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时代同人）海盗与贵族》血河挽留

9、谈话录之四

　　第八章：谈话录之三游戏规则

　　易安，一个金发的法国男人，没落贵族。他的剑术与他的相貌和优雅完全成正比。柏格斯统总觉得易安随时扮演着两种角色。

　　贵族和剑客。

　　和某人一样，时刻在两种身份中转换。只不过易安完全是被动，而那个人却手腕灵活，游刃有余。

　　易安出生在巴黎，有些人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踏入了平民一辈子也入不了的法国上流社会。他纯洁如天使一般的外表总让他能够轻易赢得长辈们的关怀。

　　直到九岁那年。

　　那一年，巴黎醉生梦死的贵族的声望在欧洲已经接近了历史的最低点。他们在各个赌场赖账，风月场所中的女子听说主顾来自法国都要退避三舍。钱在大量的贬值，一大批贵族几乎在一年之内都倾家荡产——其中就包括易安的家庭。

　　而与法国成明显对比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两国因为发现了新大陆，开掘大量的金矿，使得金银大量流入欧洲大陆，从而一跃成为了欧洲最为富有，声势最为强盛的两个国家。

　　那个时代，欧洲大陆上每一个国家的强盛背后都伴随着另一个国家的衰弱，邻国更是如此。

　　易安：我曾经生活在巴黎一段时间，具体是多长……唔，我想我没有必要记起来，反正已经不在了。后来父亲卖掉了庄园，试图跟一个英国商人购买一些英格兰的纯种马在通过海运贩卖到法国。只需要几趟就可以赎回庄园。

　　柏格斯统：你父亲一定是被骗了。

　　易安：是的。但是，你知道，巴黎贵族很少去计算金钱这种东西，在他们的眼中金币不过是扔在赌桌上的一声脆响。

　　柏格斯统：我想你的父亲会牢牢记住这次教训。

　　易安：（忧郁）我很遗憾，他没有能再记第二回。我的父亲把我带到了英国，我的母亲和姐妹留在了法国。之后我的父亲被那个奸商骗光了所有的钱，病倒在床。

　　柏格斯统：你在英国没有亲戚？只有你的父亲？

　　易安：是的。一开始我无法忍受自己去干平民的事情。但是三天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我那时才知道当饥饿的时候，劳动力、尊严、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我每天要去刷成堆的盘子才能换到一些药和面包。我试图给母亲写信，通过各种渠道送出信，但是都石沉大海。

　　柏格斯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经对我说过，你的母亲现在仍然是一名贵族。

　　易安：是的，她改嫁了。当时我的母亲的容貌在巴黎也算是出名。我父亲在世时她就有很多的情夫。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柏格斯统：我能想象的出来。

　　易安：我的姐妹大多结婚了。她们改了姓，成为了别的男人的妻子。她们甚至忘记了她们真正的父亲是谁。

　　柏格斯统：您的母亲应该也是经历了一段痛苦的日子，才为了孩子做出了那个艰难的选择。毕竟女人改嫁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易安：不，您说的是欧洲大部分国家。而我的母亲，我的姐妹，属于巴黎。巴黎在欧洲大陆中，却又独立在外。如果你出了法国的国境线，你说自己是法国贵族，还不如说自己是荷兰商人。但是在巴黎一切都相反，改嫁在欧洲也许是耻辱，在巴黎却是魅力的象征。

　　柏格斯统：耻辱的标准毕竟是人来衡量的。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你的母亲恰恰适应了这套游戏规则。并且你的母亲在你回归后并没有否认你的存在。

　　易安：是的，她的丈夫也并不介意。她的丈夫就是现在的法国的莱哈利斯伯爵。他是少数几个能在国王面前说话很有分量的参政伯爵之一。也是我很敬佩的一位贵族，他参加过对西班牙的战争，亲自在战场上指挥。虽然那场战争最终以失败告终，他还是获得了大量的封赏，其中包括现在他几乎可以与公爵相匹敌的封地和财富。

　　柏格斯统：莱哈利斯伯爵并不是世袭伯爵，他的财富却在法国首屈一指，我没有特意查过他的身世，但是我可以肯定，即使通过战争掠夺财富，也不可能像他如今那样家底殷实。即使王宫的年俸和赏赐根本不可能维持他在巴黎铺张的生活。

　　易安：当然是……其它渠道。很大一部分也很卑劣和肮脏。伯爵在年轻的时候作为使节出使各国，用当时仅有的财富贿赂了各个国家的王宫里的人，埋下了很深的情报网，贩卖消息这种营生是很赚钱的。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他很有战略眼光，知道钱总有一天会花光，现在需要做的是把钱用在更值得用的地方。

　　柏格斯统：以当时莱哈利斯伯爵的财产，应该买通不了位高权重的大臣。就算是一名普通的大臣，要打动他也需要大量的金钱。

　　易安：当然不，有时候你并不需要买通那些大臣。因为他们不可能整天都在国王身边，你需要动一动你的脑筋，去买通那些喜欢说闲话，并且说的闲话都很有分量的人。他们才是你应该注意的人。

　　柏格斯统：侍女？近卫？的确，这些人更能体察上位者的心思。不过我一直以为他们的消息大多是宫闱秘闻，对战略并没有帮助。

　　易安：提督，你错了。宫闱秘闻是很重要的一环，它能告诉你你身边的朋友是否是真正的朋友。你的敌人在什么时候应该被打击，你是否被信任，甚至——你接下来提出的建议是否能讨得国王的欢心。巴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腐烂的气息，但你不要忘了塞纳河就在巴黎，这是一股活水，什么时候用，取决于巴黎人自己。

　　易安在他在自己的太阳穴的位置画了个圈，看着柏格斯统。

　　易安：不要以为贵族都是白痴，他们的脑子很好，只不过不愿意转动而已。换句话说，我们为什么又要强迫它转动呢，英国人想要和西班牙人打仗，随他们去吧，巴黎只有宴会和舞会。哦，那帮英国佬输了，看啊，他们在我们面前卑躬屈膝，让我们尽情的嘲笑他们吧，教会在和国王争权，红衣主教的野心上帝看的一清二楚。那又如何呢？这是巴黎，你只需要让人们喜欢你就足够了。

　　柏格斯统：但是你其实看起来不像你说的巴黎人。相比那些人，你太谦恭和安静了。但是你又不像英国的贵族那样。英国的贵族天生就有野心，也很具备冒险精神。每一个人生来就是骑士。他们热爱物质享受，却更热爱掠夺的快乐和开拓带来的快感。陆地太小，他们就要将世界的海洋都纳入怀中。

　　易安：就像克利福德？

　　柏格斯统：就像克利福德。

　　易安：没错，让英国成为海洋的霸主，从而取代西班牙的地位。将地中海的商贸线切断，转移到北海。财富将源源不断的流入英国那一块小小的陆地。克利福德曾经说，如果他能打败无敌舰队，从此英国的商船将纳入更加严密的保护之下，不会再受西班牙港口苛刻的扣税，或者海盗的劫掠。虽然克利福德也在干着同样一件事，但是我必须说明，克利福德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反击和护航。

　　柏格斯统：结果最终发现了抢劫的利润来的更丰厚？

　　易安：是的。更丰厚。尤其是来往于西班牙和新大陆的船只。新大陆出产的可不仅仅是玉米……

　　柏格斯统：当然。我知道。

　　易安：之后，他发现了这一点，进行了第二次，第三次劫掠，屡试不爽。他便爱上了这门营生，或者说，就像是贵族打猎一样。宫廷子弟在林间追逐狐狸，克利福德在大西洋上追逐船只。

　　柏格斯统：这就是法制崩坏的开始，贵族在干海盗的营生，女王在保护贵族。

　　易安：您是说法制么？法制不是上帝赐予的，上帝告诉我们原则，而大多数的国家将这视为上帝的旨意，依照它来进行构建法律的框架。但是毕竟是人为的。克利福德说的一句话，想必提督也听过。

　　柏格斯统：……

　　易安：强者选择游戏和制定游戏规则，弱者选择被劫掠或者成为强者。

　　柏格斯统：易安，我向你保证，等我回到北海，游戏规则将被再次改动。那时，你将看到一场强者与最强者之间的对抗。

　　易安：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