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然儿，你怎么不醒过来呢？我还想带你去看看南山的花，现在差不多可以见到了。”擦拭着他布满伤痕的身体，兰卿轻柔的问。
“要不然我们去明湖，泛舟也不错。”径自自言自语没人回答。
申琅琊去到院子的时候就听到这些话，身子一愣，他们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进去？”凌之如笑着看他。申琅琊在害怕，他害怕自己进去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这是他不敢面对的。
“兰小子！”凌之如大嗓门一喊，里面的人已经开门出来了。
“凌大侠，你回来，了。”看到他身边的申琅琊脸就冷下来，“你来干什么？”
“兰卿，”自从城楼一战之后，兰卿就递了折子不干了，自己虽然没同意只叫他留职，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我来，来看然儿的。”
“你告诉他了？”询问凌之如。
“没。”凌之如耸耸肩，他才不要告诉那坏小子，就是要看看他的表情。
“你伤害了他，还来看他。”话这么说，身体却让出一条路。申琅琊进去，满屋子里都是草药的味道，很不舒服。挂起的窗帐里面躺着个人，他进来了却没有动作。
“然儿。”小心翼翼的靠近，看见床上人的脸，“他！”这张脸他不会忘记，在自己身下承欢的人，在城楼上替自己挡刀的人，兰卿抱走的那个人。
“他就是然儿。”兰卿幽幽的声音重重的敲打他的心。
“怎么会？”明明和柔然长得一点也不像，不会的。
“黎柔，就是芮柔然。”黎旭走过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在他脸上一抹，一张美丽的脸庞露出来，分明就是芮柔然，虽然过了五年，还是可以清晰的找打过去的影子。
“不会的，不会的。”申琅琊不敢相信，如果这个人是芮柔然，那么自己伤害的，不是黎柔，而是柔然，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然儿，然儿。”抚摸他的脸，看到他雪白身体上的伤痕，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保护你了？”兰卿再度开口讽刺着，这个不懂爱的男人，浪费了然儿的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申琅琊哭了，绝不会哭的皇帝陛下，冷血的皇帝陛下竟然哭了，哭得一塌糊涂，“我要带他回去。”
于是，黎柔被申琅琊带回皇宫了，申琅琊宝贝他的样子，还真是肉麻。纵然兰卿不情愿，他对申琅琊还是不看好的，可是黎柔说：
“只有他可以唤醒柔儿。”可以为了他而死，或许也能为了他而活着。黎柔身上的伤虽然很重，不过他妙医不是浪得虚名，自然可以回春，可惜这心里的伤，他治不了，心病还需心药医。
盘龙殿，黎柔再次回到这里。申琅琊这次竟然自己亲自照顾他，不管是擦身体，上药或是其他都他亲自动手，他不能忍受其他的人触碰他的宝贝柔然。
“陛下，您该去休息一下。”御奴心疼的看着他，他明白陛下对柔然的心，可是已经四天的，不眠不休的还要去上朝处理政事，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你休息去吧，朕要单独和然儿呆着。”申琅琊喜欢看着柔然，即使只是看着他，也很满足，不过他更想要在柔然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陛下。”御奴拗不过，知道先出去了。看着里面的影子，摇摇头，当他知道黎柔就是芮柔然之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会把他留在盘龙殿，即使不知道黎柔就是芮柔然，陛下还是爱着他的，所以对于陛下来说，黎柔或是芮柔然，都是特别的。
申琅琊爬上床，抱住温度极低的黎柔的身体，他要把这个身体捂热了，那么然儿就会醒来了。紧紧的抱住，回忆起当初和他在这张床上的云雨之事，申琅琊有些冲动，不过他也知道对然儿，他什么也不能做。
时间，在这样的状态下过去了几个月，黎柔身上的伤痕已经被黎旭消除，只剩下淡淡的痕迹，只是那个自己穿胸而过的和伤痕还留着，在黎柔身上的痕迹，提醒着自己的错误，自己对不起他。
“御奴，陛下，还在盘龙殿？”唐玿云知道，盘龙殿里面住了个不得了的人，是申琅琊最重要的人。
“皇后娘娘。”御奴很为难，他不想告诉这个女人，他知道皇后是爱着陛下的，可是陛下的心里，从一开始就只有柔然，谁也代替不了。
“陛下，果然在那里。”唐玿云这般聪明的女子自然知晓，“你去告诉陛下，过几日就是太子的生日了，请他务必出席。”自己得不到丈夫的爱，但是希望芮儿可以得到父亲的爱。
“是。”御奴也知道，这个皇后为了维持皇宫做出了多大的努力。陛下表面上是为了她不再选妃，给皇后也很大的压力。
“陛下，”御奴没进去，站在门外。
“什么事？”皇帝的声音分明沙哑很多。
“皇后娘娘请您一定出席太子殿下的生日宴。”
“知道了，”申琅琊想起唐玿云的脸，那个温婉的女子，替他扛着多大的压力，“朕，一定会去的。”
在城楼一战之后，陷于战乱之后的黎国终于迎来了喜庆的事件，那就是太子殿下五岁的生日，为了祈求太子和国家的平安，皇帝下令免税两年，普天同庆。一直沉溺于哀伤气氛的皇宫也终于可以感受一下快乐。到处都张灯结彩，忙忙碌碌，申琅琊也难得的不呆在御书房或是盘龙殿里面，而是坐在太子生日宴上，和众人欢庆。
“陛下，”皇后靠过来，“谢陛下前来。”
“皇后，你是朕的皇后，芮儿是朕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朕自然是要来的，皇后又何必言谢。”申琅琊扶住她的柔夷，他欠皇后太多。
“陛下，您是个好父皇。”但却不是个好丈夫。
盘龙殿内，床上的黎柔突然动了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今天欢乐气氛的影响，缓缓地睁开眼睑，入目的是熟悉的黄金色窗帐。
“这里？”声音是难听的沙哑。不是死了吗？左手吃力的握住右手，竟然是热的。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面有师父，师叔，兰哥哥，还有，申琅琊。坐起身来，试图将脚落地，可惜无力的肌肉太久没有运动，一下子就摔在地上，幸好铺着厚厚的毯子才没有摔疼。
“唔。”黎柔不是一般的人，可以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活下来的人，自然有巨大的毅力。他撑住床沿，小心地站起来，慢慢的抬脚，挪动。好久，终于到了门边，沿着墙壁向前走，脚步也渐渐适应起来。附近竟然没有守卫，空荡荡的。申琅琊为了方便照顾黎柔，又不想让别人说闲话打扰就撤走了守卫，何况今天还是太子的生日，大家自然都聚到东宫去了。
“怎么没人？”黎柔走了半天，出了盘龙殿的范围，晚风吹动他的发丝，整个人在月光下是那样的透明，仿佛一步注意就要吹走到天边去了。听到管弦丝竹的声音，黎柔循着往那边走，看到的正是花园里的太子宴，以及耳鬓厮磨的皇帝夫妇，可爱的太子殿下在旁边笑着，好一个全家福。
“陛下，臣妾有件礼物送给您。”唐玿云突然说。
“几天是芮儿生日，，怎么送礼给我？”申琅琊不明所以。
“也是送给芮儿的，”唐玿云转身，“芮儿，母后去给芮儿拿礼物哦。”说着拍拍他的头离席，众人也疑惑着皇后会送什么礼物给太子。
这边，黎柔极力的要离开宴会的花园，却因为虚弱的身体而不得不慢慢的行动。可是，比起身体的不适，更多的来自心里，为什么自己活着，还要看见他幸福的样子？
“公子。”女子的声音传来。
“你？”黎柔下意识回头，见到了华服的唐玿云，“皇后。”
“你哭了。”唐玿云见他眼中含泪，掏出帕子给他拭泪，就像一个姐姐对待自己弟弟一样的温柔，哪里看得出这两人是情敌的样子。这个男子太美了，却不是媚态的美丽，漂亮的脸上挂着泪珠的样子，无论是那人女人都想要怜惜他。
“皇后娘娘。”黎柔有些害怕，不是怕这个女人伤害自己，而是怕面对她，想到他们幸福的样子。
“别动。”唐玿云说是要给太子、陛下礼物也是一时兴起的，原因是她不小心就看见了黎柔站在树后，闪着泪光的绝望的脸，偷偷离开的小小身影，所以她追了过来，作为一个妻子，来安慰丈夫的爱人，“和我走吧。”
黎柔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他欠着皇后的，不管是作为黎柔，还是芮柔然的身份。直到他们一起进了凤鸾宫。
“皇后娘娘。”黎柔不知道皇后想做什么。
“黎柔，或者，是芮柔然？”唐玿云毫不忌讳自己所知道的，这些都是她查到的。
“娘娘！”黎柔有些慌了，皇后什么都知道！“我，我。”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唐玿云记得他，那个凉亭里面烫着手的孩子，慌乱地逃跑的孩子，然后陛下就选了自己，她以为是皇帝喜欢自己，其实不是。她早该直到，在他逃走时申琅琊的眼神她就该知道。或许，她开始就知道，却义无反顾的跳进去。
“您，您，我。”黎柔沙哑的声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来，把衣服换上。”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服，不华丽，却是上好的料子，上好的做工。
“这是，这是。”就是样式，是女装。
“你想要见陛下，就要穿这个。”一句话，点死了黎柔。
“我，不想，不想。”自己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去见他？
“你想的，你想的，我知道。”唐玿云在他耳边蛊惑着，黎柔竟然乖乖的脱了自己身上的睡衣，露出光滑的缺少阳光的肌肤。胸前一个丑陋的疤痕刺痛了唐玿云的眼。
“疼吗？”这一剑下去，该有多疼！
“不疼。”那个时候他只是看着申琅琊的脸，脑子里都是他们一起的记忆，不疼。
“呵呵。”唐玿云笑了，她输了，彻底的输了。不是输在申琅琊的无情，而是输在芮柔然的痴情。“好了，我们出去吧。”说着拉起他的手，暖暖的，传到黎柔的掌心。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