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kinta

6、第六章

　　“阿凡，你看。这妹超正。”小易用手指戳戳窗外，对着正在打游戏的阿凡说。阿凡头也没有抬，嘴角弯了一下，摇了摇头。

　　“白痴，正的过老大么？”

　　“哎呀，我觉得差不多哦。老大是妖冶型的，这个是纯情型的啦。你看你看，居然还穿着校服诶。估计是新转来的，学校里哪有女生穿校服啊。还有还有，她居然梳了个大光明的马尾辫，这个也太纯了吧。”小易白了阿凡一眼，对着窗外走过的纯情的小女生一脸YY的模样。

　　“你神经啊，怎么可能有妹和老大一样正。”

　　“你自己看啊！老大天天画艳妆，然后还一副超级冷漠的样子，哪有这个妹那么纯。你们别跟我抢啊，是我的。”

　　阿凡终于把游戏关掉，伸了个懒腰，朝窗外看去。那是一个穿着厚厚的校服的女孩子，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妆容，却有着格外耀眼的美丽。真的很美，她的眼角稍稍上翘，有种调皮的感觉，却也不失清纯。她的唇没有涂唇膏，反而显得更加晶莹诱人。她长长地睫毛温柔的对着远方，好像在翘首期盼着什么一样。绝对是美到极点，纯到极点的少女。

　　“呃……”阿凡揉了揉眼睛，“这世界上还真有比老大正的妹啊。”

　　“其实也没有啦，老大打扮的太无良了而已啊。”

　　“哼。”一直没有开口的林域澄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就是葑芷了，你们不要在那里胡说。”

　　小易眼里带着不屑的向他看来，“我记得老大曾经警告过你，不可以叫她葑芷吧。”

　　林域澄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径直向窗户那里走去。他的眼睛在接触到那个女生的时候显得无比惊讶，却又带着一些迷茫的色彩。阿凡和小易对视了一眼，嘴角都带着讽刺的微笑。

　　“葑芷怎么会打扮成这个样子？”

　　什么！剩下的两个人长大嘴巴，愣了好几秒钟，才赶紧趴在窗户上仔细的看。那个女生虽然穿着很普通，又没打扮，可是她那一缕挑染的蓝色以及那种冷艳的气质却是没有一丝的改变。她的眼睛忽然朝阿凡这里看来，淡淡的却是妩媚的一笑，虽然那笑容中的幸福与温暖着实不是以前的老大，可是那笑容的弧度和五官的魅惑却错不了。

　　妈呀。阿凡和小易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而林域澄却死死地捏紧拳头，眉头紧锁。

　　该死的季洛，葑芷真的爱上他了。

　　看见他们，夏葑芷直接大步迈向他们。她跨过草丛，来到窗户边，敲了敲窗户示意他们把窗户打开。夏葑芷干净好看的眼眉晕染着幸福，看的林域澄心痛起来，难道这幸福只有季洛可以给她么！林域澄的手心一痛，鲜血已经漫了出来，他却恍若没有看见一般的把窗户打开，痴痴地看着他迷恋的女人的脸在他的面前。

　　“你手怎么流血了？”夏葑芷奇怪的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

　　“没事。”林域澄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怯懦又讨好的笑容。夏葑芷像看弟弟一般疼爱的看了看他，又拿出口袋里的手帕递给他。

　　“傻瓜，这么大个人了。”林域澄呆呆的看着晕染着她的香气的手帕，上面还印有紫罗兰的花案，纯净又有几分妖冶的感觉，像极了她的味道。

　　“老大，你……妈呀，说话都变得那么温柔了。”阿凡勉强用手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夏葑芷笑了笑。夏葑芷却看了眼他桌子上PSP，然后单挑起了一只眉毛，有些戏虐的看着他。

　　“又在打游戏？想挂科？”

　　“不会，季洛学长讲的课我和阿凡都听得懂呢！”见老大要发火，小易赶紧接上一句。

　　听见季洛这两个字，夏葑芷的心忽然柔软了一下。她的脸上挂上了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幸福，却被林域澄收入眼底。他的眼神冰冷了一下，接过夏葑芷手里的手帕，把自己的手心包裹住。

　　“小澄没听么。”夏葑芷看了看林域澄，总感觉他很不喜欢季洛。可是是季洛啊，这么优秀完美的人，这么温柔讨人喜欢的人，他为什么不喜欢呢？连小易和阿凡这种被逼着学习的人都很喜欢季洛，小澄为什么就不喜欢呢。

　　“我无所谓留不留级，我没有爸妈逼我。”大家忽然都噤了声。夏葑芷，小易和阿凡都是借读进这所重点的，只有小澄是考进来的。他从小是孤儿，没有人管，只有靠父母生前的一点点保险金过日子。原本他的成绩也算是中上，只是认识了夏葑芷之后就一点书也不要读，非要与他们几个在一起。大家都很清楚，如果小澄留了级，那他是绝对没有办法再在这个学校呆下去的。

　　“可是，我们会关心你啊。”夏葑芷为这个小小的少年心疼起来，他的家世比自己还要可怜的多。他其实有一副很好的面容，他的长相是那么的清秀，可是他的脸上总是没有快乐，除了在自己身边。

　　夏葑芷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心思呢？她又何尝不想让他也快乐起来呢？只是她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的给了一个名字叫做季洛的男人，再也收不回来。

　　“你们会关心我么？”林域澄抬起头，眼睛里面竟然闪烁着泪水的光泽，“真的？”

　　“当然是真……”

　　林域澄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伸出窗外，死死地摁住了夏葑芷的脑袋，接着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话。看到这一幕，小易和阿凡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夏葑芷也被林域澄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呆了，忘记了反抗，眼前只有林域澄那双算的上是漂亮的大眼睛，那么悲伤，那么哀愁，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好像没遇到季洛以前，她也是这样。

　　直到忽然有一个力量把夏葑芷拼命地往后面一扯，夏葑芷才终于清醒过来。她抬头，对上了季洛盛怒的眼眸。那双总是充满着温柔与深情的眼睛此刻像鹰一样的锐利，好像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一般。夏葑芷不知所措的垂下眼帘，却发现季洛紧握的拳头上那些泛了白的指骨。

　　小澄只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夏葑芷的心一紧，伸手握住了季洛的手。

　　季洛低下头看着她，看着他最疼爱的女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屋里的林域澄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夏葑芷，一直死死盯着她，好像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会离开一样。他苍白的脸上勾起了一个更加苍白的笑容，那个笑容哀伤的天地都为之动容，又好像是他最后的一个笑容。他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希望了。

　　“小澄，我原谅你。”寂静了半响，夏葑芷才吐出这么一句话，“以后不可以。”

　　季洛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在那个该死的林域澄的身上看见了自己以前的影子。她不忍心，不忍心怪他，因为她自己也受过如此寂寥而又绝望的痛苦。季洛只是用拇指轻轻抚着她的唇，好像是在怜惜，也好像是在擦去什么。他看着夏葑芷眼睛里的善良与不忍，也看着她红润的唇格外的迷人。却忍下了心中想要亲吻她的念头，因为那很残忍。

　　毕竟，都是为爱执着的人。]

　　“我们走吧。”夏葑芷转头避开季洛的指尖，他的手在空中悬了一秒钟，又放下。然后把自己的双手收回，漠视的转身迈开步子。夏葑芷愣愣的看着季洛离开的背影，他……生气了么，也是，是自己不好。夏葑芷回过头，看着小澄的笑容苍白到透明，终于是咬了咬牙，向季洛的方向跑去。

　　“你疯了么！”小易重重的敲了下林域澄的头，还想给他些教训，却被阿凡拦住了。

　　“算了。”阿凡不忍的看着小澄，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点想要活下去的希望。毕竟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难过。“阿澄你……”

　　“她的世界已经不再孤单了。”阿澄只是对着透明的窗户，神情恍惚的模样。他敛去了笑容，于是更加像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的寂寥。“我该走了。”

　　而另一边的夏葑芷乖巧的垂着眼眸，跟着快步走的季洛。季洛的腿很修长，迈起来的步伐很大，夏葑芷有时不得不跟着他跑起来。然而季洛有的时候脚步会顿一顿，似乎是等待着夏葑芷跟上来。

　　还好，没有很生气。夏葑芷居然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咚。夏葑芷的头撞到了一个硬硬的胸膛，痛的她倒吸气。季洛小心的拨开她垂下的几缕发梢，然后看见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鼓出了一个青色的小包。

　　“你是白痴么！”季洛狠狠的敲了一下那块乌青，却还是忍不住帮她轻轻的揉起来。

　　夏葑芷一句话也没有反抗，只是委屈的撅了撅嘴。季洛的心柔软了一下，把她狠狠的抱进怀抱里——这个女孩子，因为自己变了好多。不再冷漠，不再隐藏，把心里最最真实的爱都表现了出来。那么，自己还在那里生什么气呢？就是因为善良，才会对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那么怜惜啊。

　　虽然真的是胸闷到了极点。

　　夏葑芷嗅嗅季洛的怀抱，感觉到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她闭上了眼睛，手环上了季洛的腰，嘴角挂起了幸福的笑容。

　　“葑芷，要怎样我才能够不失去你呢？”季洛好听的声音此刻充满了让夏葑芷心疼的不安，她的手用力的抱住季洛。

　　“季洛，你听好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除非是你离开我。”

　　“白痴。五年了，我怎么会离开。”夏葑芷的誓言让季洛居然有种感动到流泪的感觉。不行，自己是个男人，而且是在最心爱的女人的面前，这个女人一定会因此嚣张起来的。于是季洛提高了声音，凶凶的骂她。

　　“什么五年？”夏葑芷疑惑的抬起头，对上季洛有些尴尬的眸子。

　　“你听错了。”季洛赶紧把视线转开，用手霸道的把夏葑芷那颗不安分的小脑袋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夏葑芷没有得到答案，有些闷闷地。却还是感觉身边充满着幸福的感觉，她已经躺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怀抱中，感受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他的爱有多霸道，感受到一向自信满满的他对自己有多患得患失，感受到一向冷静的他在自己面前会多轻易就露出别人都感受不到的情愫。那样子，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夏葑芷安心的躺在季洛的怀里，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

　　“洛学长？”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却还算蛮好听的。夏葑芷从季洛的怀里一下子跳起来，是哪个女人敢叫他叫的那么亲切？季洛愣了愣，却马上弯起了嘴角。这个女人，听见别人叫他的名字就这么暴怒，那她知不知道刚才的自己心痛的快要死掉了？不过也好，让她也尝尝这种味道。

　　一个女生温柔的走过来，穿着白色的尼龙大衣和一双颇有学生味道的靴子，却掩饰不了她十分火爆的身材。她的脸上恰到好处的画了淡妆，更加显现除了她可爱的特点，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满是无辜的味道。早知道就不穿这恶心吧唧的校服了，夏葑芷恨恨的看向那个女人，胸部比她大，屁股比她翘。再看看长相，切，不过就是可爱了一点了。季洛不会这么没品吧？！他敢！想着闲着夏葑芷又把头埋到季洛的胸膛里，反正他已经贴了商标了。

　　可是她怎么感觉见过她？好像那个……那个海报上的最受欢迎女孩？他妈的，什么破学校！这种东西搞这么多干什么，学生不是应该好好学习么。还重点咧，这么无聊，白痴白痴白痴。

　　“洛学长。”长相可爱的女生看到季洛怀中的女生之后愣了一下，不是说季洛喜欢的是那个冷漠的夏葑芷么？怎么换了个穿校服的土人？

　　哈，不过这样也好。就算自己没有夏葑芷好看，还没有土人好看么？

　　“什么事？”季洛的声音格外的温柔，马上就感觉到腰间被人狠狠的掐了一下。

　　“我……我……”那个女生衣服受宠若惊的样子，险些连话也说不完整。“我能不能请学长吃个饭？”

　　“你个女人，没看见他的女朋友我在这里么！”夏葑芷再也忍不住了，她推开季洛，一脸恶狠狠地样子看向那个不检点的女生。那个女生被吓了一跳，退了几步。仔细的看了看夏葑芷的脸，一下子愣住了。

　　天啊，居然有比夏葑芷还要美丽的女人。怪不得可以配的上洛学长啊。

　　她有些惊恐于夏葑芷那双带有些杀气的眼睛，慌忙向季洛点了点头就跑开了。季洛的笑声在她跑开的一瞬间就散了开来——原来他的小女人占有欲居然这么强，吃个饭都不行。

　　“你个花心大萝卜。”夏葑芷狠狠的瞪着季洛，忽然被他抱进了怀中。她挣扎了两下，脸颊气的鼓鼓囊囊的样子就是不看季洛深情的目光。

　　“人家请我吃饭你都受不了。你觉得刚才我会有多想杀了林域澄？”

　　夏葑芷呆住了，原来吃醋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好。刚才她是不是……伤到他了？

　　“不过我愿意成全你的善良，葑芷，我真的很爱你善良的样子。”季洛的下巴轻轻放在夏葑芷的头顶。夏葑芷的泪水一下子溢出了眼眶，她的男人，好到让人都受不了。因为太爱，所以可以接受一切，因为太爱，所以一切都不责怪。他甚至比自己都还要懂得自己，夏葑芷抑制不住她的感动，也抑制不住她喷薄出来的爱情。

　　季洛，夏葑芷在心底默默地说，就算你以后有一天不要我了，我也绝对再没有办法爱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