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之美》恬多

8、第八章

　　鸿山地势复杂多变，临沧已经能想象到他上鸿山的路途中必定会险象迭生，但燕合此事非小，他不能因为胆小而误了大事。
　　于是，当临沧站在鸿山山脚下时，他犹豫了。
　　“丫头，那灵凤脾气真的很差？”
　　如果他历尽千辛万苦爬上去，却得到了拒绝，他不知道如果他和灵凤打起来了，到底是什么结果。
　　小麒麟白了一样临沧，“临沧，你到底上不上？”
　　她陪着临沧在原地呆了半个时辰，此时已有些不耐烦了，期间她无数次劝说临沧上去看看，但他就是不上。
　　“好，我们上去吧。”
　　他放弃自己吓自己了，反正他从未见过灵凤，任何有关灵凤的事都来自听说，他只管上去，只管请，请得动是他本事大，请不动是灵凤本事大，反正潼江只让他请灵凤，没要求他必须要请动灵凤。
　　临沧心里的主意打得叮当响，却不知要是山上的灵凤听了他这番言论，会不会直接把他踢回仙衣府去。
　　小麒麟听到临沧的话，终于兴奋起来。
　　“嗯嗯，我们快上去！”
　　一仙一兽各怀心思，就这么上了鸿山。
　　鸿山在仙界还有个别称，红山。
　　之所以有这个别称，是因为山上只有一种树，红叶梧桐。此山中的梧桐树，一年四季都只生红叶，从未生出其他颜色。
　　仙界有闻，此山内定有上古神物，才能成就如此奇景，才能让灵凤万年都守护在此。
　　临沧和小麒麟本想着飞身上去，但飞到半山腰，却被结界打了下来。
　　“此山竟在半山腰便设了结界？”临沧不可置信地说到。
　　小麒麟倒是不奇怪，按着灵凤传说中的怪脾气，这种怪行为也不难理解，她催促临沧：“别管这些了，我们走上去也不碍事。”
　　临沧心中有些忌惮，觉得前方有什么危险的事物正等着他。
　　飞在半山腰便被结界打了下来，山的主人不想知道也难，单纯的小麒麟能知道什么呢…
　　临沧心里苦得很，迈着稍显沉重的步伐，跟在小麒麟后面走着，脚踏石阶，却也无其他办法，只好加快脚步。
　　走了将近一日的时间，才走到了山顶。
　　山顶立着一座宫宇，周身皆红，似乎和周围的红叶梧桐除了外形不同，没有其他差别。
　　临沧想，那怪脾气的灵凤此时就在里面，不知会不会让他们进去。
　　他带着小麒麟，走到了门口处。
　　“小仙临沧受潼江仙君所托前来拜见灵凤仙主。”
　　门未开。
　　临沧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又说：“潼江仙君素知仙主从不拒人于门外，恳请仙主能与小仙见上一面。”
　　临沧话一说完，门开了。
　　“进。”一道尖细又遥远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临沧听了这略微刺耳的声音，不禁身体一抖。
　　倒不是他太害怕，只是这仙主的威势砸在他身上，他有些承受不住。
　　看来，这位仙主是半信半疑。
　　临沧拿捏着分寸，带着小麒麟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一进去，身后的门便关上了，关门的声音，又引得临沧一震。
　　旁边的小麒麟都快受不了临沧的一惊一乍了。
　　小临沧没什么弱点，唯一的弱点就是胆量小。
　　“小仙拜见仙主。”虽未见到灵凤，但临沧仍站在原地恭敬地行礼。
　　小麒麟见他这副模样，无奈之下也伏了身子，算是给灵凤行礼。
　　两人态度恭谨，却不知所谓仙主灵凤，竟在暗处瞧瞧观察着站在殿中央的一仙一兽。
　　灵凤手中还拿着一面镜子，若细看，便知她手中拿的镜子，在天帝的宇灵殿内也有一块，名唤重（chóng）镜。
　　她极小声地对镜子说道：“神君，我该如何开口？”
　　她已经很多年未曾与镜中之外的人交流，此时实在不知怎么说话。
　　而镜中之人只浅笑道：“你便回他两字，何事？”
　　灵凤立刻照猫画虎，大声回答临沧：“何事？”
　　临沧本就胆小，这下听到在他看来如此冷淡的询问，便有些担忧今日的目的是不是达不成了。
　　“西山桓龙陨落，潼江仙君素知仙主与桓龙交情甚密，恳请仙主能前去见上一面。”临沧脑中天人交战，想了许久才说了这番话，不管这仙主与桓龙关系到底如何，只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灵凤听了临沧这话，有些不高兴。
　　她气呼呼对镜中人说道：“这潼江竟随意杜撰他人的关系，我与那桓龙从未见过，何来关系甚密？！”
　　镜中人一时回不了她的抱怨，灵凤不解临沧言外之意，他却明白了。
　　桓龙陨落，有大事发生。
　　“灵凤糊涂，这小仙，是有求于你。”他冷静地说。
　　灵凤细长的凤眼一眯，“有求于我？”
　　“正是，你只管应他。”
　　灵凤点头，遂又看向镜中之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知如何回他，还望神君教导。”
　　镜中人无奈一笑，“好。”
　　临沧说了话之后，见灵凤迟迟未出声回应，心中便有些着急了，正当他要再次开口时，灵凤说话了。
　　“何时何地陨落的？为何人所致？”灵凤说到。
　　临沧听了，心中一喜，觉得有戏。
　　他回道：“小仙不知，仙界众位仙家已赶往西山，大约是遇到了难题，才让小仙来拜见仙主。”
　　灵凤听到回答，默默地看向镜中人。
　　“仙君从何而来？”镜中人说到。
　　灵凤：“仙君从何而来？”
　　临沧：“小仙乃仙衣府君临沧，自天界而来。”
　　灵凤皱了皱眉，问镜中之人：“临沧？从未听闻仙界有此号人物。”
　　镜中人道：“你只管问他。莫琢磨此类无关紧要之事。接着问，仙君一问三不知，便敢来此求见，莫不是来戏弄我的？”
　　灵凤：“仙君一问三不知，便敢来此求见，莫不是来戏弄我的？”
　　临沧额头生出了些细汗，谨慎答道：“小仙实在不敢，小仙只知魔女燕合前些日子从天界灵台渊底逃了出来，直往西山，后天界便得了桓龙陨落的消息，小仙不敢妄自揣摩，只觉得此事与魔族有关。”
　　灵凤：“我可不是天界之人，你们魔界与天界历来不和，为何要扯到我？”
　　临沧心想，我如何得知？我不过也是个跑腿的罢了。
　　但要是用这话回答灵凤是万万不可的，只好实话实说：“小仙愚笨，在得到消息时本欲赶往西山，在临行前受到潼江仙君之托，前往鸿山请灵凤仙主，如今小仙实在不知西山发生了何事才让他们陷入僵局，只想着能把仙主带到西山，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灵凤：“仙君可真是个替人着想的，只是不知若我此次去了西山，解了天界的燃眉之急，此解难之情，是算与天界，还是算与仙君？”
　　临沧已经有些受不住了，这灵凤脾气果然古怪，果然差，真是一点便宜都占不了。
　　他无奈地回答：“若仙主不想算与天界，能算在小仙身上，给了小仙如此大的脸面，小仙甚感荣幸。”
　　灵凤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愧意，她对镜中人道：“这不好吧？怎么能欺负一个小仙？”
　　镜中人却笑了笑，他倒觉得这小仙很有意思，欺负一下倒也无妨。
　　镜中人：“下一句，天界人才济济，我能做的事也不多，此番前去定也不是帮什么大忙，如此，这个小忙，便算与仙君就好。”
　　灵凤照样说了。
　　临沧听后心中一凉，瞬间在脑中把潼江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不单单受了两个苦差事，这下还莫名多了个要还的情，真是极其委屈。
　　“那小仙便在此谢过仙主了。”他回答。
　　镜中人听到临沧委屈至极的语气，不由得笑出了声。
　　灵凤叹了口气，有些许同情这位小仙。
　　“你且先去吧，我随后便赶往西山。”她自己回答临沧。
　　临沧低头行礼，“多谢仙主。”
　　临沧一刻都不想多呆于此，殿门一开，他便连忙走了出去。
　　灵凤看着临沧匆匆离去的背影，对镜中之人说道：“神君莫不是和一群无情之人在上面呆久了，觉着无聊了？”
　　镜中人摇头：“灵凤可不能如此议论我的徒弟们，小心他们来拔你的毛做毛笔。”
　　“那我就放火烧了他们的头发！”灵凤愤怒说到。
　　说到这个她就来气，那帮无礼之人竟听了神君派下的作业后敢合伙在她睡着后用仙药迷晕了她，拔了她四十二根毛去做毛笔，简直是目无尊长！
　　“是灵凤太小气了。”镜中人非常冷静地说。
　　灵凤“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这边临沧出了大殿，正失意地往山下走。
　　小麒麟陪着他慢悠悠下台阶，她从头到尾听了临沧和灵凤的对话，越想越觉得奇怪。
　　“临沧，这灵凤脾气真怪。”她突然出声。
　　临沧一听，瞬间精神：“不仅怪，脾气也差。”
　　两人开始数落灵凤，却不知，殿中的灵凤，都能听见。
　　“他们这是在说灵凤你的脾气差？”镜中人笑道。
　　灵凤白了他一眼，“是在说你的脾气差，我不是都照着你的话说吗？”
　　镜中人一笑:“本君活了如此久，从未有人说过我的脾气差，定是灵凤你说话的语气太差了。”
　　灵凤继续顶嘴：“什么从未，今日不就有了？你就承认吧，你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灵凤无理取闹，镜中人也不恼，只付之一笑，便结束了话题。
　　小麒麟和临沧不知自己的对话已被人全部听了去，还在兴奋地讨论灵凤的脾气。
　　“临沧，我觉得这灵凤的脾气怪，是怪在你每次回答完她的问题，她都要很久才会问下一个问题，就算是思考，时间也太久了。可她问出的问题却总能切中关键之处，也不算笨，怎么要反应这么久呢？”
　　临沧想了想，这确实有点怪。
　　不过不等他细想，思维跳跃的小麒麟便问他：“那我们接下来还要去仙树岭吧？我可从未去过，临沧，你说那儿仙树那么多，会不会有仙果？”
　　临沧听到此话，不由得叹息。
　　差点就忘了，他还得去仙树岭。
　　这苦差事，何时是个头啊！
　　殿中。
　　“仙树岭？他们去那儿干嘛？”灵凤疑惑道。
　　镜中人：“我派个徒弟跟去看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