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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基督之血Ⅳ ...

  •   东西不多,或者说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在公寓里,他在警校的行李仍然是来的时候那些,一个背包就能背走。唯一多出来的是一袋猫粮,日期很新,泷川飞鸟提着它,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刚要出门就被降谷零截住。

      “你真的没问题?”他问,“那种东西烧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要去医院看看吗?”

      “我可是泷川飞鸟。”泷川说,“再说,现在去医院就是自投罗网。你有认识的靠谱私人医生吗?”

      “……现在没有。”

      “安啦,如果感觉不妙我再和你们说。”泷川飞鸟拍拍他的肩膀,“等你找到了你的暗恋对象再来介绍给我吧?”

      被降谷零玩笑性质的一暴栗敲走,泷川飞鸟溜达去看其他人的速度。他实际上还稍微有点恶心和胸闷;这是难免的火场后遗症,属于正常现象;但他发现自己对于疼痛的忍耐度高的很,也顺带包括这些小症状——别说,还真适合去SAT。他发现各人进度参差不齐,可能还要等会儿,于是打声招呼去找黑猫,准备消耗完这包猫粮。

      夏日的太阳虽逐渐西斜,仍然孜孜不倦地炙烤大地。黑猫白天不爱出来,他便去它时常出没的地方。他们总来插空开小会的教学楼天台,水箱后常有一小片阴凉,它很喜欢;很多次它轻盈地跳过眼巴巴的伊达航,窝在降谷零的腿上。它不在那里。食堂一侧的空地,总有学生饭后试图投喂它,但能不能受到青睐全看黑猫的心情;值得一提,诸伏景光从未受到过拒绝。它不在那里。教学楼背面,五人曾经埋伏在附近看萩原研二在这里用清爽笑容拒绝警校女同学告白,然后趁机用猫咪来安抚小姑娘受伤的心灵,众人皆叹轻浮男心机。它不在那里。

      六个月的时光浓缩在九公顷的空间之中,以至于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满回忆;泷川飞鸟这才有了一点自己即将毕业的实感。但是,黑猫呢?按照松田总结的“泷川飞鸟的谜之Momo吸引定律”,只要他在学校里室外闲逛超过三十分钟,小黑猫总会自己找上门来。现在,它在哪里?

      =========

      在蝉声嘶力竭的鸣叫声中,在火红如血的夕阳余晖里,诸伏景光在警校角落花坛边的树丛找到了泷川飞鸟。

      “怎么在这里站着?”他自然地开口问询,“手机扔在宿舍里,大家找你好一会儿了——”

      他的视线顺着泷川的目光移动:“啊。”

      在层层叠叠的繁茂树叶下面,静悄悄地趴着一只黑色的猫。昔日在黑夜中甚至也能闪亮的毛皮失去了光泽,柔软的身体早已僵硬。

      “啊……抱歉。”泷川飞鸟开口,从恍惚中挣脱出来,“那我们走吧。”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泷川及时停下,因为他如果继续向前走的话是有几率直接把同期带倒的:“那几个家伙肯定已经收拾完了吧?毕竟都这个时间了——”

      “不、如果飞鸟你很在意的话,”诸伏景光说,“还是……把它埋起来吧。”

      “嗯,倒也行。”泷川思忖,“那我去拿铲子,工具间应该有……管理员总不会因为我已经毕业了就不借给我吧?”

      诸伏景光一脸忧虑地还想说点什么,但泷川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结果仅仅十秒之后他就回到原处:“花坛这里放了一把园艺铲,借用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就在这里?”

      诸伏景光点点头。于是他们三下五除二,挖好了小小的墓穴。泷川飞鸟双手把失去温度的猫咪放进去,再用铲子填土压平。

      “飞鸟,”诸伏景光又说,“说点什么吧。”

      泷川飞鸟注视着黑猫曾经躺着的地方,道:“那就……再见?”

      “不行。”凤眼青年认真地说,“必须要好好告别;不然会后悔的。”

      不可以逃避死亡。不可以否认别离。幼年的分别过于惨烈,倒使得他早早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告别不是终点,不代表忘记。告别是旅客在行程中的节点分手,彼此互赠礼物;告别是从某人那里收获到他所赋予的、独一无二的东西;告别是人将连同获得的赠与,一起继续行走下去。

      “不过,它是寿终正寝吧。”泷川说,“都有十几年的观察历史了,远超过流浪猫的平均寿命……而且其实我真的是犬派,没那么喜欢猫的。”

      那你为什么露出那样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呢。诸伏景光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说:“嗯……那我先来吧。”

      他小心地半跪下来,双掌合十:“谢谢你,Momo。谢谢你喜欢我的饼干,很高兴有人能分享我的成果。谢谢你愿意向我撒娇,被你信任,我很荣幸。谢谢你走过来依靠在我身边……”

      诸伏景光轻轻地絮叨着琐碎的小事,最后站起身来。他的侧脸在黄昏之中橙红一片,温和地看向泷川飞鸟:“飞鸟,你有看过《小王子》吗?”

      极快地,一个场景从泷川飞鸟眼前一闪而过;它极其虚幻而不真实,就如同在水底一样,被波纹扭曲着。

      在光线温和的下午,纤细的手指从书架上取下精装书,清脆的、属于少女的声音响起:

      “——‘不,’小王子说,‘我是来找朋友的。什么叫“驯服”呢?’”

      “——‘这是已经早就被人遗忘了的事情,’狐狸说,‘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联系”。’”

      “——‘建立联系?’”

      灰眼睛的成熟女人托腮含笑,静静地望着。她浅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宛如一条流动的溪流。

      “——‘一点不错,’狐狸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画面和声音一起被揉成一团波光粼粼的碎片,沉进他无法打捞的脑海深处。“……也许读过,我不记得了。”泷川飞鸟说,缓慢地单膝跪地,他看着黑猫的坟墓,想:原来是这样。原来我已经被驯服了。

      他学着诸伏景光,双手合十,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他想起它温暖的体温,在阳光下懒洋洋地伸懒腰;他想起它光滑的黑色毛发,总是被它骄傲地打理着;他想起它粗糙的粉红色舌头和几乎雪白的尖牙,它只在打哈欠和吃东西的时候朝他展示这一切;他想起它湿润的鼻子和富有弹性的爪心肉垫,它喜欢用这些引起他的注意。现在他要和短暂的六个月警校生活永远地说再见,正如他将与黑猫永别;他的时间是逆时针运行的时钟,再转一圈半就会齿轮崩坏永远停滞。这是偶然吗?

      泷川飞鸟于此时意识到所谓现实的不可违抗性,和他自睁开眼睛已经过完四分之一的生命。如果他能哭的话,也许可以用眼泪作别;可惜他不能。现在,是时候告别了。

      他低声说:“……谢谢你。我不会忘记的。”

      =========

      等他们乱哄哄地坐在泷川飞鸟的公寓里,桌上堆满啤酒和刚烧的菜,诸伏景光又出乎意料地提起了这件事。

      “有里离开之后——啊,就是外守一的女儿,小时候经常和我玩的那个女孩子,”他说,“我们班级办过一次告别会呢。”

      “啊,那个。”萩原研二显然理解,“说来我也经历过,老师和同学们聚在一起,分享零食,然后一人说一件和对方有关的趣事。”

      他笑着说:“最后大家都笑个不停,完全把悲伤抛到脑后了呢。”

      泷川震惊,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欸——有这种习惯吗?我都没听说过哎。”

      松田无端想起那个春日正午,眼神空茫如人偶的同期。他清了清嗓子,率先拉开一罐啤酒:“那就我先来——在体育祭结束的时候,那家伙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两爪子;差点误了大事啊。幸好看起来手指很灵活的零拆弹水平还不错。”

      降谷零听到自己的名字,开始一本正经地抬杠:“松田,你完全是遭猫嫌了吧。Momo可是很温柔的,每次遇到我都会朝我喵喵叫哦。”

      “可恶,小阵平,我本来想说这个的!”萩原研二佯怒,“那我不是只能说‘多亏了Momo,我才没有被女孩子甩失恋巴掌’了吗?”

      大家笑。“太夸张啦,研二,那姑娘不像是会因为告白失败而甩人巴掌的类型啊。”伊达航吐槽,真诚地说,“我喜欢猫,娜塔莉也很喜欢猫,我们决定以后养只猫——”

      松田阵平:“现充拒绝。”

      伊达航伸手锤了他一下:“不,我要说的是我不受Momo喜欢,真是太奇怪了……就算是我和松田站在一起,它都会跑到他那里去!”

      松田恶狠狠地锤回去:“什么叫做‘就算’啊!”

      泷川飞鸟听得直乐,也打开一罐:“我每次在天台或者哪里窝着睡午觉,不一会儿Momo就会在我的脸上跳来跳去把我吵醒——真是的,我都不知道它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了。”

      松田阵平笑:“它踩旗子的那一次脚上还沾着屎呢。”

      泷川差点把手里的易拉罐捏爆:“可恶,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啊!”

      然后他们举起罐装啤酒。“敬Momo,”泷川庄严地说,“警校的传说,保安永远的对手——”

      “泷川飞鸟的保护者,”降谷零接话,“松田阵平的霉神——”

      “喂喂。”

      降谷零忍笑忽略他,继续道:“学生们心灵的慰藉。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光辉事迹。为了Momo,干杯。”

      他们碰杯,一饮而尽,开始漫无边际地聊天。

      “说来,零和景光是确定要当公安了吗?”泷川问。

      “嗯,是的。”诸伏景光答道,“不过目前还不知道申请有没有通过。”

      “你们两个的话,肯定没问题。”伊达航说,“要是在警察厅上班,估计还能碰面。”

      松田笑嘻嘻地灌了自己一杯啤酒:“我踩过点了,机动队的办公室就在搜查一课楼上,到时候下班再去找你们喝酒。”

      “话是这么说,搜查一课的新人蛮累的吧?”降谷零抿一口酒,想到传闻,“听说工作压力还是挺大的。”

      “诶诶?还有这种事?”萩原看热闹不嫌事大,“小降谷,详细讲讲嘛。”

      家里有警察的诸伏景光连忙解释:“工作量最大的走访调查是主要让新人做的,也有前辈指导,不过感觉确实很忙,我哥哥在那段时间里给我打电话的频率都降低了。”

      泷川飞鸟完全不虚:“我相信伊达班长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我跟着学就是了。”

      “都毕业了,也别一直叫我班长啦。”伊达航扶额,“感觉怪怪的……”

      松田趁机推过去啤酒:“那我敬班长一杯!”

      “你小子……”

      =========
      那天晚上,泷川记得自己一直在笑,一直在喝酒。等他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倒在沙发上,盖着一条薄毯,天色已经大亮,闹市区的车笛声伴随着厨房里的锅铲有节奏地和成一首奏鸣曲。

      “你终于醒了。”西比尔如释重负地说。

      “……你别这么说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泷川飞鸟喃喃道,注视着萩原研二从洗手间打着哈欠走出来,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就开始笑。

      “早饭——”降谷零戴着烘焙手套把烤面包端上餐桌,藏不住揶揄的笑意,“哦?飞鸟醒了吗?”

      泷川指了指自己:“……我昨晚喝醉了之后干了些什么?”

      一声门响,原来是伊达航扔垃圾归来。粗眉毛的男人看着泷川飞鸟,怀着敬意道:“记得提醒我,要是以后工作上有联谊,一定拦着泷川少喝点。”

      泷川:“吊人胃口是要遭天谴的!”

      景光在厨房煽风点火:“阵平录像了哦。”

      松田阵平关门:“都看我干嘛?哦,是这家伙醒了啊……噗哈哈哈哈哈。”

      泷川飞鸟捏着指关节站起来,一阵头晕:“松田阵平,我劝你赶快交出录像。”

      “拒绝,你拍我黑照,还不准我留你黑历史?”松田义正言辞地说,竟然还拿出手机晃了晃。这就是送上门来了。比别的泷川飞鸟可能不行,但是无伤害擒拿术他现在可是登峰造极。在徒劳无功的口头劝架声中,经历了相当混乱的搏斗后,泷川飞鸟把松田阵平压在地上,抓着他的手用指纹解锁了屏幕。然后他怀着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心情,找到相册,点开视频,猝不及防地听见自己用播音主持的腔调极其雄浑地朗诵道:

      “手机,啊手机!啊手机!
      手机没有爱,也没有悲伤,没有痛苦!
      手机没有爱,就没有悲伤,没有痛苦!
      可以回答,手机可以回答!”

      我/操。

      松田阵平已经放弃了挣扎,在地上哈哈大笑成伸长的松田条。泷川飞鸟石化在原地,耳边同时从手机里和现实中传来同期们的笑声。

      手机里诸伏景光:“飞鸟……咳咳……你要不坐下来喝点水?……噗。”

      他听见自己铿锵有力、还有点悲壮地拒绝了:

      “不要融化冰块,不要融化冰块,不要不要不要
      find me,love me,end me,forget me
      泳池,夏天是泳池,泳池是
      抽水马桶!你的轨道扳手不是扳手,是皮搋子
      我爱因特网!Zero!”

      手机里降谷零:“——咳,为什么突然叫我?”

      “——And one!”

      录像的松田阵平似乎从笑的断气的状态中缓了过来,把摄像头对准了慷慨激昂的主角。泷川飞鸟看见自己的大脸冷不防出现在视频里,瞳孔地震。他继续口若悬河,同时保持着极其严肃的正经神态,抓住降谷零往自己腿上按:

      “请坐,我知道你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在我身边坐下吧,我不会介意的
      Who cares?I don’t care.
      好辣啊,好辣,可恶
      你好吗——我很好——
      宅急送不是进口的,你们很危险
      Au palais royal les bouffons sont des rois
      Au palais royal les plaisirs font la loi
      请选择你的初始宝可梦”

      手机里的伊达航:“他接下来不会要学皮卡丘叫吧。”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诸伏景光!伊达航!降谷零!”

      一阵寂静后,不知道是谁笑着骂了一句:“操。”诸伏景光边笑边把降谷零解救出来,自己不慎落入泷川手里。泷川飞鸟简直是令人恐惧地含情脉脉地盯着他:

      “别让烟头碰你,我知道,别让烟头碰你,打伞,别让烟头碰你
      舞蹈和蟑螂,蟑螂在跳舞,蟑螂跳舞来召唤人类,人类跳舞
      On perd sa vie pour
      Le sourire d'une femme
      也别哭,好吗?对不起。
      你/他/娘/的就是老/子的master吗
      真好啊,你看那边那个人,他好像一条狗
      please,please,please
      窗帘是蓝色的,大象也是!雪是蓝色的,不只是蓝色的”

      泷川飞鸟已经彻底呆滞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耍酒疯。手机里松田阵平显然也不太清醒:“……他怎么还放洋屁。”

      “你说的曙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桌子是融化的,桌子是木头,木头是摇篮曲
      这里是面包骑士,呼叫支援!胡椒粉帝国攻过来了,我们需要牛奶!
      更多的牛奶,牛奶大将军
      量子消毒剂能杀死大脑病毒吗
      大卫,听我说大卫”

      视频里诸伏景光刚从魔爪里挣脱出来,降谷零很有眼力见地抓了萩原研二当替死鬼。泷川飞鸟一把薅住萩原:

      “残酷な天使のように、少年よ神話になれ——”

      他身边爆发出一阵大笑,显然都在等这句。泷川飞鸟骤然发现自己那五个倒霉同期已经完全扔下手里的活,就凑在自己身边温习昨天的压轴节目。救命。

      “这就是EVA狂热粉丝吗。”萩原研二把下巴压在他肩膀上,评价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片头曲——”

      “眼睛,你的眼睛,别人的眼睛,将要喝下月亮
      是假的,小丑很虚假,小丑举起气球,小丑举起我
      За тебя,唱吧,月亮是气球
      忘记猫,忘记青蛙,忘记苹果,忘记鸡蛋面,忘记意大利面
      要记得
      玫瑰即玫瑰即玫瑰即玫瑰即玫瑰
      ye-ye-ye-ye-yeye”

      降谷零以筷子作话筒,采访:“尊敬的泷川飞鸟先生,请赏析以上这段话的中心主旨。”

      泷川飞鸟抓狂:“别开玩笑了!我哪知道啊!”

      “请给我售价五日元的爱,奢侈品是消费主义陷阱
      Воспоминания, как птицы
      时代在召唤!那是昨天的事情
      按时下班,拒绝007
      До основанья, а затем
      人类,你吃什么
      42和一座城市
      我们将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遇”

      视频里泷川飞鸟拿起酒杯,完全没注意到已经被诸伏景光飞速换成了牛奶,仰脖喝干,重重地把玻璃杯掼到桌面上,沉寂了一小会儿。

      “完了吗?”泷川飞鸟怀着侥幸心理,颤抖着问。

      松田阵平的声音闷在地板上:“当然没有。”

      画面突然晃动起来,过了几秒钟,泷川飞鸟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爬到了桌子上面,站着,镜头自下而上对准了他,见证他整个人深情而夸张地表演的全过程:

      “O bella ciao, bella ciao, bella ciao ciao ciao…”

      妈/的。

      泷川飞鸟眼神死,视频就在这首欢快的意大利游击队之歌中走到了尾声。在同期们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嘲笑声中,泷川几近绝望:“松田,告诉我你没有留备份。”

      “那怎么可能。”松田阵平得意道,“我备份备到这视频能比你活的都久。我劝你以后做事小心点,不然我们随便谁都能让你永久丧失自主择偶权……哦,你在这之前其实还大喊了一句,但是我没反应过来;不过放心吧,都记在我们脑子里了——”

      五人异口同声的模仿道:“‘我是个自由的小精灵!’”

      泷川飞鸟从松田阵平身上翻下来,双眼无神地一头撞在地板上:“我一定还是在做梦,我要快点醒过来……”

      诸伏景光残忍地揭穿了他:“不,这是现实。松田,泷川,别用衣服擦地板了,快点起来吃饭。”

      “不——”

      =========

      西比尔:“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完全没有。”泷川飞鸟心如死灰道,“倒是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是吗。”

      于是,在盛夏结束之前,他们的警校生活普通地落下帷幕。可喜可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基督之血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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