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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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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阴天,昏沉沉的。
将哥谭这个城市都笼罩在死气与低谷之中。
莉莉丝对着小镜子编了个花样复杂的单侧麻花辫,发尾坠了个绿色的小头绳,满意地收起小镜子。
地上躺着的女士似是要醒过来,但察觉到她还没走,便继续装睡。
莉莉丝笑了下,没再为难这位女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完全看不到地上躺着的女士。
她漂亮的眉毛蹙了起来。
想了想,把文件堆在地上,踩上去——
正巧和亚瑟同样高。
也正巧,能看到躺在地上睡觉的女士。
哦豁。
原来昨天的小可爱一开始就看到了呀。
可真是个演员呢。
单口相声演员,也是演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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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的垃圾堆积如山,连高档小区也不例外,莉莉丝回到家,躺在柔软的沙发,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的公寓在二十三楼。
不是最高的楼层,但采光不错。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能看到耸立的高楼,看到远处来来往往的行人散发出的麻木气质,还有整个哥谭流露出的罪恶气息。
莉莉丝颓废了会儿,走到落地窗前拉窗帘的时候,目光微顿。
嗯嗯?
那个瘦削的身影,不是昨天无法控制大笑的小可爱吗?
亚瑟在跟踪她?
莉莉丝犹疑一瞬,若无其事地拉上了窗帘。
昨晚是阴差阳错。
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莉莉丝冷漠的想着,窗帘拉起时,浓稠的阴影打在脸上,将半边漂亮的脸蛋都遮挡在了暗处,多情的眼眸全是冷漠。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
莉莉丝在公寓里颓废了快一星期。
洗完澡出浴室时。
她的老板给她打着第四个电话,语气暴躁,异常愤怒:
“莉莉丝,你如果再不来上班,我就炒了你!”
莉莉丝拖着懒洋洋的语调,“OKOK。”
磨磨蹭蹭了半个小时涂了身体乳,做好护肤,挑挑拣拣选了件白色小裙子,又套了黑色的大衣,认真编好头发才慢吞吞地开着车出了门。
莉莉丝并不怎么在乎这份工作。
她有着够她挥霍好几辈子巨额遗产。
上班只是为了找点事做。
职场里的勾心斗角虽然让人大开眼界,但呆的久了就觉得无趣起来。
要不把这份工作辞掉吧?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疯狂地追求刺激感,并不喜欢这种一成不变,朝九晚五的工作。
莉莉丝喜欢有趣一点的。
比如,上周在地下赌场赢的两千万——当然,最后因为被诬陷出千而一分没得到,还逃亡了一晚上。
虽然有点亏,但也很有趣。
不管是逃亡,还是后来遇到的小可爱,都很有趣。
“拦住他们!”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莉莉丝抬眼看过去,小丑装扮的男人正追赶着几个拿广告牌的小混混。
小丑从她的车前跑过。
拼尽全力,气喘吁吁。
莉莉丝微怔。
后面的车滴滴滴按着喇叭,聒噪极了。
她靠边停了车。
沿着刚刚小丑跑过的路走了过去,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不停喘息的小丑,旁边散落着支离破碎的广告牌。
莉莉丝蹲下身,捡起一块广告牌,上面的字母残缺了一截,就如同蜷缩着的,同样也残缺的小丑。
…
亚瑟今天的日子过得依旧浑浑噩噩,只有站在热爱的领域才提起一些热情。
即便如此,他依旧在怀疑。
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就像现在,他躺在湿臭的,被人遗忘的角落,无人问津,也无人理会。
如同堆积起来,随时等待销毁的垃圾。
亚瑟缓解了身体的疼痛,站起身,却撞见了那个只在他幻想中出现过的身影。
黑色的大衣铺在地上,少女穿着洁白的裙子坐在上面,铂金色的头发犹如暖阳,是黑暗之中最热烈的光影。
而她纤细而又娇嫩的手指正捏着广告牌,一片一片的拼接组装。
“亚瑟。”她的腔调比记忆之中美化过后的还要温柔,“帮我把那块板子递过来,好吗?”
亚瑟穿着滑稽的小丑装扮,迟疑了下,拿到了她指的那块破碎的板子,递给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他们不会要一块破烂的广告牌。”
所以用胶水粘好广告牌,只是在白费力气。
“这样啊。”
莉莉丝拖着音调,黏好破碎的广告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拎着大衣站起身,凝视着他涂满颜料的脸上。
白色头罩上,绿色的假发。
鼻子上红色的小球。
以及,麻木,哀叹,却又清澈的眼睛。
真是双奇怪的眼睛。
莉莉丝微微垂眼,落在他古怪的鞋子,又缓缓抬起眼睫,“我只是想,也许我这样做,你会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糟糕。”
也许只是无用功。
她抖了抖大衣上的灰尘,搭在臂弯,实在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
毕竟像亚瑟这种苦苦挣扎的人实在太多,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缩影。
莉莉丝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先走了。”
转身的时候,忽然听到亚瑟的说:
“今天是我做心理咨询的日子。”
莉莉丝哇了声,眼含笑意:“我可不是心理医生,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你这样暗示我,你真正的心理医生可是会伤心的,小甜心。”
亚瑟沉默。
……好让人怜爱的表情。
莉莉丝对上班实在没兴趣,索性把今天的时间彻底交给这个小丑的扮演者,她抬手整理了下亚瑟胸前并不娇艳的假花,微微一笑:“那你来我车里,我给你做一个心理辅导,好吗?”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莉莉丝觉得自己像是拐骗单纯小男孩的怪女人,而这位小男孩还真的单纯的过分,什么都敢应下。
因为车停的位置不对。
道路堵了起来,就像哥谭这座晦涩的城市,到处都是障碍。
她最后将车停在了隐蔽的小路里。
不妨碍交通,也没人妨碍他们。
所以。
“把衣服脱了。”
亚瑟瞳孔微缩。
怀疑自己听错了。
莉莉丝见他没有动静,直接坐到了他旁边,“我给你上药。”
“做不了心理医生,外科医生还是勉强可以的。”
亚瑟垂眼,哑着嗓音:“我可以自己来。”
莉莉丝没给他自己来的机会,撩开他的衣服,倒了药油直接按到了后背的那块淤青处。
很瘦。
全是骨头。
几乎没有肉感。
亚瑟垂着眼,长长的眼睫遮住眼中晦暗情绪,随即扯出了个笑,邀请她,“你想来看我的演出吗?”
莉莉丝的手指按在他瘦骨嶙峋的后背,玩味问,“你在约我?”
亚瑟双手压在腿上,身体像是绷紧了,但很快又放松下来,轻轻说:“是的。”
“我问的可能有点含蓄。”
莉莉丝趴到他身上,好似要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这个瘦弱的男人身上,她凑到他耳边,热气刮过他的耳廓。
腔调柔软又撩人,含着钩子,像是瞬间从高贵优雅的精灵坠落成为诱人跌入深渊的恶魔:
“你是想睡我吗,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