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时代同人）海盗与贵族》血河挽留

2、李华梅的前尘往事

　　第一章 李华梅的前尘往事

　　李华梅是个铁血娘子。

　　很多认识她的人都这么说，所有人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带上钦佩的目光和几句货真价实的恭维。

　　她是柏格斯统的副官，一位睿智而坚强的女性，来自神秘的中国，曾经的明朝海军将领，身为一介女子却可以率领千人扫平沿海的倭寇……光是这些简单的描述就足以让那些在酒馆里自豪的宣称自己出过海杀过海盗的酒鬼们羞愤。

　　其实李华梅比传说中做的更好，她拿到了东亚的霸者之证，曾组建了私家舰队把贸易做到了印度洋，但是她并不满足，她甚至想要远渡重洋去遥远的北欧。

　　她问身边那个来自异国的青年：“理查，告诉我，你的国家是什么样子？”

　　那个青年对她说：“有这个世界上最优质的亚麻，最美丽的玻璃器皿，有芬芳的血色玫瑰，还有可以与中国大帆船相媲美的战列舰。”

　　“理查，你为什么要来中国？”

　　“因为我的恋人——他想知道中国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没法亲自来这里。所以我只好亲自过来，回去的时候给他讲讲这里的故事。”理查仿佛回忆起在英国等待回归的恋人，脸上露出的温柔笑意是李华梅从未见过的。

　　“她的身体很差？”李华梅继续问。而理查这时开始愣神，她也没有再问下去。

　　为了所爱之人愿意从她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国家一直坐船来到中国，可见理查用情至深。所以李华梅单方面认定理查·回森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值得信任。

　　所以当理查告诉她有葡萄牙人意图染指东亚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把指挥东亚舰队的权柄交给了这个异族人。

　　之后，兵败如山倒。

　　大量的市场额在一夜之间归到了一个陌生的势力之下，城里流传着她叛变的流言，曾经爱戴她的将士用陌生而敌视的眼光看着她，职位被架空，船队解散，船员不断的离开，最后只剩下她自小跟随着她的老仆。

　　她十几年来赚得的所有像空气一样挥发的一干二净。可笑的是，直到最后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敌人是谁。

　　在解散了自己的船队之后，她向经过东亚的柏格斯统提出了请求。

　　请让我上您的船。

　　银发的青年看着她，一双眸子深不可测：“为什么？”

　　李华梅抬起头：“我要知道我为什么失败，败给了谁。”

　　银发青年考虑了一会儿。

　　好。

　　三个月的时间，那个叫柏格斯统的青年再一次平定了亚洲，抢回了属于李华梅的势力，揪出了导致李华梅惨败的真凶。

　　理查·回森

　　头好像被劈成了两半，被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味如此难过。李华梅扶着疼痛不堪的额头，嗓子有些沙哑：“为什么？”

　　理查想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变，殷红的血从嘴角流下，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红色液体，喃喃的问：“为什么？……詹姆斯……”理查身体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咳血，李华梅终于听清楚了那个名字：

　　“詹姆斯……克利福德……”

　　银发青年听到这个名字眼角一动，拳头忽然握紧。

　　李华梅看着理查·回森的尸体，重复着那个名字。

　　在各种关系的活动下，终于有人出来为李华梅平反，于是叛变的女流匪又变成了忠君爱国的女将军。李华梅突然看清楚了一些东西：原来不是你做了什么，就是什么。而是别人说你什么，你才是什么。

　　柏格斯统登船离去的时候，李华梅再一次拦住了他。

　　请让我上您的船。

　　柏格斯统抛给她一个疑问的眼神。

　　李华梅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还有那个名叫詹姆斯·克利福德的人。

　　可以坐镇一个小小岛屿，却能把手伸到东亚来的人。

　　一个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最忠诚的手下的人。

　　那个被称为恶魔的男人。

　　柏格斯统几乎没有任何的考虑就答应了她。

　　之后，她成为了柏格斯统的副官，被解任的前副官格尔哈特没有丝毫怨言，因为他看出来，李华梅是比他更适合这个职位的人。就这样李华梅一路跟着柏格斯统来到了北海，带着七海的霸者之证。

　　在伦敦靠港时，她看见了另外一个舰队也在缓缓的驶入港口，她听到有人在船舰上高声喊：“克利福德家靠港——”港口上的人忙碌起来，准备帮助克利福德的船队卸货，放跳板。一行人从船上走下来，领头的那人身着军装，淡紫色披风被海风吹的上下翻飞，他无意识的用手拨开眼前被吹乱的刘海，露出一张年轻的过分的脸。

　　“詹姆斯·克利福德。”柏格斯统站在李华梅身后提醒她。

　　这时候柏格斯统战舰上的人也喊出声来：“柏格斯统家——靠港——” 行迹匆匆的年轻军官听到这个名字脚步一顿，迅速的转身，看着他们的舰队靠港。在一瞬间就灵敏的捕捉到了总提督柏格斯统的身影，两人的视线交汇，都带着彼此探测的意味。

　　柏格斯统带着船员下了船，径直走到了克利福德的面前。

　　“赫德拉姆·约阿其姆·柏格斯统。”克利福德很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这点让柏格斯统很满意，因为七海之中只有北海地方的人能够准确的读出他名字的音节。

　　在长达十年的征战岁月中，他听了的各个地方的人用各种奇怪的发音叫出自己的名字，以至于到最后他真的差点忘记自己叫什么。猛的听到这熟悉的发音，突然有了一种“终于回家了”的感觉。

　　“詹姆斯·克利福德——皇家海军提督。”柏格斯统说。“我们好久不见。”

　　克利福德的目光貌似不经意的瞟到了李华梅的身上，柏格斯统让出半个身位。

　　“这是我的新副官。”

　　“在下——”华梅慢慢的走上前。“李华梅。”

　　她好像看到对方的瞳孔骤缩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甚至展开了很无辜也很善良的笑容。

　　“李小姐要来找在下报仇么？”克利福德看看李华梅，又看了看柏格斯统，视线在两人中间逡巡了两圈，最后又回到华梅身上。他左手按胸，微微低头倾身“那么在下恭候。”

　　柏格斯统和李华梅目送着克利福德上了马车，消失在众人眼中。

　　“他是我最尊敬的对手。”

　　“也是毕生劲敌。”

　　柏格斯统突然冒出这么两句话，像是对李华梅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李华梅心里重复着提督的这句话，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除了敬佩之情外，似乎还有别的感情混杂在其中。但是她想不明白。

　　之后便是交战，商战，刺杀，用尽各种手段去摧毁克利福德最珍爱的一切。

　　她看着那高傲的贵族最终在提督面前垂下他的头，弃剑，压下声音和胜利者讨价还价。即使恨得咬牙切齿却依旧彬彬有礼。

　　柏格斯统提督总是很喜欢利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带着不同的目的去挑衅，试探这个人的底线。

　　而李华梅最大的乐趣就是帮助她的提督及时寻找到一些合适的理由，然后带着看好戏的态度去看青年贵族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

　　回忆起来，从李华梅真正开始接触克利福德开始，她对这个人的好奇心其实远远大过于她对他的恨。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克利福德是一个既让人恨又让人禁不住去爱的男子。

　　许多年后，当一切尘埃落定。李华梅重新咀嚼那句话时，突然体会到了柏格斯统面对克利福德时的复杂心情。甚至也明白了当年的为何明明可以继任瑞典皇家指挥官的柏格斯统选择远离故乡，踏上航游世界的征途。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远离那个人，是为了更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