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楚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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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栀接过席润野给的果汁，故作淡定站好：“谢谢。”
席润野坐着比她稍矮一点，仰着头看她，姿态更像个俯视者。
楚栀因为面对他不敢直视，垂着头。
近距离面对面，他坐她站，视线不可避免的交缠，她不自觉地捏了下罐身，果汁冰冷，她镇定下来，无比冷静地和他对望。
焦灼着，不相上下。
席润野看着这双清透的鹿眸，五官柔和，很典型的南方柔美女子长相，可长得太幼了，看起来和高中生差不多。
所以，她高中也是这模样？
想到这，席润野笑了下，手随意碰了下长凳剩余的位置：“坐。”
楚栀坐下，和他中间空出的位置放着几个易拉罐，旁边是没开封的烟，抽的牌子是爆珠，黑质的打火机搭在最上面。
空气里还有着若有似无的烟味，很淡。
“你，住这？”楚栀主动找了话。
席润野：“嗯。”
好一会儿，他问：“你呢？”
楚栀：“我奶奶家在这。”
席润野侧眸看了她一眼，脸上落寞很淡，却不容忽视。
“心情不好？”席润野很少和人闲聊，鬼使神差地问了这句话。
楚栀微愣：“现在很好。”
就是刚才不好的意思。
席润野勾着唇，总感觉小姑娘怪可爱的。
他也是从廖梓铭那里得知楚栀高中坐在他的后桌，记忆中印象不深，唯一谈得上是送她到校门口的一个雨夜。
前因后果他早忘了，只记得她笨笨磕磕地跑到伞下，缩着肩膀紧随他，那个紧张的小表情，仿佛他是苛待她的坏人。
说到坏人。
席润野身子往前靠，懒洋洋地拖着调子：“小姑娘闹离家出走啊？”
“我有这么幼稚吗？”楚栀看着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席润野，“你不也是么？”
指的是长凳上放着易拉罐，除了她手上这罐，剩下的全部是啤酒。
没烦心事谁会喝酒。
她眼睛看人时清凌凌的，席润野低笑一声，没接话，站起来说：“送你回去。”
楚栀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和他抬杠，底气不足拒绝：“我自己回去就好。”
“走吧。”席润野提起袋子，单手抄兜走在前面，几步后回身，又叫她一次，“楚栀子，走了。”
“我不叫楚栀子。”楚栀没好气纠正，“我叫楚栀。”
席润野接话很快：“知道。”
楚栀一口气堵着，知道还故意叫错，心坏啊。
席润野当她是介意，戏弄问她：“要换什么尊称才肯起身？”
楚栀不好意思：“叫我名字就好。”
然后，席润野就真的认真说：“楚栀，走吧，送你回去。”
楚栀盯着他看，心跳又失控了。
奢求许久的话却是在此情此景听到。
只是出自老同学的照顾。
他对她没意思，看得出。
楚栀不想去假设了，就想着此刻，落落大方受下，乐意他送她，说不开心是假的，心里早放烟花了，捧着他给的果汁跟上。
没走到他身旁，落后几步，路灯照得人影偏移，她特意再落后一步，看着人影重合，窃喜着，无声笑了。
“栀子小姐。”席润野停下脚步。
他给的称呼太绅士，楚栀怔了下，没停步，差点要撞上他。
席润野转身，他陷入光的暗区，眉眼慵懒，痞笑问：“是闹脾气不愿回家，要跟我走？”
楚栀：“我……”才说一个字，脸颊发热了。
席润野偏身，拉了她胳膊带到身边：“带路。”
楚栀往他方向靠去，在他的光影下无所适从，反应过来后，点头说好，很淡定地收回手，往外走半步，和他肩并肩走着。
楚栀掩饰得太好，以至于席润野也没发现两人的互动有不对劲的地方。
实则楚栀收回的手在发麻，透着衣衫布料，还可以感受到他残余的体温，以及拽她时，男性力量的压迫感。
他们之间没话题，就沉默走着。
到了家门前，楚栀和他说谢谢。
席润野淡淡受下，转身就走了。
回到家的楚栀扶着门把，觉得浑身软热，一切都很不真实，虽然对方没那个意思，她还是很开心。
楚栀捧着果汁跑上楼，不让奶奶发现她出门带了不健康的东西回来。
在奶奶眼里，除了一日三餐桌子上的吃食，其他都是不健康的，果汁也是。
回到房间。
楚栀把果汁放在桌面上，掏出手机拍了几张，欣赏着照片，划拉微信通讯录许久，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分享隐秘心事的人。
最后，她保存到云盘，把今晚又当作一个不可多得的回忆珍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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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楚栀不开心的奶奶家之行终于过去了，回家吃了妈妈煮的饭，瞬间满血复活。
楚栀看着坐在对面看着她吃饭的傅巧蓉，漂亮有气质，心里酸酸说：“奶奶不喜欢你，是她没福分。”
傅巧蓉拍了女儿手背一下：“熊孩子，怎么说话的。”
楚栀犟嘴：“本来就是啊，妈你一个千金小姐，嫁给我爸是好，因为爸对你好，但奶奶凭什么挑你的不好，我不见得她多好。”
傅家在京北是有钱人家，但楚家不是，以前家里条件一般，楚蔺工作之后家里条件才慢慢好转，有了些小钱，但好是好了，绝对没有傅家条件好。
“别惦记这些。”傅巧蓉给楚栀夹菜，“我和你爸爸过日子，不是和你奶奶过日子，而且你爸爸上进，妈是见多了纨绔公子哥，你爸爸这样好品质的男人真的难得一见。”
不用妈妈去说爸爸的好，楚栀一清二楚。
撇去这些，这么多年他们没要第二个孩子不单是因为政策问题，还因为傅巧蓉生她的时候难产，那以后楚蔺就没有想过要孩子的事，奶奶催生也说是他自己不想生，所以奶奶不仅气傅巧蓉，更气自己的儿子。
“知道了。”楚栀也就小抱怨一下，没真的把自己绕死胡同里。
周六在家睡了一晚，楚栀一大早赶回学校补作业，临近饭点换一身运动装去社团看准备工作。
楚栀还有一个月就要退学生会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几个副部长在负责，她就坐在后面听着。
肖芊薏得知她有空，买了两杯奶茶从会议室后面遛到楚栀身边，压低声音说：“酱酱！惊喜。”
楚栀接过半糖的那杯，问：“今天不去找学长？”
肖芊薏靠在凳子上：“他最近在忙假期去医院实习的事。”接着，哭丧脸说：“长长的三个月假期，分我半个月去旅行怎么了，为了我国的医疗事业，为了培养出一个好医生，我已经主动把旅行压在七天内了。”
楚栀敷衍地体谅她：“辛苦辛苦。”
肖芊薏傻笑：“也没事，反正假期阿萦就从京北回来，我们家就住隔壁，轮不到他唐知柏侍寝，姐妹在一起多快乐啊。”
许萦是楚栀同桌，肖芊薏就坐在她们的后桌，从高中时期三人关系一直好到现在，假期几乎天天腻在一块儿玩。
轮到楚栀羡慕了，不出意外，她也得去医院实习一段时间。
没给肖芊薏和楚栀继续嘚瑟的机会，台上的学妹找过来，见到肖芊薏也不奇怪了，大家也知道肖芊薏是他们学院唐知柏学长的女朋友，早把她当医学院的一份子看了。
楚栀要跟他们去篮球场踩点，肖芊薏勾着楚栀的胳膊，要一起去。
这个点的篮球场都是人，多数是男的，女生打球的没有几人，大多数都是坐在休息区等人，怀里抱着几瓶水，什么关系大家心知肚明。
肖芊薏眼尖，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不再挨着楚栀，身板直起来，瞬间从小仙女变得悍妇，捞起衣袖，嘴里骂咧：“好啊唐知柏，和我说忙，结果在篮球场野，看我不把你拧了。”
楚栀还未来得及反应，肖芊薏就冲上去了，吓得准备要投篮的唐知柏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
两人闹成一团，唐知柏笑着抱着肖芊薏解释，楚栀站在远处看着笑，被他们之间的氛围同化。
她不上去打扰，拿着相机四处走走，顺便看学妹任务安排得如何。
楚栀举起相机，视野聚焦刚清晰，看清镜头里的男人，她手指扣动，抓拍了扣篮动作。
放下相机，楚栀看向不远处的席润野，正和廖梓铭几人打球，旁边等他的是顾浣夏，他们停下，她捧着几瓶水递上去，言笑晏晏。
楚栀佯装云淡风轻，当没看到过，拍下的那张照片还是存了下来，用蓝牙传送到手机再删掉，毕竟是社团公用的机器。
做完这些，她转身去找部员。
席润野放好汗巾，看向捧着相机的楚栀。
廖梓铭拍着球，走过来好奇问：“席哥看什么？”
看着女人的背影想了好一会：“是楚栀？应该是带他们社团的人来踩点，最近医学院要办新生杯篮球赛。”
席润野眸光流转，没搭理廖梓铭，直到楚栀被人海挡住，才收回目光。
“浣夏貌似找你有话说，还打吗？”廖梓铭又事妈地问他，“我怎么感觉不妙啊？”
“多管闲事。”席润野乜他一眼。
廖梓铭瞪着席润野背影，学着他模样无声吐槽，傲娇哼声：“管一下还不行啊！也就我能受得了你的臭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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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栀和肖芊薏他们一块儿吃的晚饭，回去的路上提着肖芊薏给她买的加班咖啡，两人花前月下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回学校。
晚上九点的校园人不多不少，楚栀抄了近道，走中心花园，这里晚上偏黑，小情侣也多，早就能做到心如止水地经过。
走出去后，是一片隐蔽的小竹林，隐约听到争执声，心想该不会是碰上吵架的了吧，楚栀正打算换个方向走，忽然一道影子冒出，两人迎面要碰上。
啪嗒一声，地面开出一朵咖色的“花”，两人的白鞋全脏了。
楚栀还没弄清楚状况，下意识地抬眸，像是撞上草原上猎食的凶狠豹子，眼神阴鸷，似要把人生吞了。
“席润野？！”楚栀楞头磕脑地叫出他的名字。
席润野没来得及收敛戾气，也压根控制不住此刻的愠怒。
可能是职业养成的习惯，再大的意外，回过神来，楚栀关心问：“你没事吧？”
没记错的话，是跟人吵架来着。
席润野微怔，眼里的情绪转瞬即逝，冷沉下来：“没事。”
看着楚栀这双水雾雾的桃花眼，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似乎很担心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楚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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