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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

  •   看似有些大条的事情依旧无法阻挡地缓慢发生着,在跟妮妮和猫熊解释完后,我们三人一同用商量好的借口回了教室。为了不穿帮,我只好一边伪装着忍受强烈胃痛的可怜样、一边私底下给阿昶发了短信通知她放学后务必等我。
      好在最后一节课没有拖堂,我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拎了书包,跟几个同学别过后转身出了教室,下了楼就跟背着单肩包靠在墙角的阿昶对上了视线,我咧嘴笑笑算是招呼,向楼下扬了扬下巴,她没说话,双手插着裤子口袋迈动了脚步。
      我站在楼道上看着那家伙下楼的身影,思量半晌有些好笑地歪了歪头。
      “我是在紧张个什么劲?”
      伸手捏了捏眉心,我单手拖高书包,加快脚步跟上了阿昶,意料中看见她取下耳塞,盯着前方一边下楼一边开口:“怎么了?”
      “帮忙查点东西,”在脑海里把思绪整理了下,我松开一直按住腹部的手,“本来想让雁子帮忙的,不过她的人脉网还够不到这边,你是学生会的人,查起来比较方便。”
      “查什么?”
      “我们之上最多三届、唱歌非常拿手、叫关祺的女学生,应该很擅长外语……”
      “又是你上次让我查的跟乐器教室有关的那个?”
      “别打断我的话,估计死了一年不到,警方对外宣布应该是意外身亡,但或许并不是……”没看阿昶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我闭着眼睛在大脑里回忆了下,脑海里闪过那通红的异物,随即补充,“不出意外死于火灾。”
      阿昶没说话,却一把拽着我胳膊硬生生把我从她左前方扯了回去,我一个踉跄没站稳,只好急忙扶住墙壁才止住了后仰的趋势,还没等心脏反抗完毕,耳旁就是阿昶带着莫名怒意的话。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无奈,扭头的瞬间就对上了阿昶褐色的眸子,平日里好赖算得上波澜不起的眼睛里此刻泛着无法忽视的躁动和愤怒,更深处还有一些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情愫,我一愣,刚涌上喉咙口的话又重新给压了回去,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你?”
      “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才对吧?!”
      猛然爆发的吼声惊吓到了前前后后五米内的路人甲乙丙,我来不及正常反应的吓一跳,就立刻反手扣住阿昶手腕,将她从一楼楼道口脱到了操场大门边。
      “我说小可爱,你小声点行不行?我还真不想再让人传出个我俩闹分手什么的破流言。”
      阿昶意外地没立刻反驳我这句显然占了她便宜的吐槽,她只是转身走到乒乓球台边,用力将书包甩上台面,双手撑着台子,背对着我低声开了口:“你又接到什么单子了是吧?”
      “……说起来也不……”
      “为什么不告诉我?”
      “诶?”
      “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没等我反应过来,阿昶转过身几步走近,一把拎着我领口将我用力压在了铁栏杆上,怒道,“上次的血手印也是,这次也是,只是让我去调查而已,其它的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在学校里发生的灵异事件不是只有我和你搭档吗?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还在怪我仓库那次没能及时出手没能跟上你的脚步?!”
      怔怔地看着阿昶翻腾着不甘和屈辱的眼睛,我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后背是铁栏杆冰凉的感触,正前方却是被阿昶的身体掩去了一半的有些灰蒙蒙的夕阳光辉,那些不大明亮的色泽却刺得眼睛产生了轻微的疼痛。
      衣领被拽紧,压制着气管让呼吸变得有些困难,我没动,大脑募得传来了一阵钝痛,可笑的是心脏却意外的毫无感触,我不知道这算什么情况,也没办法扯出个像样的笑容,只能伸手按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盯着阿昶压低了声音:“放手。”
      斜前方的夕阳正在慢慢地下滑,透过朦朦胧胧的阳光,能看见阿昶脸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这使她本就圆润的脸看起来越发诱人——当然或许这种念头萌发的前提,是我无数次努力却依旧没能亲到她的挫败感在作祟。
      不过不管现在的气氛多适合做这样那样的联想,单是阿昶的表情就能成功扼杀掉所有的冲动,她最后一次用力拽紧我的衣领,然后甩手松开,倒退几步转开头,显然是不想让我看清她此刻脸上的怒意,不过这玩意儿很显而易见。
      我掸了掸衣领保证它不过分的皱缩,然后把双手插进口袋里,眯起了眼睛:“工作安排由我决定,需要你作战的时候我会明说,现在你只用查资料。”
      阿昶没说话,我很难明确地猜到她现在的心情。
      平时不管开什么样的玩笑,阿昶都很难生气,就算我心情不好耍脸色她也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从来没像今天一样大动肝火,所以我根本无从对照无从揣摩,但有一点是明确的……
      阿昶在为我对她的不信任而怒火中烧,而这些开始阻碍我们默契的不信任来自何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就像阿昶所说的,旧仓库那次缺乏默契的合作,让我对与她搭档这件事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抗拒感,不过现在,不是该沉浸在这种伪伤痛文学似的情调里的时候。
      “让你等我就是这件事,尽快查出消息。”
      话音一落,我也懒得管阿昶是不是气得面部抽搐,揉了揉自己脖颈转身离开了学校,留阿昶一个人站在逐渐冷清的篮球场边沿,衬着夕阳的余辉用力一拳砸在乒乓球台上。
      “乓!”
      没人告诉我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么恶劣。
      这之后的两天内跟乐器教室相安无事,第三天阿昶发来大段短信告知资料时,刚巧是中午放学,我简单回了一条表示了解,然后一边按住收拾东西的妮妮,一边叫住了正往教室门口冲的猫熊,在通知两人中午一点在乐器教室门口集合后,我随着人流出了教室,乘车到了阿昶短信里提到的[曲阳路]。
      站在一处格外老旧的宿舍大楼前,我再次翻开手机确认,然后向着黑魆魆的楼道迈出了脚。
      阿昶送来的消息证实了我的猜想:长了我们两届的学姐里确实有个人叫关祺,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她本该以艺术生考入某某大学,却因为文化分不够而且没能力塞钱而与梦想失之交臂,半年前她在替父亲照看小店的时候,无意烧着了某种可燃物,而本人似乎又在睡觉没能察觉,四周也只有他们家一家小卖部,所以等宿舍住民发觉起火的时候,人已经救不出来了,随后据说警方查看了现场找到了起火源头,最终给了关祺的父亲一个“意外引火身亡”的结论。
      不过关爸爸显然并不相信这个定论,他认为以女儿的个性不会在看店的时候偷懒睡着,所以一直想要上诉让警方重新调查,然而却徒劳无货,毕竟家境贫寒的关家实在拿不出足够的资金请动警局的各位警官们,而他本人也在努力了三个月后,被时间一同抹去了痕迹。
      我现在要找的,自然是那个尚未从丧女之痛中抽出身的男人——关志成。
      “叩叩。”
      两声敲门声在略显脏乱的走廊里荡开,我抬手捂住口鼻,避免由于走动而扬起的尘埃钻进体内,然后听到老旧的铁门后传来一个男人低哑的嗓音:“谁啊?”
      “……”
      走廊的尽头是楼梯,一个体态佝偻的老妪拄着拐杖一步三摇地爬了上来,在看见站着的我时愣了愣,随即满不在意地转身离去,而房门则在老妪收回视线的同时被人拉了开。
      一阵刺耳的嗡鸣响起,昏黄的灯光从屋内缓慢地跌进了我瞳孔深处。
      “我叫徐笑,是来帮你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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