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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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东方苑来的书信。”婢女手上的托盘里，乳白色的丝绢，镶着漆黑的丝线，给人一种诡异之感。
“嗯，放着吧。”纱幔后男子依旧是冷淡的声音。
“奴婢告退。”婢女知道，每到这个时候主人都会有一段时间不允许别人接近。
修长的手指拿过桌案上的丝绢，轻轻展开，上面洁白一片，没有任何字迹，左手轻张微微拂过便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出现在丝绢之上，甚至看不出来他到底对那丝绢做了什么。
“定国侯的兵马已经聚集完毕；承威将军兵败于城阳，已经战死沙场，龙城主的势力进一步扩大；最近一小波人马行动怪异，意图不明，正在密切注意着；至于其他几位王爷和江湖上的帮派依然是一团厮杀，未有结果。”丝绢上清晰地描述着外面的战局，右手一扬，丝绢已经如烟尘般消失殆尽。
不出门，并不代表不知门外事，他倒不是想要左右战局，对于他，谁的胜利都是一样的，他没有无聊到去寻找一个美丽的霸主，也没有无聊到自己寻个傀儡，要是如此，他早已得了天下，但，那不是他要的。
“咳咳……”没想到还是伤了元气，族里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能放下，那是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有人为爱放弃一切，他能守护别人的爱可能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静静地坐着，什么都不做，他总是这样，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再从西边落下，看着风动雨飘，无事可做，也不想做什么，时间就像流水一样过去，对他而言，就如弹指一挥间。
窗外，悠扬的琴声遥远而动听，撩拨着人的心弦。这几天似乎一直听见这样的琴音，很美，就像有谁在悄悄地和自己说着什么，或许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辉妃，其实并不冷漠，他想这样告诉自己，而终究不会有任何人被说服，他终究有个冷漠的外表和冷漠的声音，甚至，他的性格中也带着点点的冷漠，然而，安于冷漠的人里面却没有他。冷漠，或者是冷酷，感觉上是那么美好，而事实上却终究意味着寂寞，没有人能真正习惯寂寞，他不能，他见过的人也不能，于是终究每个人选择了不同的荒唐，而他自己的选择或许是最荒唐的，但那终究不是为了自己。
“公子，用膳的时间到了。”婢女已经习惯了主人那静默的作息，那不是她们该过问的，早已失去的好奇心终是不会回来的了。
“放着吧。”这是婢女们听过最多的话。
“主人，今天新来了一个婢女顶替上次被杀死的小环。”这已经不是新鲜的事了，“辉居”经常有人潜入，有高手也有低手，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一睹美人美好容颜的，不管是不是最终留下一具尸体，有时候伤了府上的人也不是稀罕事。
“嗯，让她到这里来。”这也是必要的，主人是决不允许自己不认识的人在手下做事的，而且，每个婢女都有一个入门仪式，这是所有婢女在来之前便已经知道的，但依旧是义无反顾的来了。不是为了别的，便是那第一眼的惊艳与日后像小姐一般的生活，而且有人说，如果离开了“辉居”，你就会回到以前一样，只是那个时侯便是拥有万贯家财的人，但，没有人知道那是不是传说，因为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光明去赌后半身的幸福，只是，没有人能够否认“辉居”的下人从类不缺金子。
“公子。”新来的婢女有着一双如狐狸一般的媚眼，小巧的鼻子，淡粉色的嘴唇，瘦尖的下巴，身材窈窕，鹅黄色的轻纱罩在白色的丝质长裙上，有着些许的活泼，五彩斑斓的腰带上一对碧色的玉蝶翩翩起舞。
“叫什么名字？”他从不问的问题第一次说出口，这当然不是心血来潮。他不问她们的名字，因为他从不需要叫她们的名字，他只会吩咐什么时候做什么，只要她们知道便好，不知道也无所谓，他是个不像主子的主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花钱填补这个寂寞的庭院，这样比一个人热闹，但自己却又从不参与到别人的世界，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人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工作，因为没有人犯过，便也不知道会被原谅。她们只见过一个个擅闯这里的人被抬出去处理掉，即使看不见，耳朵终究还是忠实的。
“步维，散步的步，维持的维。”对方一直抬着头，不想别人开始那般拘谨，也没有她们那般娇羞。
“这名字很有趣，就像不畏生死一般，所以，你胆敢以这幅姿态出现在这里。”不是问句，肯定地道出了来人的用意。
“这不奇怪，这是族里的命令，我也是不得不遵从的，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长老说了，如果小少爷真的胡来，那族里也必须采取特殊的处理。”步维坦荡地承认，也无需否认。
“哦？这是监视咯？”毫无疑问，那帮老家伙果然还是出动了，一旦没有了王的管制，这些老家伙定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了。
“不，只是照顾。”照顾顺便监视而已，这不是他能决定的，族里的长老有着不小的权利，呼风唤雨算不上，颠倒一个人的人生或许是轻而易举，开始怀念王在的日子了。
“好一个照顾，那么，你也要和她们一样吗？”遮去光明，用耳朵监视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长老说，用我的五官来照顾小少爷，我不敢违抗。”瞎子能做什么？或许对他而言眼睛不一定是必须的，但是没有眼睛终究是失去了颜色，他步维终究不是那种淡定的人。
“你不想听话的人，我也不是没听说过你，你大可以按照你平时的方式与我交谈。”辉妃拨开轻纱走了出来，倾国的美貌直收眼底，即使是一族的人，步维也难免一阵恍惚，早有耳闻小少爷倾国倾城、魅惑众生，可亲眼见到果真还是惊讶，果真是王族。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你应该知道我是因为经常犯错才会被发配到这里来的，虽然，我一直不知道我错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荒唐在哪里，但是，长老的命令我终究还是要听的，所以，你看着办。”步维的口气立刻不客气起来，只是多多宠爱了几个可爱的孩子，便要他这个少城主干这种事，长老也该退休了。
“你倒是看得开，族里可没人认同我的举动。”或许这个人是第一个让辉妃说了这么多话的人，因为两个人的眼睛里流淌着的是一样的东西。
“怎么，堂堂王族以身侍奉帝国的霸主很可耻吗？我倒是很欣赏你的魄力，你果然是王的弟弟，一点都不假。是不是我铲平了那帮无用之人，你也嫁我？”果然是大胆，如果让族里任何人听见怕都会骂上一句“大逆不道”的吧？
“你应该知道规矩。”辉妃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黑色的长衫随意地搭在边上，他钟爱于黑白两色，就如他的个性一样，或许点滴的彩色会隐藏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但终究挡不住黑暗的本性。
“族人不得对这边的战况干扰，否则重罚，这一条，还是族人如果要你，就必须成为王？”这个人明明不像是有着这样兴趣的人，却还是有了这样的决定，他不得不佩服那个人对他的影响，哼，痴人还是疯子呢？
“无所谓。”慵懒的躺在椅背上，不像他，却也是他。
“这才是你。”步维也不客气地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喝掉了他还没动口的茶。
辉妃但笑不语，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不过，只有在族人面前他才是这个样子，而帝国的辉妃永远是冷漠的好战分子，极度矛盾，极度疯狂。
“你不会让我一直这么叫你小少爷吧？”听着都别扭，虽然被人这样叫自己的时候，从未有什么不妥。
“叫我名讳也无妨。”辉妃清幽幽的声音飘来，似乎就要睡着了。
“好，月夜。”步维眯着眼笑得开心，或许这个任务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无聊，看着旁边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明白了所有不能逃开的人的心思，或许那些人疯的值得。
而已在梦里的辉妃在那一声名字的呼唤中回到了那久远的记忆里，脸上的冷漠被冲淡了好多，嘴角也微微有了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