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藕大人》白桃桃妖

3、警察的孩子

　　“警官，死者是一名中国籍男子，二十岁，名叫代赫，死因应该是自杀。”
　　“有目击者吗？”
　　“有，是一名清洁工。”
　　“让她过来。” “是，警官。”
　　警探西饼从一边带上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一个红头发的女人，不，不，又好像是男人……”
　　“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警官先生，距离太远，我看不大清。” “当时你在什么位置？”
　　“我在对面大楼上擦窗户，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天台上，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后来又来了个红头发的人，他坐在栏杆上和那个男人说话。……噢，我想起来了，红头发的应该是个女人！”
　　“你凭什么肯定？”
　　“因为他穿着裙子。警察先生，男人是不会穿裙子的吧。”
　　“裙子？……后来呢，那个男人是怎么从楼上摔下去的？”
　　“摔？警官先生，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自己？你确定不是红头发的人推他下楼的？”
　　“绝对不是，他们离得很远，红头发的人根本没碰过他。”
　　“那么，男子死后，你口中的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好像下楼了，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注意她。”
　　“西饼。”
　　“警官。”
　　“带她回去录口供。”
　　“是。”
　　“等等。”
　　“怎么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莲藕啊。”
　　“哪来的？”
　　“死者手中……”
　　“……刘女士，你说那个人是红头发，哪种红？”
　　“好像是……粉红。”

　　案发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警车鸣着警笛在这个城市穿梭。来来回回，像围城里最孤独的巡逻兵队。
　　斑阑的灯火一拨一拨的点起。
　　高楼里，小小的阳台外，卷曲着小小的身影。
　　暗夜中，有一张苍白的嘴在唱一曲古老的歌谣。

　　“哥哥，想爸爸了？”
　　“嗯？哪里有人？”
　　“嘻嘻，我在这里呢。”
　　阳台的栏杆上坐着一个小女孩，淡紫色的娃娃裙，粉红色的短发，薄荷绿的眼睛，浅显色的腮红，苍白色的嘴唇，发出----孩童的声音----

　　“你是谁？”
　　“我啊，是你的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
　　“莲藕。”
　　“你来干什么？”
　　“嘻嘻，我来帮你啊。你妈妈在哭呢。”
　　“你骗人，妈妈为什么要哭？”
　　“因为你的爸爸总是不回家啊。你妈妈，大概很寂寞呢。她一定想和你爸爸离婚了。爸爸不要这个家，而你妈妈不要你了。”
　　“你骗人，妈妈不会。”
　　“嘻嘻，不信的话，你去看啊。”
　　“好，我去看！”

　　小男孩忿忿的跑进客厅，他在妈妈的房间门口听见了妈妈的哭声。

　　“嘻嘻，我没有骗你吧，妈妈在哭。”
　　“妈妈说爸爸都不回家，她说爸爸的心里只有工作。”
　　“你爸爸是警察，而你，是警察的孩子。嘻嘻嘻……”
　　“我要怎么办？我不要变成孤儿。”
　　“嘻嘻，我帮你好不好？帮你变成不用爸爸妈妈就能活下去的人哦。”
　　“可以吗？”
　　“当然了。”
　　“怎么变?像变形金钢那样吗?”
　　“嘻嘻....你叫什么名字?”
　　“深童.”
　　“深童.深童.”
　　“叫我干吗?”
　　“做我的属下.”

　　警车停在楼下,身体掉下来的时候,发出巨大的,金属凹陷的声音。
　　警官从车内探出身体,红色的液体从车盖上蜿蜒而下,嘀嗒嘀嗒,都落在了他的脸上.
　　轱辘,轱辘……
　　一颗眼珠子,血淋淋的眼珠子,轱辘轱辘,从车顶滚下来,轱辘轱辘,滚到他脚边.
　　“童童……童童!童童!”

　　阳台上.
　　苍白的嘴唇发出咯咯的笑声.
　　“拖鞋。”
　　“大人。”
　　“你说这样惩罚他，好不好呢。”
　　“好，只要是大人做的事都是对的，也一定是好的。”
　　“嘻嘻，你真不愧是我的属下啊。”
　　“谢大人夸赞。”
　　“这样算起来，我已经有一百个属下了。真是多啊，拖鞋，深童就交给你咯。”
　　“是，莲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