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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临沧仔细回想了一下,拜师礼这个流程, 在拜月老当师父时,是不曾有的。
      当时的情况:
      临沧顶着一张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花脸呆呆地抬头望着月老。
      “你以后就是我徒儿,得听为师的话!”
      “知道了师父!”
      “好,为师腿疼,先来捶捶!”
      “知道了师父!”
      然后他们就成了师徒。
      这样一回想,临沧总觉得当时拜师是不是有点草率…
      如今,他听到拜师礼三个字,有点慌。
      “需三拜九叩吗?”
      这是他在凡间时见过的拜师礼。
      溟泽“噗嗤”笑出声。
      音琼:“若是见了师父,切莫如此。”
      “为何?”
      溟泽只笑,也不说话。
      音琼作为大师兄,还是比较靠谱。
      “听闻你是月老徒弟,又不曾行过拜师礼?”
      临沧摇头:“未曾…”
      音琼疑惑:“那你为何会说三拜九叩?”
      临沧:“我曾在凡间待过一些时日,凡人拜师,多是如此,以示尊敬。”
      溟泽在一旁笑得越发猖狂。
      临沧:……
      音琼:“天界的拜师礼与凡间有别。鸿宙天的拜师礼,又和天界不同。”
      临沧:“请师兄教教临沧,以免到时礼节不到位,冲撞了师父可不好。”
      溟泽笑够了,眉眼含泪说道:“师弟这倒不必担心,师父不会与你计较。”
      三人到了静思峰,大师兄音琼寻了处喝茶的院子,开始说起这鸿宙天上的拜师礼。
      “鸿宙天的拜师礼,和凡间,天界都不同。”
      临沧正坐,开始认真听来。
      鸿宙天上的拜师礼,只需与师父悦澜上神下三局棋,敬一盏茶。
      “如此简单?”
      音琼:“正是。”
      玉溟泽却笑:“师弟,是你想得过于简单。”
      临沧:……
      就知道!一个天界上神人物,想要真正拜入他的门下,怎会是易事?
      临沧:“难道这三局棋的意思,不是说只要下三局棋就好,而是要下到赢神君三局棋为止?!”
      面前二人点头。
      “师弟确实是聪慧的,不过你该改口叫师父。”
      临沧有些不好意思。
      他未曾行拜师礼,这徒弟身份也来得并非堂堂正正,实在是难说出口。
      幸亏这鸿宙天上的弟子皆非考核而来,不然他都要羞于见人了。
      “还是等行完拜师礼再叫吧,哈哈哈……”临沧混了过去。
      接着他又听二位师兄说了许多鸿宙天上的日常趣事,还有师父的喜好作息。
      最后问到下棋,他问这鸿宙天谁最厉害。
      玉溟泽:“除了师父,便是音欢了。”
      嗯?那位有一只驺吾兽的师兄?
      音琼:“他只下了二十局,便赢了师父三局。”
      临沧:……也不知该哭还是笑。
      他问:“下了多久?”
      “一日。”玉溟泽答。
      临沧好奇心作祟,又问眼前两人各自下棋的时间。
      音琼:“三日”
      溟泽:“五日”
      临沧更无话可说了。
      看来他这拜师礼,要很长时间才拜得完了。
      他甚至想此刻就与两位师兄下几盘练练手,可自己那一手臭棋,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不过临时抱佛脚是无用的,戌时一到,临沧便被两人带上了盈清峰。
      盈清峰高千丈,在秀竹峰时,他便望了几眼,可盈清峰顶雾涌云蒸,根本看不到什么。
      登上了这鸿宙天最高的一座峰后,临沧的双脚顿觉虚浮。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大的湖。
      湖面几乎占据了整个盈清峰顶。
      临沧内心震惊!这雪山之上,竟能有如此美的湖。
      只见湖上云雾翻腾,湖水深蓝却难以见底,而在湖中心,还有一座看上去便极美的园林。
      可见这个住处,是花了主人一番功夫的。
      临沧紧张得默不作声,心一下便提了上来。
      不等他做好心理准备,音琼便给他指了个方向。
      “看那处,师父正在荷心亭等你,快去。”
      “什么?!”临沧慌乱地看了一眼音琼。
      什么叫他快去?
      要他一个人去?!
      临沧拉住音琼,幽幽问道:“你们不去吗?”
      拜师礼这种流程,不都是需要众人见证的事情吗!
      临沧不可置信地问他们。
      玉溟泽心虚地看向别处,音琼却说:“我们只管看你给师父敬茶,至于棋局,以往都是无人陪在身旁的,师父也不喜我们在他的住处干站好几日。”
      临沧:……好吧,他下棋确实很烂。
      玉溟泽拍了拍他的头:“师弟不必担心,师父并非严肃之人,等你赢了第三局棋,便来找我们,到时再行敬茶之礼。”
      临沧心想:师父不严肃,但你们避之不及…
      他正想拉着其中一人留下来待片刻也好,谁知那两人心中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时没了身影。
      临沧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往湖中心飞。
      湖面上没有任何阻碍,这在到处是结界的鸿宙天显得不太一样。
      就连自己那座无人居住的秀竹峰都有紫葫满山缠绕,这盈清峰不可能没有。
      确实是为了等自己来。
      临沧心中越发慌乱。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名不正言不顺得来的弟子之位。
      他慢慢飞至荷心亭,站立后,见到了茶桌前的人。一时手足无措,丝毫不敢动。
      眼前的神君即使背对着他,也能感受到那沉稳非凡的气场。
      临沧心中想着面前此人在天地各界的地位,便连忙低下了头。
      “小仙临沧,见…见过神君。”
      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抖。
      “先坐过来。”面前的人开口说话。
      临沧轻挪着步子往前走,随后站在神君面前。
      “小仙临沧,见过神君。”依旧没有抬头看人。
      “你看似知礼数,又似不知。为何一直低着头?”悦澜看着这位小仙君。
      临沧便只好说了实话:“小仙有些紧张……”
      悦澜嘴角轻扬,端起茶说道:“本君模样还可以见人,纵使临沧仙君素爱美人,倒也不会在此伤了仙君的眼,你只管抬头。”
      临沧心中一惊,神君……为何这般说话?
      他惶恐地抬头想解释,却被眼前的面容震得一时吐不出半个字来。
      他曾以为悦澜神君,是个活了很久很久的老头。
      但此刻,他十分羞愧曾经胡乱编排过这位神君。
      这是他未曾见过的绝色。
      他仔细瞧着,神君五官俊美无比,真像是从神仙画中走出来的,这天上地下但凡他临沧所见过的顶好美人,只怕都不及神君三分。
      那嘴角含着一分笑,让人移不开眼。
      那是一双既有神又好看的眼睛,似桃花又似凤眼,虽看不出是哪一种,但那双眼看人的眼神却能如剑封喉,直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双眼里虽也有几分笑意,却未达眼底。
      临沧顶着巨大的压迫感,在心中大声呼叫:
      这张脸,真的是太好看了!
      他看呆了。
      “不知礼数。”
      悦澜见眼前的小仙君抬起头又是半天不说话,只盯着人,便收起了嘴角,放下茶杯。
      又是这句话!
      临沧急忙行礼,急切道:“神君恕罪,临沧一时走了神,还请神君责罚!”
      悦澜看了他一眼:“这拜师礼还未成,别急着讨罚。”
      “先让我来看看你的本事在何处,坐下。”
      临沧心惊胆颤地坐在了悦澜上神的对面。
      此时,他才慢慢有了一种真实而遥远的感受。
      远古的上神,如今即将成为他的师父,还和他坐在一起,下同一盘棋。
      这是何种感受,他相信月老一定会懂。
      “多谢神君。”
      临沧忐忑地看着眼前这棋盘,开始了他的拜师之礼。
      谁知,这三局棋,一下,便下了十日。
      望雪峰上,玉溟泽正与几位师弟说起拜师这件事。
      “那位新来的小师弟,瞧着便是个聪明伶俐的人物,怎会在师父那待了十日还未下完这三局棋?”一位弟子十分好奇。
      “估计和我们一样,都只能下一手臭棋吧。”一位弟子自嘲笑道。
      玉溟泽:“无妨,终归有从未下过棋的十九垫底,要是在师父那待了五十日还未回来,他再伤心也不迟。”
      李音欢:“嘿嘿,师兄这话可别让十九听到,不然她非得灌你十坛酒!”
      玉溟泽:“不说了不说了。”
      ……
      望雪峰上热闹得很,可盈清峰上的临沧,已经濒临崩溃了。
      已经过了十日了,他从未赢过一局棋。
      他已经数不清和神君在这荷心亭下了多少盘棋。
      只知道,这十日来,他都未曾合过眼,也未曾挪过位置。
      在他每次都快要认输时,便能看到对面的悦澜上神依旧是那副淡然脱俗的模样,他根本不敢提出自己想起身活动这种混账话。
      不过临沧已经替自己想好了逃跑路线。
      初来乍到鸿宙天,还以为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地界,直到这十日,他才知其中险恶。
      临沧出神这些有的没的,谁知他神游间一抬手随意下了颗棋子,便听到一句掷地有声的话从对面发出。
      “输了。”
      临沧习惯地点头,“嗯。”
      这几日,两人对话就如这般。
      一个说“输了”,一个回答“嗯”。
      虽有来有往,却让临沧心闷。
      这一次,临沧又像前几日一样回答神君,却未等来神君收棋子的动作。
      临沧正想着神君不收他便收了,谁知听到了一句让他欣喜若狂的话。
      “这局,是本君输了。”
      什么?
      他赢了?!
      他终于赢了一局?!
      天啊!
      临沧脸上的笑完全抑制不住。
      悦澜看着面前这位小仙君,难免在心中轻笑,十日才赢下了这一局,却高兴得似赢了三局。
      何况这仙君自己都未意识到赢了这回事。
      他又想起这十日来,这位仙君一手臭棋,却又各处耍小聪明,坐立不安,心思浮躁,那颗心早不知飞出鸿宙天哪去了。
      悦澜觉得这位徒弟,日后定有自己头疼的地方。
      这次胡乱下了一步棋,才堪赢下一局。
      他想到了十九,随不懂棋,却能边下边学,心思细腻又沉稳。
      眼前这位,还不知要在这里呆坐多久。
      悦澜一边伤神,一边快速地收了棋子。
      临沧当然不知道上神如今是怎么想的,他沉浸在赢了一局棋的高兴中,把前十日的煎熬都抛在了脑后。
      呼……只要再赢两局,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如坐针毡的地方了。
      想到这,他便高兴地收了棋子,准备下一局。
      谁知天道弄人,这局棋后,他又在荷心亭中坐了十五日。
      加上前十日,便一共二十五日了。
      临沧觉得,这已是他的极限了。
      这二十五日来,纵使面前的神君容颜绝色,却让他冷汗直滴,极少敢抬头看人。
      他已经想好,只要赢下这三局棋,便立马跑回天界找月老!
      想着想着,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句话。
      “专心些,不是回回都如上次那般好运。”悦澜提醒他。
      临沧瞬间回神,身子更是坐直了许多。
      他想自己上回是如何赢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日一出神,随手下了一颗棋便听到赢了,糊里糊涂收了棋子,根本来不及看一眼那颗棋的精妙之处。
      如今就是想赢也找不到方法。
      临沧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他望着眼前的棋盘,想着要是月老能像以前那般站在一旁告诉自己该走哪步棋多好…
      可惜此刻他只有自己。
      呆呆地看着桌上这棋局,想着破解之法。
      随后,他灵光忽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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