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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荆棘冠冕Ⅰ ...


  •   *预警:人物性情大变。虐待和折磨暗示。
      *歌词选段为音乐剧Jesus Christ Superstar,大部分出自歌曲The Temple,翻译来自BV157411m7破烂熊,我做了点处理,可能不怎么信达
      *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

      =

      “——Roll on up for my price is down(胡天胡地销金窟)
      “——Come on in for the best in town(灯红酒绿冠全城)
      “——Take your pick of the finest wine(美酒佳酿由君选)
      “——Lay your bets on this bird of mine(莺歌燕舞任销魂)
      “——Name your price I got everything(万物齐全皆有价)
      “——Come and buy it's all going fast(银货两讫无拖欠)
      “——Borrow cash on the finest terms(雄踞债台何所惧)
      “——Hurry now while stocks still last(今朝有酒今朝醉)
      “——Roll on up Jerusalem(耶路撒冷销金窟)
      “——Here it isn't us and them(浑然一体无党争)
      “——While our temples still survive(神殿在时人不倒)
      “——We at least are still alive(一息尚存且逍遥)
      “——Come all classes come all creeds(千门万教舞凌乱)
      “——I can fix your wildest needs(恍惚不似在人间)
      “——Name your pleasure I will sell(万般享乐俱有市)
      “——I got heaven I got hell(天堂地狱无差池)
      “——What you see is what you get(琳琅满目争奇诡)
      “——No one's been disappointed yet(乘兴而至尽兴归)
      “——Don't be scared give me a try(莫忧莫惧放胆来)
      “——There is nothing you can't buy(世间无物不可买)”

      =

      纯白。白色的房间。明亮的房间。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寂静。无法知道时间的流逝。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存在。连伤害自己都做不到。

      光。不含感情的光。直射入眼睛,让瞳孔缩小。再关掉,让具有调节性的身体再把瞳孔放大。再打开。

      水。波光粼粼的水。闪动着的、危险的水。飞速凑近的水面。下沉。

      黑暗。水下的黑暗。睁开眼睛的话就会受到无法忍受的电击。不得不闭气闭眼。湿润的黑暗,冰冷的黑暗,水的黑暗。肺部的空气不够身体循环使用。要呛水了。

      他被粗暴地从水面拽起来。没有时间思考,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下一秒他又被按入水中。到底为什么?在混沌中他怀疑着,不知为何,在他所剩无几的记忆中,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缺氧的黑色般的窒息很快覆盖了所有的思绪;直到他再一次被拉出水面。

      “……目前的实验方案正按照计划进行,睡眠剥夺过程已经完成两个阶段,接下来的流程是电击和节律紊乱,以及提高服从性……”

      常·玛丽亚站在门外,无动于衷地听着研究员兢兢业业地汇报。她突然说:“把会留下痕迹的部分删掉。”

      “明白。……但是为什么?”

      “虽然我对社会学实验不感兴趣,但实验体还会被放出去。”常博士说,“他有自己的社会关系。让他的大脑能接受灌输就行了,没必要制造多余的麻烦。”

      她转身离去,只留下最后一句话:“虽然药物组关于返老还童的研发很有威胁性,但是他们完全不理解那位先生的理念。脑波覆写实验会证明我们才是正确的发展道路……小心工作,不要有闪失。”

      =

      结束了不知到底原因为何、也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的漫长的折磨,精神和身体反复崩溃的时间目前暂告一段落。他被丢进这间狭小的封闭房间,天花板上的四角安装着他跳起来也够不到的摄像头和音响。他试图将想法组织起来,但思绪却在头脑里面宛如一团乱麻。只有直觉和本能还在支配这具身体,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好像剥夺了他产生想法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身体和大脑都能重新活动了,才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四处观察。他自己穿着纯白的病号服,四肢健全,肌肉发达,被折腾了这么久也还能活动足以说明他体质强健。墙和地板都覆盖着柔软的材质。角落里有两个按钮,其中一个按下会配送食物和水,是从一个小口处升降放下来的餐盘。食物吃起来是无味的膏状物质,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另一个会送进来清洁凝胶,可以清理牙齿。房间里只有没有床单的床,与床垫一体成型的枕头,空无一物的床上小柜,和半透明洗手间。喷淋头里的水是恒温的温水,流过皮肤的时候仿佛没有东西一样。这里没有镜子,洗手台不能蓄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样貌如何,只能确定自己确实该刮胡子了。然后就是死寂,什么都听不到的死寂,包括呼吸和心跳。他拍手测试,确认如果不是什么透明无形的物质吞没了空间中的一切声音,那么问题一定出在他自己身上:他听不见。

      他觉得这里该说个关于寂静到底是什么的笑话,不过他一想笑话就脑袋疼,算了。除去等待别无他法。他掐着脉搏计算时间,判断自己应该运动强度比较高,姑且按照心跳一分钟四十到五十次来算,睡觉自然醒计为约六个小时。大概过了二十六到三十个小时,他发现天花板开始喷淋透明的胶状物质颗粒——耦合剂——这个词从脑海里一闪而逝,这种知识是哪里来的?

      房间毫无遮蔽,就算想躲也没有地方躲。浴室停水了,甚至不能用水冲掉。透明的凝胶在皮肤和头发上堆积,即使用手擦掉也还是会留下薄薄的一层,牢固地黏附在皮肤上。大概又要进行什么奇怪的实验……?

      他突然感觉空气在振动。抬起头,看见四角音响的线圈在几乎不可见地颤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到底是为什么,一阵剧烈到无法忍受的头痛就袭击了他;他先跪倒在地,然后过载而失去控制的肌肉就迫使他一头栽在地板上。痛苦让他紧紧蜷缩成一团,但痛苦并不是此刻他在唯一经历的事物。无形的波正在搅动他的大脑,拨动他的每一根神经,检查突触的建立和海马体,调出某些他曾拥有的、但是讨厌的不得了的东西。

      暴戾。失去理性的暴戾。残忍。缺乏感情的残忍。好奇。忽视一切的好奇。偏执。极端导致的偏执。天真。肆意妄为的天真。服从。不加思考的服从。反叛。厌恶束缚的反叛。疯狂。痛苦诱发的疯狂。

      整条走廊响彻野兽般疯狂濒死的嚎叫,比警报更像警报;但是无人应答,无人应和,连他也只能听到一片寂静;此时此刻世上只有他自己,独自一人,孑然一身,挣扎在封闭房间软包的、有金属光泽的地板上。

      舌头和口腔内侧被咬得出血,本能地,他把手指塞进嘴里以免咬破动脉;然而痛苦毫无作用,因为此时此刻使他崩溃的并不是痛苦——并不完全是痛苦,还有某种被剥夺不知什么东西、又被强加其他不和谐的事物后产生的混乱和虚无;就像刚才只是放进他颅内一个三角,现在它开始在头骨里旋转。每转一圈,三角的尖变得更钝一些;而他的大脑也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可以预想,这件事情将一直持续,直到它们彼此失去的部分相互契合。

      “——这种花是金钟连翘,拉丁名叫Forsythia × intermedia zabel。嘿嘿,Maria(玛丽亚),你知道怎么区别连翘和迎春吗?向下垂的是连翘,而直直地往上生长的是迎春。”

      “——我是寇修,名字?不重要。我是来救你的,Millionaire(百万富翁),还能动就站起来跟我走。”

      “——我之前上过的大学里有好多乌鸦!虽然这里也有,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多。我一直想和乌鸦做朋友。乌鸦是聪明、友善又讲义气的鸟类,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吓人。哈哈,你说的没错,乌鸦还会在你头上拉屎,这难道不是很酷吗?”

      “——拯救他们不是我的义务……但我无所谓管些闲事。拿好枪,别告诉我你连瞄准都不会。好了,我们去给这群社会的蛀虫上一课,告诉他们什么是真正的弱肉强食。”

      某种声音,狂暴地足以侵入一切大脑、占据所有思想的声音,对他说:那些都是过去,它们并不属于你,你已经看到了结局。你生来属于这里,你的一切都由我们创造,包括出生与死亡。所以回到我们的怀抱,到我们这里来,为我们创造价值,我们来赋予你使命,我们来告诉你生命的意义,你将会获得幸福与安宁,你将会获得存在的证明。

      他是谁?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涌入他的脑海。哪些记忆是他自己的?而他又到底是谁呢?只有这件事,他不想被他人告知。自我只有自己能够寻觅,价值只有本人能够赋予。不能忘记。但忘记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

      一个货真价实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但他此刻脑内拥挤的信息太繁杂太尖锐,他什么也听不清。

      “能听见吗?喂?喂!████!”

      “该死……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曾经……”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至少有选择。”

      房间的其中一面墙壁突然闪烁两下,变成纯黑的显示屏幕。他努力辨认上面的字符,透过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大量的信息涌进他的脑海,来不及分辨就被旋转的三角碾压得一闪而逝。

      于是信息流沉默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冰冷的大写字符。

      “FORGET or GO MAD”

      “LIVE or DIE”

      他想站起来,但失败了。于是他像动物一样匍匐,用手臂把自己拉向供送食水的按钮——现在它们正处在那两句英文字符的正下方。“GO MAD”和“DIE”共用一个送餐键。他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在上面,硬塑料在他手下裂成碎片。

      几乎同时,送餐的通道里落下不明材料的盘子;胶囊状药物下雨似地往下倾泻,堆出一个圆锥形小丘。

      选择早已做过。他伸出手,五指插进胶囊堆中,攥拳抓了一把,小臂爆出青筋;迫使牙关松开,把过量的药物一口气塞进嘴里。他像犬类咀嚼骨头似的凶恶地咬合、囫囵吞下,一部分淀粉外壳在他齿间支离破碎,更多的胶囊直接干噎进食道,滑进胃里。散落的药物表面有着浅浅的凹痕,构成一个字母“P”。

      “……希望你永不后悔。”

      把他拆开再组装的某种过程突然中止了,已经被强行切断的部分联系张牙舞爪地重新开始连接;仿佛脑内有什么结构开始生长和建立一样,远超过常量的药物使得构建信息和生物组织的速度超越正常人体所能承载的极限;然而那个锋锐的三角没有停下。只是现在构成他惨叫的主要原因变成了过猛的头痛;不过,如果仅仅是痛苦,那就并不难以忍受。

      不知过了多久,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无法思考,也没在乱吼乱叫;无休止的伤害与再生似乎在他大脑中达成了一个平衡。他摇摇晃晃地起身,余下的胶囊被负责清扫的房间地面气流吹回供给通道。

      “能正常回应了吗?你还记得什么——”

      “闭嘴。”他下意识地说。某些东西——记忆——属于他的和不属于他的,都一并重新在他脑中旋转构筑。

      他突然开口:“乌鸦(Crow)——是你吧?”

      “……”西比尔沉默,“你获得了完整的记忆吗?包括——包括她的?”

      “难道不应该是你们最清楚这件事情吗?”他嘲讽地反问,“行了,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不可能。”西比尔说,“你有听力障碍,听觉中枢也有问题,普通的助听器不会管用;恐怕我不得不暂时充当你的耳朵了。床上方柜子里刚送来微型耳机,戴上它。”

      他瞪着虚空,伸手拉开头顶的抽屉;长得像个首饰盒的耳机盒里面放着一对朴实无华的黑色耳骨夹,三角形的。

      “太GAY了。还有,给我把剃须刀。”他评价道,嫌弃地扣上其中一个,“……常医生呢?”

      “她已经在等你了。”西比尔说,“喂,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要见boss。”他说,换上另一个柜子里同样是刚送过来的衣服,那套集组织大成之作的单兵战术套装——不包括战术背心、头盔、护目镜和面罩及一切武器和药剂,看见柜子的隔板被打开,里面躺着一把朴实无华的电动剃须刀,“这个项目最好放弃,没有价值。”

      “为什么?”

      “你不会以为记忆就能构成人的全部吧?”他道,拿过剃须刀,摸索着把胡茬剃掉,“哪怕洗脑也不行……多么可笑。怎么会有人获得别人的记忆就能变成另一个人呢?意识转移都是科幻小说里的内容,根本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中。我不会是常江月,也不会是寇修……我是——”

      他停住了。

      “我叫什么来着?”他喃喃自语,“我——我的名字是什么?”

      他茫然地搜索,在他得到的全部记忆和想起的全部事情里搜索。他确实曾经被呼唤过,亲切地、善意地、开玩笑地;他甚至能详细地回忆起每个场景和每一个人,无论那个旋转的三角形把它们分割又涂改成了什么支离破碎的样子,只不过是需要仔细地分辨罢了;但是撕碎的拼图里的确缺了一块——又或者是几块。

      “喂,”他问,“我叫什么?”

      “……████。”西比尔说,“记住,可别再忘了。脑波覆写第一就是剥夺自我认知,要是这个不稳定,别说你到底是不是寇修,早晚都会完蛋。”

      “再说一遍。”

      西比尔沉默片刻,察觉了问题:“……不是吧。你的名字是████。难道你无法对此产生辨识吗?果然……那时候琴酒对着言语区开枪……”

      他——目前还是叫他寇修吧——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变化已经完成,过往轻易离去。想在激流飞湍、不进则退的世界里保持不变是一种奢望,而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

      “——See my eyes, I can hardly see(看我双眼,我目不能视)
      “——See me stand, I can hardly walk(看我站立,我寸步难行)
      “——I believe, you can make me whole(我坚信,你能让我圆满)
      “——See his tongue, He can hardly talk(看他口舌,他不得言语)
      “——See my skin, I'm a mass of blood(看我皮肤,我血肉模糊)
      “——Change my life, for I know you can(改变我一生,我知道你有这神力)
      “——I believe you can make me well(我坚信,你能让我健全)
      “——See my purse, I'm a poor, poor man(看我荷包,我穷困潦倒)
      “——Will you touch, will you mend me Christ?(你会触摸,你会让我好转吗,基督?)
      “——Won't you touch, will you heal me Christ?(难道你不愿触摸,不愿治疗我,基督?)
      “——Will you kiss, you can cure me Christ?(你会亲吻,你能让我痊愈吗,基督?)
      “——Won't you kiss, won't you pay me Christ?(难道你不愿吻我,不愿拯救我,基督?)”

      =

      “所以为什么BOSS不想见我?”寇修百无聊赖地翻着文件,“因为我是小角色?”

      “你可不是小角色。”贝尔摩德笑了,“你是组织内部两大科研派别激烈竞争的核心。但你说的没错,现在就想见到那位先生,对于你来说还为时过早。”

      “嗯哼。那给我人,钱和势力,我要去干点工作证明自己。”他把文件扔给贝尔摩德,“上一次在东京和我配合的人拿到代号了吗?”

      “当然。”贝尔摩德悠闲地接住,甚至没有打开,“那可是一次不错的行动。说实话,朗姆有些过分地托大了……能完美地收尾还是靠你,小狗。”

      “换个词叫我。我想很快我就会有新的代称了……”寇修不在意地摆手,“说到哪了?哦,我的助手。当时我们配合很愉快,所以把人给我吧,别小气。还有,琴酒的配合人也给我。”

      “哦?”贝尔摩德挑眉,“琴酒还对那个新人挺满意的。”

      “我见过他一次,确实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寇修打了个哈欠,跳下椅子,“所以我偏要让琴酒不爽。你能做得到,对吧,贝尔摩德?”

      “你变化很大。”贝尔摩德饶有趣味地说。

      “那是因为我都想起来了,或者说,我成功接收了所有的记忆——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他在“都”上加重了语气,“现在我是嵌合体,混合物,包括你在乎的人,也在我的脑袋里面。——Maria?”

      金发女人难得流露出复杂的表情,似乎在某个称呼脱口而出前咬住了舌尖。

      寇修笑笑:“虽然我还有求于你,但是我要明确地说……不要抱有幻想,贝尔摩德。我只是她活在这世界上过的的重要证物。我不会成为她。但现在起码,你可供回忆过往的人多了一个……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常医生。”

      “好了,我该走了。北美的资料看过了,我还约了和东南亚、南非和南美洲的负责人聊聊,看起来地狱猎犬的名声暂时还够用。”他看了一眼时间,“看在我为你做过不少事的份上,帮我把人要到手,初创公司的人才可是每一个都很宝贵的……贝尔摩德。别让我失望。”

      =

      “——Jesus Christ, (耶稣基督,)
      “——Jesus Christ, (耶稣基督,)
      “——Who are you, (你是谁,)
      “——What have you sacrificed? (你牺牲了什么?)”

      悠长的合唱渐渐消隐,大幕落下。苏格兰礼貌地鼓掌。音乐剧演员返场,死者与生者一同兴高采烈地高举牵起的双手,接受观众们的欢呼与掌声。灯光熄灭又重新亮起,观众纷纷起立,离开巨大的环形阶梯剧场。

      苏格兰耐心地等待着,坐着没有动。剧场的工作人员目不斜视地绕过他,走去礼貌地催促其他的观众离场。直到黑暗再次降临,四下一片寂静。五天前他打开组织传递信息用的信箱,收到这张纸质票,背面用油性笔写着:“你的小队已经组成。”和之前不久收到的消息“你的代号已经选定。”一样,是不可拒绝的口吻。他也不会拒绝。

      他等待着幕布再次被拉开,有谁戏剧性地在那里登场;但是突然被打开的是位于阶梯上行的、他背后的剧场大门。有人逆着明亮的天光站在那里,鼓掌:“好了,诸位,我知道这个组织里有人喜欢耍帅,所以我预判了你们的预判。希望你们喜欢这场音乐剧,因为这有可能是你们近期最后的娱乐活动……”

      这个声音熟悉到让诸伏景光一瞬间恍惚了一下。来人走下楼梯,剧场的灯一瞬间重新亮了起来。他环顾四周,除去自己和站在阶梯上的人之外,剧场里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毫不意外的是降谷零,另一个人则有白种人和亚裔的混血儿特征,戴着一顶针织帽。现在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我想你们都知道我是谁,对吧?”来人鼓励地说,“来吧,说说看,没有奖励。”

      波本微笑插嘴:“寇修。”

      寇修笑着打了个响指:“BINGO!不愧是我钦定的情报人员。——这位是安室透,这位是绿川唯,这位应该就是诸星大?我没见过你。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互相认识,一会儿记得互相做个自我介绍;本人正是地狱猎犬寇修,和贝尔摩德关系密切,在俄罗斯和美东比较有名,擅长近距离战斗、单体作战和攻坚,担任小队队长。除了你们之外,本小队有西比尔终端作为信息技术外援,并有贝尔摩德和百万富翁分别负责情报工作和财政对接的外援,功能完备五脏俱全……说完优点我要说缺点了。”

      他环顾三人:“你们现在都有多少钱?”

      苏格兰说:“我还有两千美元。”

      波本:“不到一万。”

      诸星大——代号是莱伊——耸耸肩,说:“我听说马上就有工作,只带了五百。”

      寇修高兴地说:“太好了,钱加起来是够的,那我们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缺点是我的资金流被冻了,现在我和我手下的人一分钱也没法从组织那边拿到。建议你们少去赌场,赌输了现在我没钱把你们捞出来。”

      “?”

      虽然没人提出任何质疑,但是所有人的眼中都写满了问号。寇修轻咳一声,解释道:“我和组织现在是对赌状态,我要了一片地方做区域负责人,与之相对,上面要考验我管理地区和创造财富的能力。如果一切顺利,跟着我干,在两年之内你们就能爬到组织的中层。害怕失败的人现在可以跟我提退出。”

      没人说话。寇修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我们就可以开始卷了!在那之前我要立一下规矩。”

      苏格兰竖起耳朵等待着。只见寇修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手:“一,每天至少睡六小时,少了要补上。二,按时吃三餐,维生素片、能量棒和功能饮料不算。三,受伤了要及时治疗,命比任务重要。四,禁止内讧,尤其是合作的时候。五,做好情绪管理和健康管理,去看医生和心理医生都不丢人。六,不管我在不在,都要遵守以上规定。”

      苏格兰看了一眼波本,又看了一眼莱伊,后者的眼中明显写着“我都做好准备了你就说这”的惊讶。他不由得无声地笑了。

      “你们是组织的重要财产和武器,保养自己也是你们的责任。”寇修继续说,“不能接受的人现在还可以跟我提退出。没人有意见?好,那现在我们就去找合适的短租公寓……出钱少的人要睡地板。”

  • 作者有话要说:  贝尔摩德:hey puppy你要的人我帮你搞到了
    寇修:等一下我没要诸星大
    寇修:……算了现在把人踢出去太奇怪了,留着吧算个劳动力
    感谢在2024-03-23 20:07:02~2024-04-07 18:3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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