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释手》习紫笑

7、最重要的人

　　进了王府，又转弯来到偏殿，宵夜也摆上，李世民，长孙无垢，上官欣荣三人边吃边谈，李青及长孙无垢的贴身侍女冬梅两人在旁边伺候。
　　李世民先说，将被困瓦岗山，狱中中毒，长安城西被救说了一遍，然后是上官欣荣，她说自己是李靖的徒弟，李靖不知如何得知李世民中了毒，可是由于其他事情无法脱身，所以让她这个做弟子的来救人。
　　当长孙无垢问到是何人下毒的时候，上官欣荣当时在李世民问起时就没有说，此时当然也说不知道，李世民也是无论知道不知道，知道多少也回答说“不知道”。
　　于是，矛头一致指向李密，李青一听说，立刻请命说是要夜闯瓦岗山拿下李靖的项上人头，为李世民报仇。
　　“李青，你衷心可嘉，但是你独闯瓦岗，孤身涉险，你以为王爷会同意吗？”长孙无垢轻笑，然后不自觉的又咳嗽了几声。
　　“就是，有这份衷心，等下次再出兵瓦岗山的时候，你奋勇杀敌不就好了。”上官欣荣也轻笑，然后听到长孙无垢咳嗽，便拿起无垢的手腕，为她把脉，之后对李世民说，“王妃是急火攻心，也就是身体虚弱，却肝火太旺，怕是这些日子在担心秦王，饮食起居不规律，现在世民也回来了，王妃这可是要好好养病了啊。等会我开张方子，王妃要记得按时服药啊。”然后便吩咐笔墨伺候。
　　“尚小姐果然医术了得，我这病也不知看过多少位太医看过了，都是这么说，可是王爷不回来，我又哪有心思静养啊。”长孙无垢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找到了吗，新婚之夜，他当时还是太原太守的二公子，当时他就对她说，“我对你欣赏有之，尊敬有之，也喜欢你的温柔贤淑，但是，这不是爱”。
　　不是爱！
　　没有爱，那么她还能要什么呢？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路风风雨雨走来，全心全意待他呢？因为她爱他！只是因为爱他，所以哪怕他不爱自己，只是喜欢，她还是无怨无悔。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已经记不清楚原话了，大意是，我会做好妻子的角色，会让你自由去找你心爱的女人子。
　　这么多年，李世民一直没有再娶妾室，她以为已经改变了他，可是没想到，他只是没找到真心所爱。
　　三个人一起吃饭，他的眼睛几乎就没有离开眼前的这个“尚荣”，也是一口一个“荣儿”的唤着。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吧，救了王爷，也就是间接救了她啊，也就是救了年迈的父皇，救了李唐天下。那么她还有什么好争的，她对李家有恩啊！
　　再者说，这些如果都不算，可是，李世民喜欢她啊，这样，她也该成全他们，不是吗！
　　“荣儿啊，以后你叫我姐姐吧，听着你叫王爷世民，却叫我王妃，我这心里觉得怪怪的。”一句话，长孙无垢承认了上官欣荣在秦王府的身份，听得李世民一惊，正在写药方的上官欣荣更是笔都没拿稳。
　　“王妃？！”上官欣荣简直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荣儿，你是世民的救命恩人，又一路和世民回到长安，辛苦你了。”长孙无垢我这上官欣荣的手，“你就在这王府里住下，给我做个伴吧。”
　　“姐姐，你真的，要---”把丈夫让给别的女人？她没听错？
　　“是啊，我是说真心话的。”似乎读出了上官欣荣的心思，长孙无垢很平静的回答，但是神情复杂。
　　姐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上官欣荣吃惊。
　　我当然知道，你爱世民不是吗，那就留下啊！长孙无垢鼓励。
　　可是，你没有关系吗？上官欣荣疑惑。
　　没有关系，因为我也爱他啊。长孙无垢大度。
　　谁说女人不会有心灵的交流，现在长孙无垢和上官欣荣对视，似乎只用眼神就可以说话，那份默契，连李世民都被排除在外。
　　两人眼波流转间，神情也瞬息万变，可片刻后，两人相视而笑，芊芊玉手举起酒杯，羊脂玉的小杯在空中相碰，发出“叮”的一声，仰头何喝干杯中美酒，两人又同时翻转酒杯，同时看向身边的李世民。
　　是啊，有什么关系，既然她们都爱眼前这个男人，既然她们两人之间也相互欣赏，惺惺相惜，那么，就这样三个人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没有亲疏远近，没有先来后到，只是陪在他身边，好好爱他，看着他高兴，看着他满意，便也幸福、知足，如此而已。
　　“李青，给尚小姐准备休息的地方了没有。”长孙无垢问。
　　“娘娘，刚才王爷已经吩咐过了，让手下去收拾南面的园子。”李青拱手回答。
　　“是吗？”长孙无垢转向李世民，“还是王爷想得周到，我都忘了。”
　　“无垢，谢谢你。”李世民握住长孙无垢的手，发自内心的感谢。
　　长孙无垢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笑容中没有苦涩，没有无奈，有的只是高兴和满足。
　　“姐姐，我有一件事要向你道歉，我不叫尚荣。”上官欣荣觉得不该再隐瞒长孙无垢，“我叫上官欣荣，‘尚荣’只是我在名字中取了首尾两个字而改的假名。”
　　“哦？”长孙无垢奇怪，“问什么？”
　　“呵呵，秘密，姐姐要保密啊。以后对外我还是要叫上‘尚荣’的。”说完，上官欣荣神秘一笑，“姐姐要不要见识一下‘易容术’？”
　　这回不只是长孙无垢，就连李世民也惊奇的抬头。
　　“呵呵，麻烦冬梅去打盆温水来。”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在桌旁坐着边吃边聊，再看着上官欣荣在一旁对着铜镜，用丝帕沾着温水在脸上擦擦洗洗。
　　两人总是不约而同的轻笑，而在一旁伺候的冬梅和李青则是一脸好奇。
　　终于，上官欣荣忙完了，轻轻转过身，看向房内其他四人：“好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绝色女子。
　　像慢动作一样，上官欣荣慢慢转过身，先冲长孙无垢俏皮一笑，在转向李世民，目光清澈，却也明明白白反映出去他的情意。
　　李世民看的呆住了，她的美丽是种毒，让人一看便再也忘不掉。映着烛火，就着星光，精雕细琢的五官充满对他的柔情蜜意，冰玉为骨，秋水为神，这样的女子真的就属于他了吗？
　　近乎失态的冲到了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难以置信的叫了一声：“荣儿？”
　　“世民，是我！”看出了他眼中的惊艳与难以置信，上官欣荣反握住他的手，开心却又妩媚的一笑，一瞬间，如百花绽放。
　　“荣儿，真的是你，你从此便留在我身边了吗？不会离开，永远陪着我吗？”她医术高超，他吃惊；她谈吐不俗，他欣赏；她见解新颖，他敬佩；她知书达理，他喜欢。所以，之前，尽管她的容貌只算是清秀，甚至不及长孙无垢的几分之一，他仍是爱上了她。
　　如今他洗尽铅华，以最真也最美的容貌站在了他的面前，像一朵初开的白莲，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绝色容颜就在他毫无准备时，就这么撞进了他的心里。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上官欣荣说过的一句话：“人的一颗心既然是长偏的，那么对人就一定会有亲疏远近之分”，那么，无疑，此刻以后，他的这颗心将是要偏向眼前的这个上官欣荣了，或许对无垢有些不公平，但感情无法勉强。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此生，他终究是要负一个女人了么吗？
　　在心中叹气的，何止是李世民一人，还有长孙无垢。
　　今天的情形她看得很清楚，李世民喜欢的，爱的，是上官欣荣这个人，与容貌无关，如今，她又恢复了本来面貌，更是倾国倾城，绝世无双，她这个做女人的都心动与她的美丽，更何况一颗心本来就栓在她身上的李世民？！
　　这个秦王府，当家主母依然还是她长孙无垢，但是在秦王心中，怕是只有上官欣荣了吧，想到此，她眼神瞬间黯淡，再也听不清，也不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是啊，我不走，永远留在你身边。”微笑、微笑、在微笑，直到看到李世民眼中只有欣喜没有疑惑，才转向长孙无垢，“我会和姐姐一起，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关心你，爱你。对吧，姐姐！”
　　正在出神的长孙无垢突然听到有人叫她，急忙转头，看向上官欣荣的眼中，却有着来不及掩藏的慌乱和酸涩。
　　上官欣荣看到了，心中一痛，在不顾自己被李世民拉着，松开手，跑到长孙无垢身边，蹲跪在她身侧，拉着她的手，好久才在长孙无垢探询的目光中，以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对不起。”
　　长孙无垢猛然抬头，眼泪瞬间落下，无声的说：“妹妹。”
　　两个女子就这样相拥在一起，一块流泪。
　　看着这一幕，李青和冬梅都吓的呆了，忙跪下，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世民却仿佛明白了什么，走上前，轻轻扶起上官欣荣，然后拉住两人的手，将他们的手我在一起，说：“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