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华》蒙他

25、25

　　从不知道大使馆的工作效率如此之快，签证护照以快于常人速度的三倍批了下来，林嘉咂舌。
　　好像所有的观众都觉得一场好戏应该快快拉开序幕，跳过所有浓情蜜意直奔最后的残忍谜底。
　　五月底，林嘉和宋邱启程回国，依旧是二十几小时的长途航班，只是不见同样美丽的空中小姐。
　　而我们，也和从前不一样了。林嘉靠在宋邱的肩膀上想。
　　时间过得好快，站在宽阔的机场大厅，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黄种人，耳中听到的也是母语，好不亲切。林嘉舒服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慨还是祖国好啊！
　　宋邱领回行李，从身后牵起林嘉的手，带着她往机场出口处走。
　　扶手电梯上有可爱的小朋友在上下跳步，沿着一格一格的跳下去，毕竟年纪小电梯格又高，在最后一格时崴了脚撞到林嘉的身上。林嘉赶忙扶起小朋友，抱着他往电梯外走。
　　小朋友的妈妈迎上来，抱过林嘉手中的小孩子，不停的说谢谢。林嘉摸摸小朋友的头，摆摆手说不客气，还夸孩子可爱。
　　小朋友痛忘得快，看着跟猫咪一样可人的林嘉，嘴巴嚷着姐姐就要林嘉抱抱。
　　“宋邱，你过来看看啊，这个小朋友多可爱！”林嘉开心得不得了。
　　宋邱走过来像林嘉对小朋友一样揉揉林嘉的头发，握回她的手。
　　林嘉握着小朋友的手笑哈哈的哄他：“叫他叔叔啊，叫叔叔！”
　　宋邱挑眉：“他叫你什么？”
　　“姐姐啊！”
　　“那为什么叫我叔叔？”
　　林嘉端详宋邱的脸好一会儿慢腾腾的回答：“因为你长得比较老！”然后不管宋邱的臭脸继续哄小朋友叫宋邱叔叔。林嘉的回答惹得小朋友的妈妈捂手偷笑。
　　闹了一阵后，小朋友妈妈抱着小朋友告辞。
　　林嘉挥手跟他们说再见，目送小朋友离开。她太投入的与小朋友再见，没有注意宋邱原本握着自己手已经松开，非常快的，仿佛触电般的震颤的放开了林嘉的手。
　　“宋邱？你怎么不和他们说再见？嗯？宋邱？”林嘉不见宋邱回答，也发现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掉了自己的手。
　　“宋邱？”林嘉碰碰宋邱的身体，宋邱转身看着她，喃喃自语：“林嘉……。”
　　“嗯？”
　　林嘉看向刚才宋邱面朝的方向，这个时候已近傍晚，黄昏的余光徐徐洒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不大不小柔和的光芒。大门口，逆光站立的人正对她微笑挥手。晕黄的光圈映衬在她的身后，有些模糊她的线条，尽管不真切却还是晃花了林嘉的眼睛。
　　“是……是石乔吗？”林嘉问宋邱。
　　宋邱点头，说：“我不知道是她来接我。”
　　石乔是这样的女人，你看一眼便不会忘记。她没有一点三十几岁女人的感觉，中分及腰长发，鹅蛋脸，明眸皓齿，婷婷袅袅，浑身透着艺术的气息。如果没记错，以前宋邱说过石乔是一个画家。画家啊，林嘉将眼神移到了石乔的手上，肌肤白皙娇嫩，十指修长纤细，贴着水晶的指甲精致无染，不像是一个画家的手，林嘉知道的，画家的手不会是这样，他们的手不会如此有如贵妇般装扮。
　　“我很多年不画画了。”石乔仿佛知道林嘉在想什么，她还没问出她的疑惑，就已经回答。
　　冰雪聪明的女人。
　　“宋邱跟你说过我以前画画的吧，现在我不画了，所以我的手……”石乔交握双手说。
　　林嘉嗅到了遗憾的味道。
　　失意的女人，她再次评价石乔。
　　“宋邱，你爸爸出去谈生意了，所以我来接你。”
　　“他知道你来接我吗？”
　　“嗯……”石乔皱眉，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但是他不在，总要有人接你。”
　　“你不怕他生气？”
　　“宋邱……”石乔嗔怒。
　　林嘉看着他们俩说话，觉得自己站在了多余的一旁。
　　“林小姐，你跟我们回家吗？”石乔犹疑的看看宋邱又看看林嘉。
　　“她回自己的家，让司机送她回家。”宋邱毫不犹豫的回答。
　　林嘉感觉自己的手真的是空落落的，她低头端详自己的十指，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是临回国那一晚强迫宋邱帮她修的。宋邱打死不从，直到林嘉眼泪汪汪的求了好半天才勉为其难接过指甲刀。谁知道宋邱是真的不会还是故意的，林嘉每根手指的指甲都剪进肉里，疼的林嘉哇哇大叫。林嘉心想，自己的手指肯定做不了水晶甲了，即使勉强贴上去了也不会像石乔那么好看。
　　“那我叫司机，等会你坐我的车回去。”石乔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给司机，吩咐他赶紧过来。
　　林嘉想拦住石乔去打电话，被宋邱拽住：“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里有机场大巴，转一次车就到了。不会很麻烦。”
　　“什么叫不用了，你是我女朋友，送你是应该的。”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送，而是要司机送呢？林嘉在心里问宋邱，你可以送我啊，你为什么不要呢？可是她没有问出来，知道争辩也无益，干脆选择安静的站在宋邱的身边。
　　为了节省时间，石乔和司机约好一个地方见面。于是林嘉和宋邱都坐上了石乔的车子。一路上，车厢里十分沉闷。石乔偶尔问问林嘉在洛杉矶生活怎么样学习辛苦吗之类的问题，林嘉兴致了了，只是简单回答几句便不再开口。宋邱呢，一上车就只顾看窗外的风景，不管不顾车里的两位女性，仿佛任凭她们自然熟一样。
　　有什么好看的呢，一路走的都是高速，哪有什么风景可言？
　　司机已经在高速出口那等着，宋邱帮林嘉把行李箱提到另一部车上。拍拍她的头，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一下，对她说：“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有空了去看你。”然后便让林嘉坐进车里。
　　司机载着林嘉离开，林嘉隔着车窗玻璃看到宋邱连一秒钟时间都没有用来凝望她依依不舍的背影，早已果断的坐进了副驾驶座。
　　刚刚站在他身边的是我，林嘉自嘲，现在坐在他身边的是她。再怎么样努力，他们之间始终隔了一道坎。
　　司机从到后镜看沉默的林嘉，发话了：“林小姐的家是在A市吗？”
　　“嗯。”
　　“呵呵，那么巧。老板的老家也在那啊。”
　　“我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时候就是宋爸爸回乡探亲的时候看到她才会找上林嘉，才有了之后的种种。A市，她的家乡，生她养她，让她遇见他的地方。
　　这时候在另一辆车上，宋邱依旧看着车窗外不发一言。石乔轻咳一声，想打破这沉默的气氛：“林嘉是你的女朋友了？”
　　“嗯。这不是你一直想看到的吗？”宋邱转头看着石乔，眼眸深沉。
　　石乔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是让我好好照顾她，我这样更加可以好好照顾她了！”
　　“宋邱，你误会了。我让你好好照顾她不是让你找她当女朋友的意思……”
　　“那么你不愿意她当我女朋友？”
　　“当然不是，你喜欢就好。我和你爸爸都是很开明的人，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石乔看紧前方的路，平淡的回答宋邱。
　　宋邱冷哼一声，继续回转看窗外的风景：“开明？”
　　“嗯。这方面我们在尽量做到开明。”石乔又一次强调她和宋世东的大度体贴。
　　“开明到什么程度？宋世东能不能开明的接受你和我？”
　　石乔脸色一变，对宋邱正色道：“宋邱，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好好，我在开玩笑。”宋邱耸耸肩无谓的说，“那我问你一个不是玩笑的？”
　　“嗯？”石乔依旧板着脸，一年半不见，怎么可以还是像以前一样对自己的后妈开这样的玩笑，太过不知深浅。
　　“石乔，这一年半你过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