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琅歌》水鱼很土

1、初。或缘起。

　　“饭团…… ”少年清澈的嗓音在建筑间不停回荡着。“饭团……”
　　醒来的时候，天擦着灰蒙蒙的颜色。揉揉头发，墨琅从床上爬起来。房间的门反锁着，就算这样，还是会被打扰到，比如哪个放学回来的家伙嬉笑着大吼。因为是放假，墨琅天天在家速成养猪。快要过年了，红扑扑的气氛越来越浓，不过，却是很难体会像那个大吼的小娃一样的心情。
　　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水，墨琅起身开了门。
　　“晚上吃什么？”奶奶问。
　　“嗯……随便吧。”最近吃零食吃到了某种境界，这是在20年来没有过的。不过这样放纵的生活，算是补偿自己么。墨琅心里笑了笑。自己身上的变化，想不知道也难吧。家人果然是纵容自己的，知道她想自己呆着，也就没有打扰，除了叫她吃饭。有时也觉得奇怪，不过是脑袋里一些化学反应，却生生折磨了她4个月，然后是4个月貌似轻松愉快，然后这一个月以来她迅速将前几个月掉的斤数补回。“又怎样呢？”墨琅轻笑到。3年来，不过是从一个人又到一个人的状态。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放不下的东西，却不需要被看到吧。曾经倔强笃定的东西，果然如同理智判断的结果一样。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是自己造成的，还是恰好跟想象中的一样。
　　晚上爸妈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说着话。一下又谈到小姑姑小餐馆生意失败，就带着儿子回乡下。此去匆匆，也没跟家里人打招呼。做兄长的老爸非常生气，连带着做娘的奶奶也又气又急。说着说着就给大姑姑打电话了，结果又闹出了二姑姑被家庭暴力，躲到大姑姑家这样的事。墨琅不知道该有怎样的感觉。父母从小就不瞒她家丑。她也知道这算是种教育。然而二姑姑跟二姑父的“感情纠结”她早有耳闻。分与不分，又怎样呢。生活已是不易，就不要为难自己了。墨琅只是这样想着，自嘲地笑笑，希望那个人，也少了负担吧。
　　关了门，爸妈带着墨琅散步。其间又继续说着家庭暴力一类的话题。墨琅不言语，也没在想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练就了一身神游的功夫。身体在配合着合理的动作，甚至有语言活动，不过心神不知道飘到哪里去，回想起来又是一片空白。“墨琅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句。“姑娘就是这样。要是儿子就会吼，‘哪个敢打姐，打！’”老爸说道。这样的话听过两千次，还是两万次？墨琅从小就与那个性别不同的“儿子”比较着。可惜政策下她占了那个名额。不过幸好，二老前些时候决定做试管婴儿，知会了她。墨琅不自觉地也会有男子气概，但终归自认女孩身份。这般压抑又自卑，倔强又柔软的内心，不知道是如何成长的。始终，自己是跑得快的那个，活了下来。旁的人想说什么，那就说吧。何必难为，何必为难。“所以要学跆拳道，哪个家伙不听话，老爸手一指我就上！”墨琅握拳满脸嬉笑着说道。“呵呵~”老爸笑笑。“派姑娘去？”如果这样看，是和谐的天伦之乐吧。这样挺好。

　　闭上眼，墨琅沉浸在蔓延的黑暗中。自从某次发现半夜喝牛奶很有意思后，她经常这样关了灯，坐在床上喝牛奶。香香软软的牛奶冲击着味蕾，在墨琅的脑海中，化出一副副流畅的图景。飘荡向远方的浪花，玫瑰色的天空，艳冶的绿色枝叶，透明的露水折射出沙漠苍茫的颜色。不知名的生物吐着信子，翻倒在路边的石碾子。下过雨的山巅，云气飘渺的茶林。少年站在赭色的岩山上，白袍被风沙吹得烈烈作响，眼底闪动着变幻莫测的光芒。那张脸雌雄莫辩，嘴角永远是讥诮又淡漠的弧度。那些图景瞬息万变地闪过，慢慢地，牛奶见底，只剩空气振动吸管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扭了…… 第一次中的第一次…… 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