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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清贫男友黑化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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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尽语气中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表情少见的正经。
寇枝瞥了他一眼,眼底诧色一闪而过。
他没把之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江尽爱凑热闹,现在看来不完全是?
毕竟江尽条件不错,家世也好,看相貌是见过风浪的,谁都以为那句一见钟情充其量也就是玩笑话,没想过会有几分认真。
寇枝眼眸微转,就见谢澜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下颌收紧,一些微小的动作显出几分愕然和无措。
不远处白莫西和郑优的对话交杂着瀑布声,是能隐约听见的热闹。
他们三人此刻似乎自成一方小天地,与那边截然相反的安静。
谢澜目光从坐着的青年身上滑过,耳畔似乎闪过那日夜晚的对话。
——朋友。
他嘴唇微张,嗓音低不可闻:“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觉得困扰?”
瀑布湍急汹涌而下的水珠飞溅而起,将他的话语吞没。
“你刚说什么?”江尽疑惑地看着他,他只看见谢澜动了动嘴,但不知道是刚刚瀑布那边的水声太大,还是谢澜太小声,根本没听清说了什么。
谢澜的视线慢慢挪开,转移到江尽脸上,语气没有起伏:“你想多了。”
“那就好。”江尽点头微笑:“看你对枝枝这么好,我差点误以为你喜欢他。”
“既然没有这种想法,就不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
谢澜抬眼,态度不冷不热:“照顾新入工作室的学长,就是让人误会的事?”
他看向寇枝,声音放轻:“学长误会了吗?”
江尽眉头拧起,他还未开口,寇枝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是工作室的,互相照顾很正常,江尽,你别想歪了曲解人的意思。”
话音落下,寇枝不着痕迹地瞄了眼谢澜,随即失笑。
明明是帮他说话,怎么是一副情绪更低落的模样?
“行吧。”江尽耸了耸肩。
“什么想歪了?”
郑优和白莫西看完瀑布回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白莫西敏锐地发觉气氛不对,拍了下郑优,转移话题:“跟你有什么关系?等会把拍的照片发到群里,我明天去统一印出来,挂工作室怎么样?”
郑优莫名其妙又被拍,怒道:“你就是嫉妒没我高,总打我头……嗯这个主意好,咱们来合照一张?”
得到一致认可后,郑优拿着相机找了个路人帮忙,飞快地去站到白莫西身旁。
谢澜面无表情,率先站到了白莫西的另一边。
寇枝慢慢吞吞在他旁边站好,江尽站在寇枝右边。
照片很快拍好,郑优道了谢,拿回相机。
休息够了,几人继续往上爬。
“景区最出名的就是瀑布,从山顶到半山腰,再往上走要小心一点,台阶都被瀑布打湿了。”白莫西提醒道。
众人点头。
越往上走,山路越难爬。
寇枝走到转角,刚要回应,前面有人下山。
台阶拥挤,他便侧身避让。
巨大的登山包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寇枝猝不及防受力,脚步在湿滑陡峭的台阶上滑了一下,人朝后倒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遒劲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
背着登山包的人连忙道歉。
身后的几人仰头焦急地望着他,担心询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寇枝脸色发白,想从谢澜怀里挣脱出来,却发现环在腰间的手臂死死扣着他,他居然没挣开来。
察觉到他的挣扎,谢澜胸膛微微起伏,蓄力的肌肉一点点松缓下来,慢慢撤下力道,将青年放开。
寇枝想说没事,一放开就对上了谢澜比他还青白的脸色,漆黑的眼睛里暗潮汹涌,明显还没缓过来劲。
谢澜平复呼吸,嗓音迟涩,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般,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寇枝回神,感受了一下,皱了下眉:“好像脚崴了。”
“脚崴了?”江尽急急凑上来,心疼地看着他:“那可怎么办,这里离山顶还有一截路,离山下更远。”
谢澜凝眉,蹲下-身查看寇枝的伤势,随后眼神微微一沉,果断道:“山顶有缆车,我背你上山。”
江尽不服气,本想说他也可以背,想到寇枝也是个大男人,山路还难走,憋了憋,说道:“你累了换我。”
郑优出声:“谢哥,还有我。”
白莫西对自己弱鸡宅男的定位很清楚,没有说话。
寇枝动了动脚:“我觉得应该不严重,还可以走。”
谢澜满心后怕,他不敢想如果他刚刚没接住结果会怎样,心底藏着股暗火,不是对着人,就是单纯心口堵得慌,不舒坦。
他不想跟刚受伤的寇枝争,唇线抿地平直,弯腰蹲在寇枝面前,语气不容拒绝:“上来。”
寇枝没有动作,谢澜侧头,眉目冷然,周身气压极低:“你想我抱你走,还是背你走?”
青年总算动了,柔软中带着韧劲的身躯贴上后背,谢澜一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一心只想上去山顶,坐缆车回去。
他一步步走得很稳,比较滑的台阶就一手扶着背上的寇枝,一手扶着栏杆,确保安全。
寇枝脑袋离谢澜很近,偏一偏头,就能看见后者垂下的眼睫和抿得发白的唇。
他百无聊赖地想,这人怎么力气这么大,背他走了这么久,不累吗?
是累得。
寇枝静静看了好一会儿,亲眼看着谢澜额角渐渐渗出了薄汗。
他以为谢澜没多久就会把自己放下来,让江尽……或者郑优继续背他,毕竟抬头看去,离山顶至少还要再攀爬十几分钟的路程。
谢澜没有出声要换人,也没有说累要休息。
谢澜背他上了山顶。
看见山顶的山海时,寇枝趴在他背上眨了眨眼,有几分不可思议。
“我下来吧。”寇枝说:“到了。”
“你不能走。”谢澜一低头就能看见青年白净脚踝上刺眼的鼓包,心中那股躁郁愈发烈,背着他的手紧了紧,说道:“郑优,你去买缆车的票,等会直接上缆车。”
郑优点头,去买票。
暑假人多,山顶上人不少,江尽找了半天才找到空着的石凳,让谢澜把寇枝放下休息,这次他没有拒绝,将人放下了。
“肿这么大?”江尽皱着眉,才发现寇枝的脚腕那里鼓起了个包。
他伸手,想碰一碰,却被人挥手打开。
谢澜冷着一张脸:“别动,他会痛。”
江尽眼眸微眯,眸底划过一丝暗沉,他收回手,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扭伤的地方可能有淤血,是不能动。”白莫西赶紧打圆场:“江哥,你去看看郑优那?他怎么还没回来。”
江尽转身就走。
他走后,白莫西看了眼谢澜,皱了皱脸。
本来谢哥的模样稍微板着脸,看上去就是不近人情的冷,这会儿拉着个脸,简直让人深刻认识冷若冰霜四个字怎么写。
白莫西决定直接找出原因,他开口询问:“谢哥,你是不是跟江哥哪里有矛盾?怎么今天怪怪的。”
谢澜正在活动微微有些酸痛的肩膀和手臂,闻言动作一顿,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半晌说道:“没事,可能天气太热了。”
白莫西一脸茫然,天气热,可山上不热啊,甚至有点冷。
不过他看出来了,谢澜根本不想说。
行吧。反正谢哥一向稳重得不像个大学生,他比他更想工作室氛围融洽,他相信谢哥有分寸。
白莫西决定撒手不管。
寇枝坐着看了场免费的戏,眨了眨眼,眸光微闪。
郑优和江尽买票回来,江尽还没来得及说他来背寇枝,就见谢澜无比自然地背起了人,率先往缆车的方向走。
寇枝安静地趴伏在他背上,看见缆车时,动了。
“谢澜。”
他低下脑袋,鲜红的唇凑到谢澜耳边,只是喊了声后者的名字,呼吸之间热意喷洒,那耳根便染上了绯红。
寇枝缓慢地笑了,眉眼弯弯如画,不顾那笨拙的不懂如何完全掩藏情绪的人,放软的语调和嗓音里,像是藏了个撩拨人的小勾子,藏着几分蛊惑:“你刚刚是不是舍不得放下我呀。”
背着他的人略有几分慌乱地偏头,想离开那道温热吐息,耳朵却擦过背上人软软的唇,登时僵住。
寇枝眼眸中浮现点点笑意,有意曲解,小声与他咬耳朵:“嗯……故意的?”
那道红色蔓延到了脖颈,谢澜匆匆将他放下,坐在他身旁侧头看着窗外,假装没听见。
寇枝瞥了眼他蜷缩起来的手指,歪了歪头:“不想承认?”
身侧的人喉结轻微滚了滚,仍是不敢看他,哑声道:“不是。”
“不是故意的?”寇枝不想放过他,明明嘴角翘起,语气却是纯然的疑惑:“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他抬手,指尖蜻蜓点水地碰了下谢澜那滚烫的耳根,说道:“还这么烫?”
“我懂了。”寇枝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提起他之前说过的借口:“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了?”
谢澜忍无可忍,纷杂的思绪从脑海里闪过,看着青年脚腕越来越可怖的包,后怕担心与焦急席卷,驱使他闭了闭眼,倏然面朝向寇枝。
谢澜抓住了寇枝碰他的手,对上了那双无数次在梦中闪过的漂亮眼眸。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江尽三人进了缆车,皱着眉看着他们。
数不清的话语锁在喉间。
谢澜低眉敛目,遮住眼中涌动的墨色,轻轻松开寇枝的手,盯着缆车的地:“学长,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否则,我会当真。”
寇枝收回手,摩挲了下手腕,勾唇一笑。要的就是你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