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青唇一笑

7、去，还是不去

　　晓莫的自我催眠术没有成功，她的怒火还是腾腾地往上窜：这个死小子无缘无故地失踪了那么久不说，还莫名其妙地冲她发脾气，菩萨也有个土性子不是？晓莫握紧拳头：谁敢再在她面前提“顾立阳”三个字，一定会死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晓莫刚做出了这么个重大决定，不怕死的人就送上门了。张震扶着辆自行车，站在校门口，看见晓莫，他沉思的表情换成了一张笑脸：“林晓莫，和你聊几句行吗？”
　　“不行！”晓莫看也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她的态度让张震有些吃惊，平常的林晓莫虽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至少说话还是蛮和气的，从没见她这么高声大嗓过。
　　“是这样的，星期天我生日，想请大家去‘美华’唱歌，你也一起去吧。”张震追上去，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
　　晓莫站住了：“张震同学，我们俩很熟吗？”
　　张震一愣，迟疑了一会儿说：“不是很熟。”
　　晓莫更正他：“是一点儿也不熟，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所以谢谢你，对不起，我不去。”
　　看来这丫头今儿是吃了枪药了。张震强忍住了扭头就走的冲动，干脆把实底儿交了：“你跟我不熟，但你跟顾立阳总熟吧？是他让我请你去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要不是看在顾立阳的面子上，谁理你呀？
　　晓莫眯起了眼睛：“那你们两个到底谁过生日？请谁不请谁，他顾立阳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张震彻底被噎住了：“好，好，是我想请你去，行了吧？”
　　又绕回来了，晓莫冷笑，依旧是那句：“对不去，我不去。”
　　“可顾立阳想见你。”
　　“他想见我？怎么不直接来找我？还要这么拐弯抹角？”
　　张震心说拐弯抹角当然有拐弯抹角的理由，也不跟她废话了：“星期天上午十点，咱们美华大堂见，具体包房号我会发短信告诉你。”也不等晓莫答话，骑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震一边蹬车一边想，看来跟这丫头打交道还是顾立阳的那一套比较行之有效，跟她讲道理，一点用也没有，还会把自己给绕进去。
　　平常十分钟就能到家的路，今天晓莫走了半个多钟头，因为她想到家之前就张震的邀请做出个决定。去，还是不去，这真是个问题。去，拉不下面子；不去，可又想知道顾立阳在搞什么鬼。
　　也太纠结了吧？一贯单向思维的晓莫最不擅长的就是做这种选择题，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告诉她怎么做。从小到大，什么幼儿园、小学、中学，由爸爸决定；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交什么样的朋友，由妈妈决定，什么时候开学、做什么作业、什么考试，由老师决定，晓莫只要乖乖执行就可以了，从不为“向左走”还是“向右走”伤脑筋。
　　既然自己做不了决定，那就问问天吧。晓莫从钱包里摸出个一元钱硬币，使劲儿抛向空中，心中默念：正面朝上就去，背面朝上就不去。
　　硬币在空中华丽丽地划了个弧线落地了，但晓莫永远也不会知道它是正面、还是背面朝上了，因为它滚进了下水道。
　　那就再来一次好。没硬币可抛，只好数人头了。晓莫想，从现在开始走到家，如果路上迎面走过来的人当中男的多就去，女的多就不去。
　　晓莫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数了二十三个男人、十八个女人。她家住在二楼，满打满算也不会再五、六位女同胞出现了。她叹了口气：去吧，看来天意如此啊。
　　她进了楼道，又很快退了出来，因为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女孩，全都穿着一样的小花裙，叽叽喳喳地笑闹着从楼上下来了。看到晓莫还有人奶声奶气地跟她打招呼：“姐姐好！”“你们好，你们好，你们好……”晓莫下意识地应着，下意识地数了下，八个，整整八个祖国的花骨朵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孩子？正疑惑间，她看到了住在三楼的杜丽。杜丽叫着：“同学们，慢一点儿，别摔着！”一边向晓莫微笑：“放学了，呵呵。”
　　杜丽带着孩子们走了，晓莫很郁闷，就算你是幼儿园的老师，也不能把学生往家里带啊。还那么大声叫“同学们”，有点常识好吧，应该叫“小朋友们”才对。
　　二十三比二十六，看来还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