由缩了缩脖子。
　　卢修斯看了看完全沉浸在悲痛中的小龙，做了一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帮它毁灭罪证。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小魔咒，他小时候把家里什么东西弄乱的时候只要念动咒语便可以恢复如初。糖果又回到了盒子里，卢修斯把它放到了书架上原来的位置。
　　原本在对手指的小龙看到这一幕重新恢复了生命力，抬头看向卢修斯……那金光闪闪的脑袋，然后开始两眼放光，猛地扑将了上去。
　　金子！小龙兴奋地扒着卢修斯的头，开始用口水给他洗澡。
　　“放开我！不要把口水都涂到我脸上……”卢修斯想把它从自己宝贵的头发上拽下来，又顾念着Voldemort不敢使太大力，竟让它舔了满脸口水。
　　“该死的，快放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该死的波特，脑子全被芨芨草塞满了，连巨怪都不如……”西弗勒斯一刻不停地咒骂着走进来公共休息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顺手打劫了克莱德面前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口灌下。呜，骂了一路，嗓子都快受不了了。
　　“波特又干了什么惹怒西弗的事了？”毫不在意自己辛苦泡出的茶被人顺走，克莱德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波特往西弗的坩埚里扔了一大块月长石，让他的坩埚爆炸了。”随后进来的纳西莎回答。被称为魔药天才的西弗勒斯，还没有炸过自己坩埚的经历呢，心里不爽是正常的。可怜波特家的列祖列宗们全都被西弗问候了一遍。现在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西里斯最近老实了很多，使布莱克家的祖先免于被打扰，毕竟西弗的毒舌在整个霍格沃茨都是有名的！
　　“相信我们的奖杯陈列室又可以焕然一新了。”拉巴斯坦状似欣慰地说。
　　“在此之前他需要现在医疗翼做客了”，卡洛亚斯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笑得十分开心：“那可是整整一锅疔疮药水呢。”
　　“我敢发誓你一定是故意的”，现场目击证人纳西莎发言。在坩埚爆炸的时候卡洛亚斯迅速张开了结界，把他们在西弗近旁的人全都保护了起来，却独独漏掉了波特，说他不是故意的纳西莎可不会相信。
　　卡洛亚斯笑得十分开心：“有些人就该给他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他才会记住什么人是不该惹的。”
　　就在其他人围着卡洛亚斯和纳西莎询问他们课上经过的时候，现在一边的西弗勒斯第一个看到卢修斯进来，奇怪地看着他：“你身上那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了过去，只见小龙从卢修斯背后探出小脑袋，好气地打量着四周。
　　“这不是Voldemort教授的宠物吗，怎么会在你这里？”纳西莎问道，眼睛一直盯着小龙。好可爱，真得好想抱一下啊！
　　卢修斯自恋地拨了拨头发：“它自然是被我天赋的美貌和优雅的气质所吸引。”
　　西弗勒斯撇撇嘴，毫不客气地吐好友的槽：“我认为它只是被你身上金加隆的气味所吸引。”
　　“哦西弗，承认吧，你只是在嫉妒我的美貌。”卢修斯用朗诵的语调将这句话说得当真是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我嫉妒你拥有如此强大的让人胃部痉挛的能力，让我望尘莫及”，西弗勒斯毫不客气地打击铂金小贵族那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当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卡洛亚斯朝巴在卢修斯肩上的小龙招招手，小龙立刻屁颠屁颠地朝他飞过去。卡洛亚斯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小龙的嘴里。他家小孩单纯得很，不可以被这些人教坏！
　　“你怎么知道它喜欢吃糖？”在“战斗”间隙，卢修斯眼尖地瞥见了卡洛亚斯的动作。
　　卡洛亚斯戳了戳小龙的小嫩角，懒洋洋地回答：“小孩子不都是这样哄得吗？”意思就是你少见多怪。
　　被人抢白，卢修斯气鼓鼓地别过脸去。趴在卡洛亚斯膝盖上的小龙看看他，眼珠咕噜噜转了几下，扑闪着小翅膀朝卢修斯飞过去。停在他面前，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
　　“你你你……”卢修斯捂着嘴急速后退，手指着小龙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来，脸上风云变色。
　　小龙不解地看着卢修斯，歪了歪脑袋。
　　“那个”，卡洛亚斯努力寻找着说辞，“它那样做是为了，呃，安慰你……”Voldemort严格命令小龙在外人面前不准说话，卡洛亚斯只能替它说明。这个熊孩子，如果让他知道是谁教坏了它决不轻饶。
　　“我的初吻啊！”意外纯情的马尔福家小少爷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