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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鸠占巢、我是路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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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鸠占巢、我是路过
猛地转头,皇甫悦泓阴鸷的眼神盯着颜夕浚那张明显惊讶到茫然的脸,手指指着餐桌上的陌生男人,沉声道:“他是谁?”
面对颜夕浚迷茫中稍微带着的怯怕,叶澜忍不住剥下了儒雅的面具,手中碗筷轻轻放到了餐桌上,站起身,挺直腰背,走到皇甫悦泓跟前,半眯着的眼此刻敛着一丝不容他人肖想囊中猎物的阴戾,伸出手:“你好,我是夕的朋友,叶澜。”
皇甫悦泓侧视颜夕浚一眼,盯住叶澜的手,片刻后抬头望向叶澜,沉着而内敛:“我是他表弟,皇甫悦泓。”
皇甫悦泓?呵,【红月火皇】是吧?
叶澜不着痕迹的挪开了手,并不介意皇甫悦泓此刻的无礼举止,只是脸色稍缓,抿了唇浅笑,转向颜夕浚时,笑意增浓,不泛溺到皇甫悦泓赤目的爱意:“夕,饭冷了,我再给你添过。”
颜夕浚堪堪回神,对上叶澜的笑,面色微赫,不自主地递上了还剩大半碗的饭碗。
似乎感觉到皇甫悦泓凌厉的目光一般,颜夕浚猛地收回了手,懦弱的深层脾性毫无遮掩地蔓延出来:“我……我自己来。悦泓,你……你吃饭了吗?”
看着皇甫悦泓冷然颔首,颜夕浚飘忽的眼神盯着碗沿:“那……我去给你盛。”
“好!”皇甫悦泓冷冷地看着叶澜,眼底里带着得意的挑衅,一声应承后,自发地走到了餐桌前,拉开了先前颜夕浚坐的位置,顾自坐了上去,另外拉出一张餐椅,放置到自己身边——那是颜夕浚的位置。
用餐气氛诡异,甚至有些隐隐的硝烟味。
颜夕浚一直垂着头扒饭,对着时不时添到碗里的菜,他一概就着米饭咽下,根本不知道到底是皇甫悦泓夹的还是叶澜夹的。
他不敢看,不敢象先前那样轻松的就餐,更不敢象先前那样明目张胆的看叶澜,因为,皇甫悦泓就在身边。
之余颜夕浚,皇甫悦泓是唯一血亲的舅舅的儿子,唯一与他沾有血缘关系的表弟。但是,皇甫悦泓也同样是颜夕浚的噩梦。
那些寄人篱下的日子,使颜夕浚明确的知道,他不再是那个备受双亲宠溺的孩子,他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在那些日子里,皇甫悦泓用行动告诉颜夕浚:你吃了我家饭,就得归我管——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更在那些日子里,颜夕浚从舅妈那里看懂了人际现实而势利的哲学——无利不往,无往不利。
颜夕浚的舅舅常年在外公干,皇甫家虽然不是大富名门,却也绝对算得上是小康之上的中上家庭。加之皇甫家家史源远,族史恢宏,各方各面皇甫家也算得上当地有名的大家,所以,颜夕浚作为皇甫家女儿的儿子,回到皇甫家后,大有林妹妹进大观园的味道,相对的,委屈自然少不了。
记得当初舅舅皇甫暮霖把颜夕浚从颜吟絮家接出来时,颜吟絮当时刚和张子健确定关系,也不过十八九岁,自己都只能算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哪有能力照顾颜夕浚啊?
在回皇甫家的车上,皇甫暮霖对颜夕浚说了一句话:“夕浚,你是曦霭的儿子,我的外甥。你父母双逝,我接你回家无可厚非。但是,皇甫家不同颜家,舅舅也常年不在家,以后……你自己要懂事,知道吗?”颜夕浚闻言看了一眼那个从未谋面的舅舅一眼,却看见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一脸悲恸与隐忍。想着逝去的父母,想着这些日子小姑姑的憔悴与关切,十五六岁的颜夕浚顷刻间,似乎成熟了不少。颜夕浚轻轻“嗯”了一声,一路上,两辈人再无交流。
直到进入皇甫家,见到刻薄的舅妈,遇见恶劣的表弟……颜夕浚懂了舅舅话里的意思。
总的来说,颜夕浚怕皇甫悦泓。三年多的相处下来,那种感觉,演变成了从骨子里生出来的惧意。
晚饭结束时,已然子夜。
面对皇甫悦泓明显的敌意与蛮横,颜夕浚默不作声的怯懦与委屈,叶澜本着打算着留下,给皇甫悦泓一点下马威——在叶澜看来,颜夕浚必定是从小被表弟欺凌,不然怎么可能成这样的相处模式?!可是,在一通电话后,叶澜神色变了变,终究还是走出了颜夕浚的家。
临出门时,颜夕浚将叶澜送到走廊的电梯处。
叶澜看了看颜夕浚,手刚抬起,准备拂上颜夕浚清秀的脸上时,余光看见抱臂倚在门口,一脸监视的皇甫悦泓后,放了下来:来日方长,不做和小孩子抢玩具的幼稚游戏。
“夕,谢谢你的晚餐。”叶澜柔和的双眼看着颜夕浚。
颜夕浚淡笑:“别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嘛?”
叶澜凝了凝神色,敛去那丝不甘,陪笑应着:“嗯,下次,我再来,你还做饭给我吃吗?”
颜夕浚惊讶地抬头,一抹惊喜浅藏其间:“当然!”
电梯到了,叶澜最后看了颜夕浚一眼,横着皇甫悦泓,不情愿地进了电梯,直直注视着电梯前的颜夕浚,直到电梯门阖上。
“怎么,这么难舍难分?”
颜夕浚进门经过皇甫悦泓时,皇甫悦泓尖酸刻薄的话从颜夕浚耳畔掠过。
“悦泓……”
“呵,怎么,以前不是一直叫我小泓的吗?怎么,认识新人,就忘记我这个旧人了?嗯?”颜夕浚不留神,皇甫悦泓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个旋身,两人绕过大门。
随着房门“砰”地一声,皇甫悦泓把颜夕浚撞压在玄关的墙上,房门也关了个严实。
皇甫悦泓一手伸去反锁房门,一手桎梏着挣扎的颜夕浚的双手,固定在颜夕浚头顶的墙壁上:“别动,我的自制力可不是那么好!”
“小泓……我,我是你表哥!”颜夕浚脸色苍白,眼底被绝望和恐惧弥漫。
“表哥?”皇甫悦泓嗤笑,嘴已经覆上颜夕浚失去血色的唇,手指也悄然钻进颜夕浚的薄衫里:“我们这样更能亲近些,表哥~~一年多不见,咱们得好好培养下感情啊,表哥~~”
“小泓,别……闹了!”这样的皇甫悦泓,使得颜夕浚全身不可遏止的轻颤,恐惧占领了他所有的思维,挣扎也近乎歇斯底里:“小泓!!”
看着颜夕浚愈发苍白的颜色,皇甫悦泓神色一滞,悻然放开了颜夕浚,转身步入客厅,坐到了沙发上,垂着头,额前略长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那些不舍的情绪。
被猛然放开的颜夕浚不慎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属于生还者的空气,眼神涣散。
待颜夕浚平息情绪,站起身后,皇甫悦泓才轻飘飘的冒出一句话:“放心,我只是路过,住几天就走。”
颜夕浚脚步一顿,才想起皇甫悦泓现在念大三,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城市,愣了愣,看向皇甫悦泓:“舅舅舅……妈还好吗?”
冷哼一声,皇甫悦泓伸展双腿,横躺在沙发上:“他们?!死不了!”
“哦,那就好。”颜夕浚嘤咛一声,遁进厨房,擦拭着光洁照人的厨房,以慰对皇甫悦泓的恐惧。
“你还在磨蹭什么?”皇甫悦泓突然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颜夕浚猛一回头,看见皇甫悦泓阴沉着脸正看着自己:“我……收拾厨房。”
“哼,半夜收拾什么?你明天不用上班?”皇甫悦泓眯了眯眼,敛下不悦,冷声道。
“哦。”颜夕浚愕然抬头,看见客厅的壁钟里,时针已经指向三,微微蹙眉,却不言语。
“我睡床,沙发归你!”皇甫悦泓皱着眉头恶声恶气地说,颜夕浚这才松缓下来。
看着颜夕浚的表情,皇甫悦泓还是忍不住暗啐,狠狠地转身去了洗漱间。
没多久,哗啦的水声就传了出来,颜夕浚这才施施然走出厨房。
几天下来,皇甫悦泓喧宾夺主,几乎成了这个家的主人,反倒是颜夕浚局促得像是客人。
颜夕浚上班下班,作息正常。皇甫悦泓每天就猫在家里看电视上网,颜夕浚一下班进门,皇甫悦泓瞄一眼,又把目光放回电脑上,不轻不重抛出一句:“我饿了。”然后颜夕浚就拧着买回的菜,进厨房去了。
颜夕浚其实一直想问皇甫悦泓柳兰欣的情况,毕竟……那是颜夕浚第一次重视过的女孩,虽然,最后……
可是看到皇甫悦泓的态度,颜夕浚还是选择缄默,他,不敢问。
夜里。
依旧是皇甫悦泓住卧室里,躺在床上,颜夕浚躺客厅的沙发上。
不过,这一晚,颜夕浚刚把灯关掉,就听见卧室的门打开了。
一惊,颜夕浚抓紧了身上的薄被,戒备的双眼在黑暗中盯着卧室的方向。
皇甫悦泓没有走出来,却传来一阵奚落的讥讽:“怎么?觉得我没出来做点什么很遗憾?”
颜夕浚在黑暗里浅浅松了口气,抿紧嘴唇,不予回答。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皇甫悦泓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颜夕浚紧了紧被沿,依旧选择沉默:“那个女人,不适合你。”
啪嗒——
火机的点火的声音响起。
接着颜夕浚就听见皇甫悦泓吸气的声音,很快香烟的味道蔓延开来,皱了皱眉,颜夕浚暗讨:小泓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本来以为皇甫悦泓还要说什么,可是等下来却是一片寂静,偶尔还有喷吐香烟的呼吸声。
香烟的味道越来越浓郁,醺得颜夕浚意识开始模糊。
最终抵挡不住,陷入沉沉的酣甜。
颜夕浚再次醒来,猛地起身,抓过身旁的闹钟,一看居然九点了。
惊得掀被准备下床时,才想起今天是周末。
想想自己过的这些迷糊日子,颜夕浚自嘲地躺回床上,揭回被子,重新盖上。
又觉得不对,什么不对呢?
颜夕浚愕然睁眼,这才想起……他在沙发上睡的,怎么在床上醒来呢?
对了,皇甫悦泓呢?
颜夕浚再次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看见睡前的衣服完好的在身上后,才松了口气,睡意顿消。
既然再无睡意,躺着也枉然。
索性颜夕浚起了床。
整个房间找遍了,颜夕浚也没看见皇甫悦泓的身影,想来,应该是走了吧?!
果不其然,颜夕浚在餐桌上发现一个便利店出售的火机下,压着一张便条。
上面寥寥几字,叙述了皇甫悦泓的行踪:“我走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放下便条,颜夕浚有些脱力,却也似解脱一般瘫坐在餐椅上:总算……是走了啊!
再次登录游戏。
【夕颜花开】正在战斗中。
【南宫欣儿】、【千年妖精】、【龙昹】和【静待花开】都在队伍里。
他们在做天宫任务升级。
【当前】
【千年妖精】:哈,夕夕来了?
【南宫欣儿】:宝贝儿,你可算来了。
【龙昹】:啧啧,没想到还有比你更能睡的,欣儿。
【南宫欣儿】:表哥!!
【好友】
【静待花开】:夕,没事吧?
【夕颜花开】对【静待花开】说:?
【静待花开】:你表弟。
【夕颜花开】对【静待花开】说:走了。
【静待花开】:嗯。
【静待花开】便没多问,专业地带着队。
颜夕浚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熟悉的画面。
依旧是唧唧喳喳的两个姐姐,依旧是熟悉而陌生的场景。
心,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