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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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色明媚, 青空間萬里無雲, 鳥聲啼聲不絕的從窗外傳來, 一切都似是以美好的軌跡運行著, 除了那個猛烈得很的艷陽。
沒錯, 對於一些通宵達旦玩得瘋狂的人來說, 在陽光的猛照下, 不論他們如何的疲憊不堪、如此的想補眠, 都無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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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爛透了。這是現在除了粗話外唯一可以形容市丸銀的臉的字句。
頂著宿醉未清發痛非常的頭, 市丸銀有些的火大的踢開毫無形象攤倒在一旁的酒鬼松本亂菊, 自暴自棄的走出客廳中處理事那不絕響起的電話聲。
「見鬼了, 到底是誰…」難得一天的休假和大學時代的同窗通宵買醉, 明明已預算好了一整天的補眠, 沒想到竟然會被陽光與一通電話將他那美好得讓人落淚的計劃擾亂。
「….」不耐煩的拿起聽筒, 沒待市丸開口, 回應他的已是甜美膩人的聲音:「你好, 這裡是淺溪市立私營第一醫院, 通知你閣下早前的體檢報告現在可以取回, 而預約時間為…」
雖然只是短短三分鐘的對話, 但對於宿醉非常的市丸銀來說, 那一大堆的醫學資訊無疑就是地獄般的煎熬, 猶如外星人言詞般一樣難懂,
「…以上, 請市丸先生準時到來。」
好不容易才把電話給打斷, 市丸銀頭痛非常的看向時鐘, 跟預定的時間還有四小時, 真是讓他補眠也不夠啊。
早知如此, 就不應該在上次檢查的時間說什麼時間由醫院方面訂定等自以為體貼的話, 現下真是自掘墳墓啊。
他晃晃那運算力為負數的腦袋, 在還沒有憶剛才醫院電話的確實時間前, 身體已經進入了自動模式, 重新的栽倒在軟綿綿的床上。
然後, 補眠開始。
依稀的聽到身旁有人在細語, 市丸銀緩緩的睜開疲倦的眼睛, 看到的竟是原先睡得死死的松本亂菊。
沒想到只是年許的分別, 在大學時代以宿醉懶床稱后的松本亂菊此刻竟然妝容整齊的在坐著整理文件, 那的確是讓市丸著實的愣住了。
「啊, 你醒過來了,」似是故意盯著市丸難得表露的呆模樣, 她美麗的臉頰上浮出了笑容,「剛才你的電話可是在那邊響過不停呢。」順勢往那個因聲響而被拋得遠遠的電話一指。
熒幕顯示出二十五通未接的來電, 二十條提醒訊息。
嘆了口氣, 他慢條斯理的拿起電話, 接下撥通留言信箱的號碼, 不出所料的是醫院看護小姐那高頻聲音,
下意識的, 在聽畢三通留言後, 市丸飛快的按下斷線的鍵, 他實在不想再將那甜膩膩的聲音印於自己腦海中,
聳聳肩, 他察覺原先被酒罐零食所佔據的桌子已被一疊疊的文件取代。
「吶, 亂菊你不是放假嗎?」伸手隨意拾起來閱讀, 紙張上的文字, 那是市丸從沒看過的內容摘要。
聽罷假期這字眼, 松本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然後憤憤不平的一把搶回了文件:「原本就是, 可是那綁架案因為日番谷那小子醒來而變複雜多了。」
上層的人對這轟動貴族的案件執著非常, 只要有新的進展, 就不管是天塌地陷硬是要她銷假回去工作, 絲毫也不體諒通宵買醉的她。
「已經給了口供嗎?」市丸偏頭想了想, 日番谷昨天才被救了出來, 按照常理推斷, 警部的動作應該不會這樣迅速才對。
「嗯, 聽說昨晚日番谷醒了後朽木隊長就親自去記下口供, 據說過程持續到半夜,」松本頓了頓, 將錢包手機等胡亂往手袋一塞,「真是的, 一點都不會體諒那孩子的說, 明明是誰都知道他經歷了那種事, 居然還要他回憶起那痛苦的片段。」
就算是才華多麼橫溢的天才, 也終究是個未成年的孩子罷了。
在發生那樣難堪的事後, 就急不及待的強逼孩子親口用言詞一字一句的將過程道出, 那樣的處事手法真是殘酷而不近人情啊。
「算了, 我先走, 有什麼消息再聯絡。」儘管任誰都會可憐那弱不禁風的孩子, 但畢竟這涉及權貴的事, 並不是她這樣的小人物能逾越管轄的範圍了。
目送昔日女友的離開, 仰首看向掛於牆上的時鐘, 時針指向四字, 市丸銀別有深意的看向玄關, 然後邁步走進房間。
雖然遲到了三個多小時, 但報告還是愈早拿回來愈好。
漫無目的在醫院那長長的走廊中呆坐, 市丸銀無聊的把玩著手上的鋼筆, 眸子半瞇的看向身旁流過的人群。
真是的, 沒想到他市丸銀也有等人的一天, 雖然剛才醫生先生很體貼的將報告解釋了一遍, 但在市丸親自到接待處付款之前, 報告不能給他。
設定這個制度定必是個疑心很重的人, 居然想出這種減少壞帳的辦法。他鬱悶的想著, 腦中不自覺的以自己專業的知識分析著。
排隊的人潮絡繹不絕的讓市丸完全提不起勁付款, 在無聊得發慌之際, 他只好注視白得有點發黃的天花發愣。
「你聽說了嗎?今天朽木警官和其他高層要通宵商討對付毒梟的緊急會議, 晚上不會到這兒來了。」
然而在他快要睡著之際, 在轉角處傳出的聲音吸引了他。
似乎是在被留守於醫院負責保護的警察。
「真的?可日番谷不是昨晚才轉醒過來嗎?」警部A不可置信問。
「嘿, 就是因為他甦醒了才上演了令人譁然的一齣好戲, 你很難想像, 對著這麼一個的弱小孩子, 不論是誰也能看出他是怎樣被對待過, 但那些高層們竟然要那個孩子一字不漏的重述事情的經過…而且還要他立即工作寫解毒程式!」
「啊?...可是朽木長官不是日番谷的…」
聞言, 警部B冷冷一笑:「所謂的家族交情也只不過是棋子罷了, 你看現下他們不不就是為了破案而勉強一個孩子麼?」
可是你們不也同是以看戲的心態光看著沒阻止麼, 市丸銀沒底氣的翻了白眼, 現下還真只懂批評別人而沒檢討自己的習慣。
「啊, 這不是市丸先生麼?」聽聞自己的名字, 市丸轉首看向聲音的源頭, 浮竹十四郎笑得一臉人畜無害的站在跟前。
「…下午好。」回應的是狐狸式的笑容。
落落大方的往前禮貌的欠身, 然後緩緩的開口:「剛才的事, 市丸先生應該全都聽見了吧?」
輕輕回首, 原先滿是暖意的瞳仁中漸漸散露出冷意, 著實的把警部二人嚇愣了。
急忙的道歉敬禮後, 二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著急般, 轉身拔腳就跑。
「現在的警部可真是不像話, 連自己該遵守的資料保密義務也忘得一乾二淨。」
「那個, 聽說你是心理學專家?」在二人落荒而逃後, 浮竹稍稍的轉換了話題, 不知為何的, 市丸銀直覺現在才是他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
「嗯, 沒錯。」饒有意味的凝視著對方的臉, 市丸暗暗的期待著下文, 他有種久違的興奮感。
「那麼, 我可以拜託你去看看冬獅郎嗎?」他沉思了一會, 在衡量利害得失後終究還是選擇開口:「我想昨晚白哉他們的盤問與工作要求, 大概會傷害那個孩子吧。」
拜託, 被熟悉的人這樣無視自己意願去問話不想重溫的事, 以及在傷勢還沒復元的情況下被要求義務工作, 是誰也會覺得被利用被傷害好不好?
市丸第一次萌生出想跳海的想法, 這群人…該評價為遲鈍還是無情, 這樣簡單的道理也要詢問他。
「不行麼?」眼見市丸銀獨自在沉思考慮著, 浮竹有些不安, 現在日番谷的狀況真的讓他異常的擔憂。
「沒問題, 不過也許我並不能完全幫得上…」本以為客套的笑了笑, 浮竹就會知難而退另覓人選, 但令他驚訝的是, 對方在聞言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的拉著他半跑帶衝的奔到頂層的專用病房外。
「那麼, 冬獅郎就拜託你了。」深深鞠躬, 雖然市丸銀為人是輕挑了點, 可是根據海外保送的資料, 他可是個優秀專業的心理學者。
但願他真的能夠幫得上忙吧。浮竹無奈的將視線焦點看向長廊盡頭處正離去的日番谷當家的身影, 微微嘆氣後便不再言語。
到底那孩子和他, 是否再也不會有冰釋的一天?
真是倒霉極了, 竟然被當成廉價勞工。市丸銀暗自為今天連續發生在身上的事作出評價。
緩緩的推開門, 病房內濃烈而腥臭的消毒藥劑的味道讓他受不了, 下意識的他伸手掩鼻。
沒想到被號稱為華麗的高級病房內竟是這樣的光景, 簡直就猶如血一般的腥臭充斥每處角落。
「….」於單調只得冷色系的房間中走動, 除了冰冷的便攜型電腦外, 其他可愛的裝飾一律欠奉, 而且空氣似乎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的寂寞氣息, 連一向輕挑的市丸都不禁深沉下去。
這根本就不像是活人該存在的地方, 那樣的陰暗那樣的抑壓, 縈繞著的孤寂感得讓身處的人不自覺的想瘋狂嘶叫後逃離。
他實在無法想像是這是懂得享受的貴族之子的休養之地。
走近緊閉著窗戶的旁邊, 他想也許和風能帶走這種鬱悶感, 然而當他伸手推窗的時候, 床邊低低的嗚咽聲吸引了他的視線。
稍稍的將焦點轉向那聲音的源處, 然後下一秒, 他深深的愣住了。
那個瘦小的銀髮孩子衣衫單薄的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淚水靜靜的滑過他清秀的臉龐, 修長的指關緊緊的握著碎在滿地的高級瓷片, 隨著無神的碧眸眼簾的閣合, 尖銳的碎片一下深一下淺的在細膩的肌膚上留下懾人的傷痕, 腥紅的液體緩緩的從手腕處流下,
一滴、
二滴、
三滴、
觸目驚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