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东南飞》半褪玫瑰

2、第一章

　　令人始终无法忘记的邂逅似乎总离不开轻柔的阳光的，我回头望向你，你眼里细碎的阳光自成引力，我便再出不来。

　　朱鹊略显尴尬地与刚认识的同学东扯西扯，争取让气氛不是那么令人想逃跑。这是每个人在学生时期都要经历数次的事情，有人谈笑自若，有人孤芳自赏。朱鹊则介于他们之间，与熟人社牛，与生人社恐，既想尽快与同学熟络，又渴望自我空间。

　　眼神悄悄瞥过电子钟，11:04。真是让人来不及反应啊，刚开学老师就拖了四分钟。不过吃饭前的拖课，效用基本为零。

　　终于结束，不知有意无意，朱鹊很快拉起同桌的手，向食堂飞奔。有些慢热的同桌有些愕然，显然，她不大喜欢这种自来熟。

　　见四处皆空，朱鹊意识到这会儿跑也没有意义了，队大概早已排得长长。于是干脆信步，她将目光转向被自己死死攥着手的同桌，不免无措起来，立马松开手，支支吾吾。
　　“那，那个，我是朱鹊，你呢？”
　　“虞飞晚。”

　　朱鹊听出女生并无恶意，大概还是自己太鲁莽吓到人家了。找了无数话题，还是奉守沉默是金，算了，先吃饭吧，吃完饭什么都解决了。

　　即使是开学第一天，各种书本和文具都还随意塞在生了锈的课桌里，节奏极快的二中午间就印发了数学小题。朱鹊伏在桌案上，看看左边头埋得很低的美丽同桌，又看看右边光滑锃亮的瓷砖墙，再借着瓷砖反光偷偷看一眼帅气后桌，偷笑完抬头与数学老师四目相对，吓得立马管住嘴角埋头演算。
　　那一张集合的基本概念的小题，朱鹊做得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脑子里只有美丽同桌，清爽墙壁，帅气后桌，还有……数学老师小小的眼睛。

　　午休终于到！朱鹊佯眯着眼，等大家都安稳睡了过后，掏出偷带的MP3小声出了教室，坐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上，听起余佳运的歌来。
　　她喜欢余佳运，准确来说，是喜欢听他唱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记忆里的某个人也会喜欢。
　　清风过山谷，沉睡山鬼，无牵来，无挂去；幽草生涧边，和鸣黄鹂，野舟横，野舟竖。这是朱鹊对余佳运声音的评价。花里胡哨毫无逻辑，却让小姑娘想了很久。

　　学校的厕所到了夏天总是臭得让人反胃，她倚靠着冰凉的手扶栏杆，勉强蹭点冰凉的味道，想浅浅眯一会。正入境，身后异样的目光让她惊醒。
　　她就是如此敏感。

　　“醒了吗？”
　　她猛地转过身，少年自上而下看着她，只能用澄澈来形容那个笑，却是书中的笑不达眼底。
　　“不，不好意思，挡到你路了吗？”
　　“没有，我四楼的，睡不着。不过这么大的摄像头，你没有看见吗？”
　　朱鹊闻言一惊，抬头一看，果真不假！一个高清摄像头就在她身后。
　　这下麻烦大了……
　　女孩吓得耳机掉了出来。音乐声音不算大，因此此前朱鹊不摘耳机不是因为没有礼貌，只是因为她忘了还有个耳机戴在耳朵上。只是此刻太安静了，这点音乐声也被少年准确捕捉到，摇摇头浅笑。

　　“余佳运吗，我也喜欢。”
　　午间的阳光不是最盛，却也极好，透过玻璃碎几点星子进来，正好碎进朱鹊眼里。她看着眼前的少年，自带了一圈光，从发尾到眼角，都带着星星点点的光。那少年压根不带半点感情，她却一腔热情喷涌而出。
　　这该死的烂俗开头啊……朱鹊想着。

　　朱鹊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她骨子里的自卑让她在这个少年面前说不出话来，她侧斜过身子，暗示他可以走了。
　　其实就算朱鹊身子不动，旁边也足够一个人通行。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驻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刻意侧身。

　　想是见她无趣，少年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便径直下楼。朱鹊不自觉盯着少年的背影，总觉得似曾相识。
　　不待她多想，教室里陆续有人醒了，她于是很快收起MP3和耳机，溜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