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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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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誓言,就是用来背弃的。流年匆匆,总有一天,所有的感情终将逝去,就连自己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我真的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可以永恒。 ——滴草绿
这是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周末,所谓周末休息对于绿来说,就是在太阳下泡一杯奶茶,然后写一篇文章啊。
“终于写完啦!”绿伸了一个懒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拿起稿子走出了房间。她敲响了父亲的门,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屋内终于响起了滴草雄健的应答声。绿走进了房间后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父亲大人的房间那一天干净了才比较惊悚,不是吗?她看着正在上网的滴草雄健开口说道:“父亲大人,我又写好了一篇文章哟,能帮我修改一下吗?”
滴草雄健这时才舍得吧眼睛从电脑上移开,随手接过绿的稿子,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微微握拳,轻轻敲打着桌面。绿弯下腰,将在地上随意摊开的杂志和书本一点一点归类捡起。
这大概已经算是父女俩之间的习惯了吧。自从几年前,绿对写作产生了兴趣开始尝试创作许多之前并未接触过的文体时,母亲优子总是会将绿的稿子看一遍,然后告诉绿一些写作技巧,是她陪伴着绿一点点成长。当三年前优子走了以后,绿曾有一段时间很消极,她深深想念着母亲的温暖。这时是雄健抚摸着绿的脑袋,温柔地鼓励她,代替了优子,阅读着绿每一次的作品。开始渐渐走出优子出走带来的阴影。
当绿终于将屋子差不多收拾好后,雄健早就将那篇文章看完了。他的眉头微微皱紧:“小绿,这文章所写的真的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吗?”
绿看着父亲有些严肃的神态,有些诧异,答道:“是的,是哪里的语句不通顺或者是那个修辞没有用好吗?”
滴草雄健强硬地打断了还想发问的绿:“为什么会这么想,是什么让你有了如此消极的想法,什么叫‘誓言就是用来背弃的’?”滴草雄健其实并不擅长写文章,最多平时也只是写一点论文。所以平时对绿指导时,最多也是评论一下文章中心的深度。
绿因为父亲恶劣的语气,也有些气急:“那请您指教啊,到底有什么错误,事实不是就是如此吗?”
“有许多美好的感情是永恒的,它们经得起时间的磨练,并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渐渐变淡。”“可是父亲大人您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当初母亲不是就是这样轻易地背弃我们要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的誓言,背弃要看着我长大,陪伴我经历风雨的誓言吗?”像是想起了那时母亲毅然决然拉着箱子离开的背影,绿紧紧抿着嘴唇,双拳越握越紧。
因为提起了优子,滴草雄健的脸色微变,经历了一会儿难耐的沉默后,他才开口说道:“算了,有些感情有些事只有等你与某个人建立了坚固的羁绊后,才会明白。稿子你拿走吧,待会儿午饭别叫我了,我想静一静。”
绿垂下眼帘,拿起稿子便走出了房间。不顾身后一路跟来的守财,她扑到了床上。绿是明白的,母亲离开他们带给她和父亲的伤害,并没有慢慢被淡忘,只是深深存封了起来。而今天的文章就像一个契机,唤醒了那些回忆。怎么可能会忘记,母亲了离去那天她坚定的眼神,就算绿哭喊着说着为什么并且求她留下时都不曾动摇的坚定的眼神。
绿她知道自己总是这样纠结于过去不但无济于事,还会让自己陷入一个牢笼无法离开,这样只会一次次伤害身边的人。可是她还是无法放下,体验过曾经那么美好的生活,母亲初离时,父亲虽然全心全意地关系着自己、爱着自己,但是失去了一个人的家变得冰冷了许多,直到现在,她才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贪恋父母所给予的温暖的小女孩而已。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守财跑了进来,它看见趴在床上的小绿。一个纵身跳上了床,小绿微微侧脸看着一旁的守财,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守财贴过去,亲昵地蹭了蹭小绿的脸,像是在撒娇,更像是在安慰。
突然,床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绿一个翻身,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右手将手机举起来。原来是夏帆的短信,浅仓夏帆是她在东京一个相处的还算愉快的朋友。但因为两个人不是同班,而且夏帆有时不免会仗着她的家世自视清高,让绿看不惯,所以她们并未深交。
FROM夏帆
小绿,我是夏帆,应该还记得我吧。现在你家里吗?
FROM小绿
当然记得了,我现在在家里,有什么事吗?
FROM夏帆
我现在就在神奈川,有空出来见个面吗,自从我们两个一个去神奈川读高中一个去东京以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哦。
小绿看着她的短信,微微沉思了一会儿,刚与父亲起了争执就当出去冷静一下吧。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询问地点。浅仓夏帆立即就发了一个地址过来,还不忘叮嘱小绿抓紧时间。
绿看着那个陌生的地址皱了一下眉。随即站起身,走到穿衣镜前面,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让注意形象的她不免有些懊恼。墨绿色的眼睛下因为熬夜有了不算很浅的黑眼圈,浅咖啡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背后,面色有些苍白,身上的衣服也因为趴在床上太久而有了些许褶皱。绿走进卫生间,将头发梳顺,再编成两根辫子换了一身衣服。转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个双肩包,便快速走出了房门。
绿走到餐桌前微微停顿了一会儿,踌躇着怎样告诉父亲自己的去向,最后还是在餐桌上留了一张纸条,简单叙述了一下夏帆的事,停顿了一会儿还是写上了“不要担心”四个字。最后倒了一些牛奶到守财的饭碗里,便走出了家门。
这是周六的早晨,路上熙熙攘攘的。绿坐在好不容易打到地车上看着窗外,公路的一边正好是大海,追其的根源仿佛与天已是融成一片,海边因为太阳的照射而泛着金色光芒的沙滩上有着几个路人踩下的清晰可见的脚印和几条车轮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远方。有几只海鸥从天上飞过,咸咸的海风像是要将海的味道传播到各处去。绿打开窗子,深吸一口气,顿觉心情好了许多。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司机大叔的催促声下绿才发现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付了钱道了声谢谢后,就下了车。看着眼前高档的咖啡馆,绿哀叹着夏帆怎么没和自己说要穿正式一点,拉了拉一脚,还是厚着脸皮走了进去。恩,要无视一旁服务生鄙夷的眼神。
推开门,绿便看见了正在微笑着向自己招手示意的夏帆和......一个穿戴华丽、优雅地喝着咖啡的少年。
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