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冲》朱墨D

3、小白脸不是好东西 上

　　为了补考，为了我的仇恨，我开始对叶尧同学进行深切且严密的调查，上至他小学班主任，下至他家小区扫地阿姨我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叶尧同学早餐吃什么，叶尧同学上午第三节上什么课，甚至叶尧同学晚上几点起夜如厕我都知道，不因我爱得真切，只因我恨得深沉啊。我还知道，他的死党叫田安，这人我认识。
　　爱米莉.勃朗特说过，复仇才是永恒的基调。我和田安说，咱们来玩个游戏，名字叫做国王游戏，把你死党也叫上。

　　“听说我给你记补考成绩？”叶尧小白脸居高临下得看着我。
　　“我们交个朋友吧！”我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天真无害。
　　“听说你暗恋我？”靠，这是谁传的谣言？
　　“我们交个朋友吧！”
　　“听说你到处调查我？”
　　“我们交个朋友吧！”
　　“你是想让我让你补考过，是吧？”小白脸挑着眉毛，弯下腰，凑到我面前问我。
　　“我们交个朋友吧！”这小白脸还真不是吃素的。
　　他直起身子，眯着眼睛，笑得和善：“好啊，那就交个朋友。”
　　我跟偷到鸡的黄鼠狼似的：“来，我们来玩国王游戏。”
　　“怎么玩？”小白脸问。
　　“咱们抽号，”我把事先准备好的标好数字的纸条拿出来，“抽到1号在不知道其他人

　　号码的情况下，可以任意指派其他的号码做任何事，其他号码的人必须遵从。”
　　小白脸耸耸肩膀，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好啊。”

　　“四号把自己书包从窗外那丢出去，然后大喊是哪个蠢货的书包？再出去捡起书包喊原来是我自己的。”
　　我瞅着林然在小白脸的指派下含泪得把自己的书包扔出去，心里暗暗得骂这个小白脸缺德。
　　接着我又看到五号和八号在讲台上对着自己的腋下一边深呼吸一边大叫好香；三号跑到
　　食堂里卖油炸食品的地方，指着骨肉相连说给我来一串血肉模糊；七号抓着两团擦了鼻涕的
　　纸在空中甩来甩去问迎面而来的女生：“印度甩饼您是要甜的还是咸的？”
　　“我说怎么老是你啊？你小子是不是作弊？”我一只手往桌子上一拍，另一只手指着叶尧那张春风得意的小白脸，气呼呼得喊道：“没理由每次都是你抽到1号啊。”
　　“灿灿，我抽到了! ”林然忽然抓住我的衣服。
　　“小白脸你死期到了!!! ”我瞬间有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喜悦。
　　“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边面对面跳青蛙跳，一边唱月亮之上! ”我抓住林然的胳膊，左手在下面做个九的手势，那是我刚才往小白脸旁边偷看到的他手里纸条的数字。
　　“好!那就四号和九号。”
　　我看着手中标着四号的纸条，觉得真是世事弄人，我猜中了这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林然，我说能不能换个啊？”我可怜兮兮得望着林然。
　　“唉…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林然无奈得望着我。
　　“我才不要和这个小白脸青蛙跳! ”我把纸条往桌子上狠狠一扔，想要耍赖。
　　“愿赌服输。”小白脸叹了口气，手一伸，忽得就拉过我的手。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我浑身一颤。他的手冰冰的，果然是冷血动物啊!我下意识得想把他的手甩开，他抓我的手紧了紧，皱着眉头小声说：“给我安分点。”
　　他的手感觉和他的一张小白脸极其得不相配，虽然手指很修长，但并不是想象中的细皮嫩肉，而是和大多数男生一样有分明的骨节和粗糙的手茧。我忽然就觉得耳根有些发烫，脸也开始发烧，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生这样抓着，怪不好意思的。
　　“灿灿你脸怎么红了？”周围人起哄着说。
　　“跟个烂苹果似的… … “我听到叶尧小声嘀咕着，抬头正准备反驳他，却看到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小白脸上悄悄得浮起两团红火，想起鹿鼎记里韦小宝初见陈圆圆时的描写，好似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这个小白脸真是个妖孽!
　　“哼，你的脸也喜庆得很，大红灯笼高高挂! ”旁人看来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就是一个番茄和一个苹果手牵着手，却又互相吹鼻子瞪眼得横着对方，宣告着蔬菜和水果势不两立。
　　后来的情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了我的梦魇，我不愿意再回想起来，小白脸扯着我蹲下来，你能想象那种状态么？我们在众人的嬉笑声中一边一脸严肃得面对着面手牵手围着教室做着青蛙跳，还要一边高声歌唱着:
　　东边牧马
　　西边放羊
　　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 …
　　我和小白脸这么就算认识了，但关系并不算处得融洽，其实我几次都想向他示好，只是每次很不巧得都被他看到我很丢脸的时候，而他又很不识趣得对我百般嘲弄，自然我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只有在食堂里排队的时候你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是龙的传人，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我在黑压压的买饭大军中等得焦急，抬头却看到万黄丛中一点白，那叫一个太白惊心啊!我恬着脸蹬蹬蹬得跑到那个小白脸面前，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此没志气，管夷吾曰民以食为天。
　　“真巧啊，吃什么啊？”
　　“你认为我站在卖包子的窗口能买碗水饺么？”他斜眼看着我”是想要我让你插个队是吧？”我故作惊讶状”哇，你怎么知道？真聪明!”
　　“你也不瞧瞧你那馋样儿，眼珠子望着别人的饭都快爆出来了，信子都吐出来转了一圈，随时都可以甩出3.74米长的一搭口水。”
　　“… …”好歹我们也是在国王游戏里共患难过的好战友啊，你至于这样么？
　　“吃什么？”窗口里的大叔冲我俩喊道。
　　“粉条包子，叉烧包子，肉包子，豆沙包子各来一个!”我瞬间凌波微步移形幻影到他前面。
　　“别人吃饭是‘吃’，你吃饭是‘涨’。你一顿午餐把我三天午餐的量都吃了。”我估摸着他是因为上次我拉他下水一起丢脸心里有点不平衡，就对我恶语相向。
　　“哼！”我横了他一眼，把饭卡往刷卡机上一刷，拿起包子就走人。
　　还没走几步远，就听见打饭大叔嘹亮的声音：“卡没刷上去!那个胖子！” 我条件反射得停下来，用余光瞟瞟四周，果然周围人的目光刷刷得全集中到我身上，我镇定得转过头环视四周，似乎也就我最胖了，只有低着头转回去。
　　看着叶尧这小子在我面前一脸坏笑着，我心里不知道多憋屈，把饭卡使劲往上刷，不响，再刷，还是不响。
　　“大叔，我看是你自己刷卡机坏了吧!?”我没有好气得冲打饭的大叔喊着，奶奶的。害我这么丢人。
　　“丫头，不可能，别人都刷得挺好的。”
　　“那肯定是别人刷的时候是好的，我刷的时候就坏了!”我激动得说着，周围的人都开始回头望，一副有好戏看的样子。
　　“不可能，别人都刷地挺好的。”打饭的大叔还是重复着那句。
　　“怎么不可能？你找你们负责人来！”我气呼呼得吼着，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不就是长得胖点么，至于连你个包子都要抢么？
　　“等下，”小白脸的声音插进来，他抓起我拿着卡的手慢悠悠得说”你拿的是公交卡… …”

　　“不要认为你帮我买了一次包子，我就会感激你!”我拿着小白脸帮我刷的包子斜着眼对他说。
　　“二货会感激了，那就不叫二货了。”小白脸头也不回冷冷得说。
　　我抓起手中的包子，恶狠狠得咬下一口。
　　“你怎么不一口咬下一个地球?难怪胖。”这小白脸的嘴怎么这么毒？
　　“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可是胖子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小白脸语气还是淡淡得，却把我气个半死。
　　“你… …”我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以“砰”得一声结束，脚底一滑，整个人就成大字型趴在地上了，其效果可以参照古装戏中将军们座椅下的那张虎皮毯子，而我手中的包子也以每秒5米的速度飞离我的手。
　　“走路都走不好，你真是身体有残缺啊~”一张小白脸在我面前得意得笑着。
　　“滚… …”我对他龇牙咧嘴得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却发现… …
　　“哇!我流血了!”我左手扯着他的衣服使劲拧着，右手指着被划了个大口子的牛仔裤上冒着的红色带着哭腔号着。
　　“你至不至于这么柔弱啊？”他撇开我抓着他的手，无奈得摇摇头”我看看。”他低下头看我的伤势。
　　“方灿… …”他抬着头，一副痛苦的隐忍的表情”我看到你的红毛裤了… …”我低头，牛仔裤咧着大口子的地方，几根脱了线的红毛线迎风飘扬着，而那本该流淌是鲜血的地方，此刻，只有我的红毛裤没有遮掩得敞露着… …

　　在这样的小打小闹中，我和小白脸就反倒熟了起来。但这并不代表小白脸会轻松得让我通过篮球补考。

　　“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膝盖微微弯曲，重心放在脚掌上，”晚上，在学校无人的操
　　场，小白脸对我进行着一对一的辅导。我不知道小白脸这么做到底是诚心诚意得帮我过补考，还是在为上次国王游戏我让他出丑或者上上次我毁了他的鞋而对我实行的报复。
　　“左手扶在球的侧下面，扶，扶，不是托着下面！”小白脸有些无奈得看着我。
　　“没办法，我运动细胞是很不发达。” 其实我也想快点学会，我也不愿意大晚上的和跟我有仇的篮球以及跟我有仇的人的人耗着。我说小白脸你也是闲着没事做，反正也是你给我打分，直接就这么过了不就行了，整那么多事来干嘛，教了我打篮球再来给我挑错，这不和帮我做了家庭作业然后再来给我批改家庭作业一样么，你和我有仇，难道你和你自己也有仇？
　　“你不单运动细胞不发达，理解能力也很有问题… … ”他苦着一张小白脸走到我旁边。
　　“不是不是，是你表达能力有问题，我可是当了好几年的语文课代表！”我据理力争到。
　　“好好好，我的问题。”他难得的好先生模样“我这样教你，就不会存在什么表达问题了吧？”他走到我身后，我正准备回头和他说话，他却忽然从背后抓住我的手臂，我心里一惊，乘着这月黑风高，他该不会… …
　　“就是这样，把球举到头的右上侧，眼睛看着篮筐，”他抓着我的手臂摆出投篮的姿势，
　　“大臂与肩关节平行，大、小臂约90度角，肘关节内收。”由于他是从后面抓着我的
　　手臂，所以整个身子将我环住，不免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而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样的
　　姿势有多么的暧昧。他微微弯下身子，继续说:”下肢蹬腿发力，身体向前上方伸展，抬肘
　　向投篮方向伸臂。”由于他弓着身子，脸刚好到我肩膀的位置，只感到他的鼻息拂在我的
　　后颈上，痒痒的，也带着心里一阵痒。我不自觉得缩了缩脖子。
　　“投!”顺着他的力量，篮球从指端投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飞进篮筐。
　　“进了进了! “我兴奋得回头，却差点碰上他的脸，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心
　　开始扑通扑通越跳越快，意识到这样的距离太过暧昧，我往后退了退，准备从旁边走开。
　　我红着脸低着头，心跳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全身都是热乎乎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被一个男孩子这样近距离接触着，任何女生都会感到不好意思吧，更何况是叶尧这样外形气质俱佳的男孩，虽然他和我有点过节，但是我知道在其他女孩子的眼里，他一直都是个温和友善的人。
　　“不早了，今天就练到这里了，回家吧! “不想尴尬得面对他，我提起书包往校门外走。
　　“你家往哪边走？”小白脸问我。
　　“这边。”我指指回家的方向。
　　“哦，我往这边。”他指着和我反方向的路，”走吧。”他拉起我的袖子往回我家的方向走。
　　“你家不是住那边么？”我疑惑得问他。
　　“送你回去啊。”小白脸低头看我，忽然又想起刚才的暧昧举动，我的脸耳根又开始热
　　起来了。
　　“不要你送，我又不会遇到什么色狼… … ”反正我身材也不好，我去倒贴，色狼也不会要。我甩开他拉着我袖子的手，低着头呐呐得说。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该怎么面对他。
　　“不会劫色也会有劫财的吧？看你长得这么富贵就知道。再说我送你这是对色狼负责，对社会负责。”我抬手给了他一拳，这个小白脸，有点毒舌。
　　走到学校对面的天桥下，我们才发现那里修路，栏杆从桥那边围过来，我转身想要再往回绕道走，叶尧拉住我，”再绕过去走的话就太晚了，直接翻过去吧。拿着! “他把书包往我
　　手上一塞，我还没看清楚，他一翻身就在在栏杆那边了。他让我把书包递给他，我扶着栏杆爬上去。
　　“跳下来！”叶尧在下面看着我说。
　　我半蹲在栏杆上，向下看了看地面，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犹豫了一会，身后有汽车慢慢得想这边行驶过来，心一横，跳了下去，他张开了双臂。明明只是简单的几秒，我的脑海里却无限延时间，一瞬间，有好多念头冒出来，好多奇怪的感觉涌上来，可是让我说，我却又说出上来，无法准确得表达。我落地后重心不稳，身体前后晃着，我不好意思得想着就这样要跌落在他怀里了，心里竟还有点欣喜。可惜脚这么一崴，站稳了… …
　　“啧啧，平衡能力还不错嘛~看你长得圆圆的，倒也不错，不倒翁，重心稳啊，还准备看你摔跤的傻样呢~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我还是看到了，看到了我跳下去的时候他张开双臂准备接住我。
　　就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在为他的动作而欣喜，情绪因为他而发生变化，我知道有些事情开始有细微的改变，我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可我却不想阻止，也无力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