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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二人僵持良久,阿锦眼神倔强,杏眸若水波潋滟,清晰映出沈澜玉的玉面。

      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沈澜玉的这张脸和他的眼睛,里面还没有承载这么多的东西。

      不过短短一月,阿锦和沈澜玉都已经变了。双方都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青少年。

      阿锦想不通,杀人和狼群捕食猎物,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捕杀野兽可以,杀人就不可以。在她看来,这二者没有任何区别。

      沈慕凡做了丧尽天良的事,他就应该被杀死。沈澜玉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何说自己不是好人。

      沈澜玉许久不见阿锦出声,眼神也并无知错的反应,心中怒火更甚,猛的缩紧扣着她脖子的五指,却又松了几分,薄唇启开。

      “说话!”

      阿锦抬手抱住他的手腕,美眸中也冒起愤怒火焰:“嗷呜嗷呜!”

      凶她干什么,她也是为了讨他欢心才说要杀了沈慕凡,不然才懒得理沈慕凡。
      她不喜欢听到沈澜玉那样骂他自己,不喜欢!

      沈澜玉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就是最好的!

      这关键时刻又听不懂了,心灵相通失效。

      沈澜玉二话不说,箍住阿锦脖子的手指转捏住她的下巴、想要抬起她的脸,却被阿锦一把推开他的手,不让他靠近自己。

      “嗷呜!”给你自己道歉!

      她瓷白的脸上满是嗔怒,面颊粉红,娇艳的如一朵艳雪红。漂亮眼睛堆满粼粼水光,乌黑发丝被鬓边沁出的薄汗沾在面上,凌乱潮湿,身上泛着淡淡的花香。

      “嗷呜!”道歉!

      阿锦又说了一遍。

      沈澜玉以为她还是要杀人,硬生生被她气笑了,凤眼中勾起怒火,稍微回笼的理智又飞到九霄云外,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

      “王爷,怎么了……”马车外传进姚忠试探性的询问。

      “驾车!去城外别院!”冷冽嗓音压着怒火,厉声命令道。

      姚忠立马改了方向,去往人烟稀少的沈家另一所庄子驾驶去,憋着一口气继续驾车。

      沈澜玉今日乌发未全部束起,方才一系列的动作使墨发混着发带垂在身侧。

      他眉头压下、长眉入鬓,抓住阿锦两只闹腾的手,左掌轻而易举的拢住,轻柔又快速的抬起、将它们禁锢在阿锦头顶。随之俯身而下,冰凉薄唇撞上两片柔软。

      阿锦平时都是顺着沈澜玉,今日偏偏倔脾气上来,迅速张开贝齿、一口咬上他的嘴唇。

      沈澜玉闷哼一声,抬起眼皮子与她对视上,耳边却还是听不到任何心声。

      他分开二人,正在想心灵相通会不会失效了。阿锦却猛的仰起脖子,伸出舌头舔上他的唇瓣。

      阿锦没有说任何话,不甘示弱、毫无章法的亲着他。

      她说这吻不结束,就不能结束。

      “嗷呜!不走!”凭什么你想亲就亲,不想亲了就走!

      阿锦生气蹬着二人身下的板凳,灵活的把沈澜玉拉下板凳,二人摔坐在了车厢地板上。

      她从地上爬起,转跪在他的身上、骑在两侧,个子高出他许多。

      “嗷呜嗷呜!”
      你快道歉!不准这样说自己!

      阿锦小手一转,反制住沈澜玉的手腕、用巧劲挣开束缚,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将他“咚”的一声抵撞在车厢地板上,不许他动。并且蛮横的俯身,张口咬住沈澜玉的嘴唇。

      外面驾车的姚忠心头狂跳,却又不敢转头去看。

      里面发生了什么,好好儿的怎么会吵起来,嘴上骂也就罢了,怎么还动上手了。

      车内沈澜玉躺在地上,黑色墨发平铺在地上。

      近乎一天一夜未睡、他的身体机能早就到了极限,脑子不大清醒,方才情绪又激动起伏过大,这下又被猛撞一下,脑袋霎时间有些昏沉沉的,耳边响起一道刺耳绵长的尖锐声,除此之外听不见任何声音。同时头冒金星、眼前一片黑。

      他被阿锦死死压着,胡乱舔舐,渐渐的,面颊变得滚烫。

      车厢内呼吸交缠,慢慢变得不对劲起来。

      呼气声一道比一道粗重,不过他从未被人这般无礼的骑着过。即便是毫无意识,沈澜玉也一点点挣开禁锢。

      就在阿锦感觉有一处不对劲、想要低头看的时候,沈澜玉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反压在了身下。

      “无人敢骑我,以下犯上,除了…除了…她……”他迷糊着说出这句话,脑海中闪一抹黄色身影。

      鼻间是熟悉的香气,暧昧的萦绕在周边。莫名其妙的,沈澜玉心跳缓缓加快,一道宛如恶魔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是她,你喜欢她的吧,快吻下去。”

      他微微摇头,下意识抵抗着。

      不可以,阿锦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能诱骗她。

      那恶魔的声音又响起:“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在狼群中什么都见过。你俩婚书都有了,是朝廷律法所承认的夫妻关系,只是亲一下,没什么的。”

      “她吻了你那么多次,你放纵这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沈澜玉晃晃悠悠的撑在阿锦上方,如水墨发顺着耳朵垂下,头晕耳鸣,他眼前看不清楚东西,思绪卡顿住。

      但是他控制着自己,不能被这恶魔带偏,绝对不能。

      突然,一抹温热覆上他的唇瓣,带着愤怒的舔舐。

      沈澜玉意识模糊,这抹温热砍断了他最后一丝悬着的理智。他循着身体本能,一个反守为攻,放出压抑许久的恶魔,张嘴衔住阿锦的唇瓣,学她的样子伸出大舌。

      阿锦没想到他会反击,惊讶的嘴唇微张,那舌头恰巧滑进了她的贝齿中,在唇舌之间舔舐追逐。

      沈澜玉骑在她身上,大手顺着她纤细的胳膊攀爬而上,指腹从白皙脖颈划过、最终停在脸颊两边,捧着阿锦的脸抵死辗转,大力吮吸。

      香甜,柔软。

      一瞬间阿锦的气息占据了他的全部脑海,完全吞噬掉仅存的神智。

      细微的舔舐吮吸声在车厢响起,充斥在二人耳边,涩气满满。

      沈澜玉一点点释放着自己的心,任由“恶魔”操纵他。

      阿锦圈住上方人的脖颈,死死贴住他,把人拉向自己。

      二人衣袍和头发堆砌在一起,不分你我的凌乱纠缠。沈澜玉贪婪呼吸,嘴唇颤抖的衔着丁香小舌,勾搭缠绕,如在吮吸红艳艳的樱桃汁。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阿锦的耳垂,青筋纵横。

      而白皙玉面一点点变红,眸中掉出一滴泪珠,砸在阿锦面上。

      “阿锦……”

      促乱呼吸充斥满车厢,沈澜玉眼睛变得血红,大手无意识搭上自己的腰封,五指扣紧。

      而这时,耳边终于炸出了阿锦的心声。

      “给你自己道歉!”

      沈澜玉失魂的理智立马被这声炸回。

      他顿住动作、猛的睁开眼,望着地上的人,浓密鸦睫颤抖闪动,呼吸一下下喷洒在阿锦的脸上。

      “给你自己道歉!”阿锦又一次大声喊叫。

      沈澜玉喉结上下滚动,蓦地直起身子,二人之间拉出一道透明银丝,又迅速断开。

      看到这荒诞淫靡的一幕,他宽袖下的十指攥紧,眼神藏着慌乱,从耳骨到玉面,瞬间红成了烤红薯。

      “对、对不起……”

      阿锦眼神中带着探究,下一秒发现他是在给她道歉,又不满了起来。

      “让你给自己道歉,你给我道歉作甚。”

      沈澜玉记忆有几瞬的断片,慢慢的,他想起了荒唐之前二人的交流。眉眼骤然低沉,视线凌厉的注视着阿锦,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严厉冷肃。

      “不许杀沈慕凡,更不许杀人,听明白了吗——”

      阿锦躺在地上,气的小脸通红。

      “你给自己道歉,道完歉我就不杀了!”

      沈澜玉深呼吸空气,胸腔缓缓起伏。良久后,才稳下情绪开口。

      “对不起。”

      阿锦火还没消,从下方仰望着他,目光锁住他的唇瓣。

      “还要亲我!并且去哪儿都带上我!”

      沈澜玉刚欲拒绝,耳边又冒出一句话:“你要是不亲我,我就去杀了沈慕凡!”

      他心中一梗,阴着张脸。

      “沈慕凡杀人触犯律法,自有官府朝廷处决他,轮不到你去决定他的生死。不止是你,这天底下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纵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会因为他曾经的愚蠢付出代价。”

      皇帝周清,早年因为处死了大臣的儿子,导致自己亲妹妹的儿子被歹人掳走,最近才被寻回长公主府。

      这近二十年来,皇帝与长公主的兄妹情分崩离析,身边没有一个知心、可以信任的人,孤军奋战步履维艰至今日。这就是皇帝自大所付出的代驾。

      “还是那句话,你若敢杀人,我就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阿锦刚出山,不懂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更不懂律法。他负责教导阿锦,可如今她想杀沈慕凡,归根究底的原因是想让他开心,那他就是罪人。

      方才他想杀沈慕凡,已经做好被捕入狱的准备,根本没想过独活。

      无论如何,杀人的念头不能让阿锦再想出。

      “你不准自杀!”阿锦慌了:“我不杀人,你也不准自杀!如果你敢死,我就去……我就去喝冷水!晚上睡觉不盖被子!不喝药不吃饭!活活折腾死自己!”

      这些都是沈澜玉禁止她做的事,能看出来,是为了她好。

      沈澜玉神色平静,语气平缓:“成交,一言为定。”

      阿锦看他答应自己,霎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软下,躺在地板上,一点点松开小手。

      “你真的舍得杀我吗?”她喃喃自语询问,小手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脖子。

      刚才沈澜玉没有用一点儿劲儿,跟挠痒痒似的,眼睛中更没有杀气,阿锦明白是在故意吓她,但心里还是有些堵。

      “方才安安告诉我你走了,我很害怕,就跑出来找你。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走,我害怕,我会听话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消散,沈澜玉心中的烦郁也随之而去,理智一点点的回归。

      他微微喘气,连忙从阿锦身上下来,坐在一旁,连看都不敢多看阿锦一眼。

      “对不起,方才多有冒犯,以后不会了。”

      刚才他们两个人,都不正常。

      阿锦是害怕沈澜玉走、不要她。沈澜玉是无法为父亲报仇,而阿锦又无知的说出杀人报仇的话,才导致他气昏了头、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行为过界。

      阿锦摇摇头,坐了起来,两手抱住他的脖子,学着狼阿娘的模样,将他的脑袋抚在自己脖子前,笨拙的轻轻拍着。

      “你还有阿娘,会找到办法抓沈慕凡的,一定会。”

      沈澜玉感受着额头上的温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抬起,颤抖着缓缓抱住阿锦的后背,汲取唯一的暖意。

      他越抱越紧,脑袋埋在阿锦脖前,一滴滴热泪从眼角滚落,喉结上下滚动,闷不吭声。

      从父亲去世以来,他从未落过一滴泪。沈慕安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他不能。

      所有人都忘了,沈澜玉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他本应该策马长鞭,过着鲜衣怒马的生活,而现在,只能阴沉沉的活在仇恨中,找着不知何时才能找到的真相。

      今日,他连父亲的遗体都保不住,差点儿因为被仇恨蒙蔽双眼、酿成大错。

      “你不让我杀人,你也不要杀人好不好?不是有那个什么律法朝廷可以处决沈慕凡,我们都不要犯错好不好?”阿锦小心的询问。

      沈澜玉沉默良久,最终低声应答:“好。”

      阿锦展开笑颜,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脑袋,无声哄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驾驶到别院门口,姚忠知趣的跳下马车。

      “现在在城外别院,属下去叫郎中。”

      车内,沈澜玉已经平息下情绪,端坐在凳子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有一双眼睛是红的。

      “让、让郎、郎中捂、捂住口鼻,你、你也、也一样。”

      “是。”

      待姚忠走后,他才抱起阿锦下马车。

      安顿好后不久,姚忠也带着郎中来了。

      所幸检查暂无大碍,若想知道有没有事,还得经过几日的观察才可以,总之王府暂时回不了。

      “王爷还是先睡吧,您一夜没睡、加上方才情绪激动,再这样下去可挺不住。有什么事属下汇报给王爷便是。”
      姚忠苦口婆心的劝着。

      沈澜玉也实在撑不住了,盖上锦被闭眼。而阿锦躺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晚上才醒,房间一片昏暗,沈澜玉盯着床顶,目无神采,黯淡无光。

      冷不丁的,嘴唇又被亲了一下。

      他眼珠微斜,随即正眼继续发呆,并无其他反应。

      阿锦奇怪的看着他,怎么这次亲了也不说话呢?是不是亲的时间不够。

      “关于心灵相通,我现在告诉你怎么回事。”沈澜玉语气寡淡的在心中想着,传达给阿锦。

      “啊你说话了。”阿锦很高兴。

      他低嗯一声,继续解释:“我们语言不通,但从初次见面起,只要亲一下就可以心灵相通,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才慢慢说:“所以我并非是矫情,非得亲一下才肯说话,这个误会希望你忘掉它。”

      阿锦脑子稍微一转,就明白他的话语是何意思。

      “那我亲姚忠的话,是不也有这个效果?”

      沈澜玉眉头蓦地蹙起,转头看她。

      “我说了多少遍,不能随意亲其他男子。”

      阿锦哦了一声,撑着下巴靠在他身侧,心中迅速涌上一股窃喜。

      “那以后我多亲亲你,这样教我说话就很方便。”

      沈澜玉沉默半晌,隐在黑暗中的眼睛慢慢失神。

      “阿锦,人都有七情六欲,你这般撩拨我,可知会有何后果。”

      今日之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若他不及时悬崖勒马,还不知要发生什么更荒唐的事。

      “知道啊。”阿锦重重点头:“不过我们是夫妻嘛,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若是不愿意教我说话,我就去找姚忠,让他教我。”

      她又不是三岁孩童,这种雌雄欢好之事,在兽群里最为正常,且很少避讳同类。她早就什么都知道。

      “往后你会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沈澜玉沉声答复。

      阿锦摇摇头,严肃的看着他。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会后悔。不过如果你是我,你就能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兔子是假的没关系,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说我后悔,将来后悔的人说不定是你,后悔如今拒绝我。”

      为了不和沈澜玉再吵架,阿锦转换了话题。

      “你教我说话吧,我能快点学会说话,就不用一直靠偷亲你交流了,你说是不是?”

      沈澜玉轻轻阖眼,语气寡淡:“想学什么。”

      阿锦噘着嘴思考,良久后,她开口。

      “我想学阿爹阿娘怎么喊,以后要是找到阿娘,我就可以直接叫他们了。我还想学夫君两个字,老叫你鱼也不好听,我喜欢叫夫君。”

      不管是人还是野兽,生下来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爹爹,就是阿娘。

      “好,教你。”

      于是乎,两人躺在床上盖着棉被聊天,慢慢教着几个称呼。

      隔日天亮后,语言教学也在无时无刻在进行着。因为他们在隔离观察,只能无聊的待在一起,上课教学。

      只是临近下午时,阿锦感觉身上不大对劲。她揉着后腰和肚子,眉头蹙起。

      肚子怎么这般疼,难道是……快癸水了?

      阿锦表情扭曲的皱紧五官,狼阿娘给她科普过,狼群中的姐妹们也有,不过没她这么痛。自己最讨厌这个了。曾经来过几次,疼的要死,最后发现喝凉水能逼退它,便一直喝凉水。

      怎地如今又来了?不行,她得把癸水控制回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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