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死神和黑泥精的适配度》离邯

273、他都那么拜托我了

　　一提这个我就想起那印象深刻的一个月破案之旅。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没及时出现是因为印记印错了人.......等等，江户川乱步连这个都算到了？
　　我想起江户川乱步从头到尾，都没和我说过快点回来之类的话，这也太恐怖了吧。

　　“你就是费奥多尔口中的老大？”我一针扎在手臂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福地樱痴：“这么说，非洲的时候，莫哈尔，不，果戈里，他和你在会议室，不是什么影视化，而是面见首领......”
　　说不定坚持要我离开横滨的那个高官，也只是福地樱痴推出来的靶子。

　　“是我。”福地樱痴承认了：“当初没想到薄叶君会折返，为了应对其他人，于是安排了认识莫哈尔的警卫。”

　　我眯了眯眼睛，心底被不可思议和杀意占据。

　　“不过，这副幼童的躯体，你能做什么？”福地樱痴把手搭在下巴上，似乎在思考：“不对，如果是薄叶君的话，幼童的躯体好像也很麻烦，那么，最后一次邀请，你要加入我们吗，薄叶君。”

　　“你在开什么玩笑。”感受着异能的回流，我皱了皱眉，从异能空间里拿出“雪姬”：“为什么会是你。”
　　然后我微妙的发现，我只比剑高十厘米，以我现在的腕力，举着都累。

　　在看福地樱痴，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军刀跨在腰侧，总觉得从气场上就输了。

　　“是问我的动机吗？”福地樱痴认真思考了两秒，他很轻松似的，靠在墙边：“恐袭也好，杀人也好，我都不会以此为乐。”

　　“因为我是因为必须要这样做。”

　　中岛敦忍不住开口：“必须？你必须要做的是去自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思单纯，良善，耀眼的犹如太阳一样的少年不解的看着福地樱痴。

　　“是战场改变了你吗，还是在敌人那里受到了拷打？”

　　福地樱痴漏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拷问，我的确有经验，不过是拷问别人的经验。”
　　“连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折断的手指、打烂的内脏，被人恳求“杀了我吧”的数量，不止是士兵，普通人，女人，小孩，我都下过手。”

　　“我在此之前，就是虚无，无论是福泽，还是你们，都搞不清战场是怎么回事，才会相信【善意的国家】这样的胡扯。”福地樱痴深吸了口气，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袋：“身处战场，我才感觉自己活着。”

　　“事情到这里，一切都清晰了，因为国家，因为秩序的存在，所以才会诞生名为【战争】的地狱。”

　　“那么，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存在。”

　　中岛敦质问：“是指天人五衰的目的，消灭国家吗，那你说，要哪个国家消灭了，战争才会消失。”

　　“所有国家。”

　　真是疯了。

　　“秩序在你眼里，是罪恶？”我有点难以理解福地樱痴的举动：“可现在没有战争，你要打破平和，挑起它？挑起你厌恶的战争吗？”

　　福地樱痴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薄叶君，你曾说过，救人也好，杀人也好，都只是因为命令这种话，对吧。”

　　“我说过。”我握紧了竖在地上的“雪姬”，总觉得福地樱痴接下来要说的，是对我不利的：“所以，击败你，拯救世界，也是因为命令。”

　　“拯救世界的英雄吗？”福地樱痴戏谑的看向我：“薄叶千里，港口黑手党干部，1055件谋杀、恐吓、诈骗等案件，当然，最大的罪行，是一手挑起了死者数以万计的龙头战争。”
　　“同样的，薄叶千里，异能特务科特工，参与过国际援助三十一起，会毁灭世界的【十大灾厄】你就经过过其中三次，每一次都战功赫赫，贡献非凡。”

　　“年仅二十二岁的英雄，也是刽子手。”

　　袅袅白雾升起，在有限的空间里散发着呛人的气息，它弥散开，缓缓地。

　　顶着中岛敦不可思议的目光，我缓缓的说：“我记得，我记得满街的尸体，他们有些还是我亲手制造的，我也记得因此流离失所的孤儿，龙头战争，的确，是我一手挑起的，满意我，就没有龙头战争......”
　　“你以为我会找借口否认自己的罪过吗？”我歪了歪头：“没有薄叶千里，还有薄叶万里，没有下命令的森鸥外，还有森鸥里，真正导致这场战争的，是横滨混乱的地下势力，同样的，你厌恶的战争，挑起他的，也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太烂了，仅此而已。”

　　“我从一开始，对自己的定位就很明确，我是刀，十恶不赦，但也仅仅是刀。”
　　所以，想从心理上击垮我，让我崩溃，是不可能的。

　　有谁能动摇一个知法犯法的清醒着。

　　“杀人的是我，下命令的是国家，杀人的是你，下命令的是港口黑手党。”福地樱痴双眸如鹰隼一样盯着我：“因为命令而杀人，作为刀来作恶，不，我们是一样的，我们不觉得这是在作恶，我们根本就不在乎外人眼中的“恶”。”

　　“作为猎犬队长，活着的英雄的你，又是恐怖组织天人五衰的首领.......这么说，我们确实挺像的。”我思考着：“你想证明什么，我们的相似吗，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和你同流合污的，他亲手把我和横滨绑在一起，我又怎么会违背他的意愿，走上相反的道路呢？”

　　“你的情感很有趣，突兀的一见钟情，又诡异的一往情深。”福地樱痴轻轻摇了摇头：“你是一把纯粹的刀，黑手党的“死灵师”，异能特务科的“咯俄涅”，十分出色，但你又被唯一的爱意所驱使，还口口声声自己可以保持理智。”
　　“你太矛盾了，薄叶千里，任何心理专家都看不透你的行为。”

　　“你刚才还说我们一样，又说我矛盾，那么你呢？”我一针见血：“你也看不懂自己的做法吗？”
　　因为爱意所以被太宰治驱使，因为无力反抗所以被港口黑手党、异能特务科驱使，后来逐渐有了牵绊而不愿离开，这有什么难以参透的。

　　要我说，福地樱痴才是最难以参透的，因为曾经在战场的创伤，而选择毁灭国家。

　　“这么说，谈崩了吗？”福地樱痴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想，在此间挑起战斗了。”
　　“那么，在开战前，我能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尽力的拯救与你无关的武装侦探社呢？”

　　我抬起手，茫茫白雾从室内抬起，方才和福地樱痴聊天时，拖延时间的布局尽数被激活：“他都那么拜托我了，我怎么能不去努力思考对策呢。”
　　西格玛和泉镜花的卧底，芥川龙之介身上的印记，云居煅山送来的异能抑制液锻炼出的抗体。

　　“救救侦探社吧，千里。”喧嚣的白雾迅速席卷了室内，我的声音也被吞没，福地樱痴惊愕的脸，被大雾遮掩：“太宰是这么和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