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HP斯内普同人）》无悔女公子

2、Chapter 1

　　1991年9月1日。
　　静谧的霍格沃茨校长室里只有两个人。

　　月华高照。

　　清清冷冷的月光从白须银发的长者身后透窗而入，静静地洒在了坐在长者对面的年轻男子脸上，流连在他的发间，眉间，鼻间，唇间，最后定格在他黑曜曜的双眸，说不出是月冷，还是他的神冷。

　　“想必你肯定已经注意到，西弗勒斯，”白发的邓布利多缓缓地朝对面的男子说道，声音带着午夜特有的低沉，“从今天起，那孩子就进入霍格沃茨了。”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斯内普露出了慵懒的嘲笑，“连戴一下分院帽都能引起轰动，我想不注意也难。”

　　“噢，说起这个倒有趣。刚刚分院帽告诉我，哈利差一点就进了斯莱特林。”

　　“哦？”斯内普拖长了声音，带了些许错愕，最后撇了撇嘴，瞄了一眼布满补丁的分院帽，“幸好它最后能悬崖勒马。”

　　“好了，无论他进入的是哪个学院，你答应过我的事——”

　　“如你所愿，”斯内普打断了邓布利多，仿佛不愿多听，却看不出烦躁。他黑眸中的光闪了闪，“我知道该怎么做。”

　　看出了斯内普的离意，邓布利多在他站起来之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问“是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老校长，等着他说下去。

　　“相信你也已经注意到，刚才进入斯莱特林的新学生里，有一位叫翎•南宫的小姐。”说罢，邓布利多注视着斯内普的反应。

　　斯内普显然对校长提出这个话题并不感到错愕，他还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她跟湘•南宫是什么关系？”语气不浓，也不淡。

　　“是她侄女，”邓布利多语气带了几许唏嘘，“原来在8年前，也就是南宫教授失踪之前，她哥哥全家也已经搬到了英国来，此后一直隐居。翎•南宫是他哥哥的独女。这些都是福吉上一个月才告诉我的，所以她……”邓布利多顿了顿，“其实她本来并不在我们的学生名册上。”

　　“什么意思？”斯内普眉头略皱。

　　“自从8年前魔法部被人用不知名的魔法潜入过之后，福吉一直对东方术法讳莫如深，他一直认为是此后失踪的南宫教授做的，而事实上是与不是，”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斯内普，目露精光，“你知我知。”

　　“而前两个月古灵阁又被人非法闯入，使他更加深感不安，”老校长继续温言说道，“部长的意思是，与其让这孩子在外面，不如把她送到霍格沃茨来，这样我们更方便照应她。”

　　“照应还是监视？”斯内普眼露不屑 ，“说不定出了状况的时候还可以当人质，”然后冷笑起来，“独女……”他玩味似的咬重了这个词，“我们的部长真是越来越精明啊……”

　　邓布利多却严肃起来，“不管他是怎样想的，既然人来了霍格沃茨，我们当然就不允许有 ‘人质’一事。只是……我们也不得不防。既然她现在是你学院里的学生，就请你也注意一下她。”

　　“福吉的脑袋进水了您伟大的脑子也跟着搅和？！”斯内普的表情有那么一丝难以置信，“11岁的孩子何足为惧？”

　　“噢，不，西弗勒斯。8年前她湘•南宫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入魔法部，难保今日……”邓布利多没有说下去。

　　“她只是个孩子。”斯内普恢复到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淡然地重复着这句话。

　　“不能掉以轻心。对于东方术法，你和我都所知甚少。何况…… 如今魔法石在霍格沃茨。”

　　斯内普沉默了，静静的看着窗外已近午夜的月光。

　　只是一瞬，他便收回目光，“如果没别的事，我回去休息了。”

　　邓布利多知道斯内普这就算是答应了，便点了点头，“是到休息的时候了，每年的开学宴会都会让我觉得千头万绪。”

　　斯内普听罢起身，默默朝校长室门外走去。

　　邓布利多却自顾自地说下去，“每年看着新来的孩子们长着似曾相识的面孔，总让我回想起故人，”他注视着斯内普离去的背影，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哈利的眼睛长得真像她母亲，你说是吗？”

　　正走到门口的斯内普闻言一顿，生生停在那里。

　　面前幽黑的过道中，微弱的烛光覆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身后是明亮静谧的校长室。他就这样站在门口，半身在明，半身在暗，像生了根一样。

　　眼中有瞬间的失神，眸中的光明灭不定。

　　然而也不过是一瞬，他已抬腿迈步，陷入了幽暗的过道中，头也不回。

　　邓布利多仍然深深地凝视着斯内普逐渐离去的身影，直至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最后叹了口气。

　　*

　　斯内普顺着昏暗的楼梯回旋而下，目光跟他的步伐一样沉静。然而内心呢？有多久没试过这样波涛汹涌了？

　　一双清澈明亮的绿眸映入脑海，盈盈的温柔，翠得仿佛想要滴出水来。

　　即使邓布利多不提，他又如何能忘记？

　　即使阔别多年，还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然而十年来的魂牵梦萦，如今乍然再现，竟已嵌在了那样的一张脸上。

　　斯内普走出了过道，经过空无一人餐宴礼堂，再迈出漆黑的门厅，院外的清冷的月光把他孤寂的身影拉得斜长，覆在冰凉的石砖上。

　　回忆起在宴会上初见哈利•波特的一刻，骤然间，不知是惊是痛，是愧是哀，是爱是恨。

　　自己竟然只敢对视他一眼。再多一眼都怕泄露心绪。

　　毕竟只是第一次，以后就会习惯了吧。

　　习惯痛，习惯伤，习惯即使心如刀割，脸上也是波澜不惊，习惯就算伤痕累累，仍然面露嘲讽。

　　强行把脑中的影子拉走，思考起邓布利多刚刚说的另一件事。

　　穿过午夜冷寂的院子，斯内普转入通向地下室的楼梯，脚步砸在坚硬的阶梯上，在寂静中发出沉沉的声音。

　　宴会上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翎•南宫，看见她似曾相识的眉眼，对她的身份便已猜到八九分。

　　打开地下室的大门，然后沉沉地关上。

　　斯内普缓缓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拿起魔杖对着左边第三格抽屉，低声念了一句咒语，抽屉上的锁马上解开，抽屉随后“吱呀”一声自动拉出。

　　空落落的抽屉中只有一件东西—— 一个墨绿色双掌大的方盒。盒上还有锁。

　　斯内普拿出方盒，用魔杖又如法炮制一次，然后轻轻地打开盒盖。

　　一块漆黑的石头静静地躺在墨绿的丝绸上。只有半掌大，却黑得纯净，黑得莹亮，似有盈盈的光辉在石中流转。

　　斯内普默默地看着它，半晌，轻喃了一声，

　　“湘•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