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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秀竹峰。
      主屋的里间正躺着一道身影,四肢摊开,双目无神,直盯着头顶的细纱床帘。
      正是从盈清峰回来的临沧。
      他现在脑中时时回荡师父那句让他莫害怕的话。
      根本无法去想其他事。
      抬手抚在心处,正在狂跳着。
      太紧张了!
      这跟做月老的弟子,完全不同。
      呼……
      还是先休息,待明日清醒些再说吧。
      慢慢平息自己涌动不止的心绪,调整为自己舒服的姿势,他便沉沉睡去。
      清晨,黑夜还未彻底离去,临沧便醒了。
      他起身推开门窗,记得昨夜自己连门都未关,更别说关窗。
      大抵是紫葫怕他受了风着凉,便替他关了。
      心中一热,想着他能否帮紫葫做些什么。
      于是,他想起了后院那几只动物。
      出了屋,整座小院静谧无比,只剩他的脚步声。
      走到后院,瞧见食铁兽与翠鸟还在沉睡。
      临沧轻手轻脚打开后门,准备去后山找吃食。
      “嘭!”一颗石头突然打在了院门上。
      临沧被吓了一跳。
      他迅速抬眼望向扔石头的地方。
      只看到一条白色的尾巴晃了晃,瞬间消失。
      “那是什么?”
      临沧欲追上去,可早就没了踪影。
      为何会有动物提前蹲在此处扔石头?难道是在等紫葫?
      临沧心中如此猜想。
      随后他便不再管,在后山寻到许多川梨和嫩竹,高兴地抱回了后院。
      丝毫不曾察觉到刚才那条白尾巴跟了他一路。
      白尾巴跟着临沧,嘴里还碎碎念:这人是谁?今日怎不是那条蠢紫葫来后山?
      不过这个小插曲,临沧更是不知道。
      他回到后院,把嫩竹和川梨放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趁着天还早,南烛此时未醒,他准备去研究研究院门那片小药田。
      来到了门前,药田里种着的还是来时那些灵药。
      他仔细辨认一番,竟都认识。
      “不过为何,种的都是一些疗伤之药?” 临沧嘀咕。
      一条虫子趴在地里,卖力地吃着一株药草。
      临沧无情地将它撵了出去。
      不知这座小院,从前住的是何人,又为何在此种这些药草?
      要找个时间,仔细问问紫葫才行。
      转身回到院内,刚巧遇着正伸着懒腰的紫葫。
      “今日怎醒得这般早?”紫葫诧异地说。
      临沧得意笑道:“只是前些日子还未曾习惯这里的凡间作息罢了,如今习惯了,自然不会同前几日那般。”
      紫葫听后,想起他请安的事,正准备揶揄几句。
      又听临沧说:“对了,今日我已将食铁兽和翠鸟的吃食备足了,你无需再备。”
      紫葫急忙吞下要说的话,转为道谢之言。
      “还有,后门有你朋友在等你,是一条………白色尾巴。”
      他只看到了一条尾巴。
      紫葫一听,眯起了双眼:“哼,定又是那只臭猫!”
      临沧:“臭猫?”
      看来并非紫葫的朋友,而像是仇人。
      莫非是那日和紫葫打架的那只白尾黑猫?
      “那只猫叫白尾,是一只快化人形的兽。”紫葫黑脸答道。
      “你像是和它有仇?”临沧讶异。
      紫葫咬着牙说:“是它与我有仇!我可不是那般小气之人!它在我来之前,便在这座峰了,还自称老大。我来之后,它便觉着我占了它地盘,日日想着要将我赶走,可惜打不过我。”
      这猫也太蛮横了些。
      “那白尾可伤着你了?”紫葫又问他。
      临沧:“未曾,它只朝院门扔了块石头便跑了,动静不大。不过你不是任何动静都可听见吗?”
      他记得紫葫说过。
      “睡着时便不管了,时时注意很累的。”紫葫坦白。
      ……
      临沧听了,心中一暖。
      他每次晚归,紫葫都能知晓,还以为是紫葫睡下之后也能注意到他的动静,才会来找他。
      如若不是,那便是专门等他回了秀竹峰才休息。
      可转念一想,这个月他都住盈清峰,紫葫怎知他何日会回来?
      又一个关于秀竹峰的疑问出现在他心中。
      可天色渐亮,他要去找南烛。
      只好等下次回到秀竹峰,再细问紫葫了。
      告别紫葫,临沧赶往盈清峰。
      上了峰顶,临沧想起昨日之事,一阵头疼。
      心中确实不再害怕,但要是见了师父,是毕恭毕敬,还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来?
      还是…严肃一点比较好?
      真是苦恼极了。
      早上的盈清峰冷意十足,在风大之处站了一小会,便觉得今日穿少了些。
      “还是先去找南烛吧!”他抬脚走向南烛住处。
      心中边走边祈祷师父不在南烛那儿。
      到了地方,发现师父确实不在,终于安了心。
      南烛还未醒。
      今日并无修行,临沧也随她多睡会。
      随即,他半躺在自己的小榻上,开始思考逍遥海的事。
      昨日师父那般反应,定是对逍遥海一事早已知情吧?
      若是师父也知道,便说明不是小事。
      恐怕兹事体大,师父定是怕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样会让师兄他们无法保护自身,才会如此。
      不知师兄他们如何了?
      师父昨日说当罚,不知会如何处罚他们。
      他想去看看。
      可床上南烛还沉浸在梦中,迫使他打消了念头。
      她昨日受了惊吓,必定不会肯去的。
      不过,非修行之日,这里的弟子都会做些什么呢?
      应是不会同自己一般,躺在榻上发呆。
      临沧随意在屋内找了一本书,开始打发时间。
      过了一个时辰,床上才有了动静。
      “啊!”南烛睡梦中惊醒。
      临沧飞快起身,跑到床边。
      南烛连忙捂住眼睛,嘴里喊着:“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临沧拉开她的手,说:“师姐快看看我是谁?”
      南烛不肯睁开,继续喊:“不!你这条大丑鱼!”
      临沧瞬间没了气势。
      却未像以前那般被人骂丑时生气,他耐心地哄着南烛。
      终于让南烛清醒过来。
      “师姐可是做了噩梦?”他问。
      南烛用力点头,不说话。
      临沧又哄了一会,才让南烛如往日一样生龙活虎。
      “好了师姐,今日有何要做之事,需临沧陪你做的?”他问。
      南烛想了想,回答临沧:“去找惜酒师姐啊,近日她总要我与她下棋。”
      啊?
      他是否听错了?
      南烛瞧临沧这般神情,斜着眼说:“可别小瞧我,我的棋可是师父教过的!你都不一定能赢我呢。”
      想了想自己那三十五日的胜率,临沧欲同她辩驳的心思悄然化去。
      不过十九师姐为何不找其他弟子,找南烛?
      “因为其他弟子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只有我是闲着的呀。”南烛回答。
      “不说了,我要走了!你呢?要与我一块儿去吗?”
      临沧当然要去。
      十九师姐那儿定有好酒,与她相处好,往后在鸿宙天,他便日日能喝好酒了,也不用再惦记着潼江那梨花香了。
      于是他答:“当然。”
      “那走吧!”南烛和他离开。
      走后,盈清峰重归寂静。
      此时,天恒峰。
      大殿里,几位弟子正笔直地站在殿内,双目紧闭,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只见几位弟子身前皆浮着一张纸,他们手中还拿着一支笔。
      可那看似普通的笔,却让他们痛苦不堪。
      细瞧之下便可发现,所有人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着。
      那笔拿在他们手中重似千斤,身体已被施了法,除了拿笔的那只手,其他部位完全无法动弹,背脊上还承受着如山般重压。
      除此以外,还需用元神视物,不可睁眼,不然身上便要多一座大山。
      虽想用法力轻松几分,却发现被上方威势压制,十成法力仅剩一成,而那一成,便是留给他们驱动元神的。
      “有人抄完了吗?”大殿上方,一句语调平淡的问话正对着殿内几位弟子。
      无人应答。
      悦澜冷静地看着他们。
      他继续道:“若有人能在半个时辰内抄完整卷,想要做什么,本君定不阻拦。若半个时辰内无人做到,皆需抄完整卷才能离开,此后逍遥海一事,休要再提。”
      李清玉是写得最慢的一个。
      听到师父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他一刻钟才写两个字,若想写完,最少要花三日!
      他摇摇欲坠,觉得前路已无望。
      其他人听了此番话也好不到哪去,师父威势过大,他们根本无力抵抗,身体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师父的差距。
      不过并未有人反驳,也未有人心中责怪师父的行为。
      过了一夜,他们早已回过神来,心中只有对昨日贸然行事的悔意。
      悦澜见仍旧无人说话,便也不再问话,手中化出一卷书,坐在殿内,守着他们。
      而了了峰上的临沧和南烛,对此一概不知。
      正玩得忘乎所以。
      不久前他们一同上了了峰,惜酒师姐正准备酿酒。
      他们便在此帮忙。
      南烛还带临沧去了后山,吃了许多果子。
      “这么多果树,都是师姐用来酿酒的?”临沧问。
      南烛不假思索地点头。
      师姐嗜酒之名不虚。
      午后。
      三人已忙完了事,便坐于亭中下棋。
      对棋的自然是南烛和惜酒,而临沧则十分悠哉地坐另一边,饮酒观棋。
      此时,他终于有几分觉着自己过的是神仙日子。
      不如就这样日日跟着南烛,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逍遥人。
      真好……
      “他果然不胜酒力。”惜酒见临沧已然昏睡过去,看向他手中那还未见底的酒杯,如此评价道。
      她把酒杯放回石桌。
      “师姐,要叫醒他吗?”南烛问。
      惜酒笑道:“酒是好物,能让他如此沉迷,我们又怎能去打扰,且让他继续睡吧。”
      南烛翻了个白眼。
      她忘了,师姐自己都时常醉倒在自己屋中。
      可若是临沧一直未醒,她不会要一直在此陪师姐下棋吧?
      不不不!绝不可如此!
      酉时一刻,她便唤醒临沧,找了个借口拉着他离开了了峰。
      临沧十分不舍。
      在他心中,师姐便是这鸿宙天的酒仙。
      南烛哪里管他,只拉着他到了静思峰。
      她准备在此直接等到亥时。
      “不过静思峰为何如此安静?”平日她来,总有弟子在此,今日却无人。
      她找了仙童问,仙童也是摇头。
      “只听一位弟子说到天恒峰,却不知为何。”仙童说。
      “天恒峰?今日并无法修,去那处做什么?”
      无人回答他们。
      “师姐要去看看吗?”临沧问她。
      南烛皱眉:“我还是呆着这比较好玩,天恒峰甚是无聊。”
      临沧知天恒峰定是出了事,可南烛不懂这些,他只能随她待在静思峰,快到亥时,回到了盈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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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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