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话 撞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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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泸州城的时候，已是晌午。
“少爷，累不累，我们去那儿坐会儿吧。”苏清流背着包袱在一旁说道。
这次出门，少主这称呼是不能用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有背景，叫少主的话就方便些。
“恩。”确实有些口干，展文煜点点头。他虽说从不曾离开山庄，但外界大大小小的事情却都有所耳闻。
走进一间茶庄，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落座。这里布置的还算雅致，放下手中包袱，苏清流向一个伙计招了招手。
肩上挂着小布巾的伙计小跑了过来，笑容满面的哈着腰问道：“两位客官要些什么？”
苏清流看看自家少爷，好像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心道：难不成让他做主？
“先上壶茶，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苏清流问道，眼睛往四周围瞧了瞧，看看别人在吃什么。
“看两位客官这身打扮，是刚到泸州城吧，我们这店大多都是素食，素鸭最有名，要不来一份看看。”伙计热心的介绍着。
“那好，就来份素鸭，再上两个好吃点的素菜。”两个人应该够吃了吧，苏清流一向省吃俭用的。“少爷，还要些什么？”
“够了。”展文煜说道。
“就这样吧，伙计，菜上的快些。”伙计人还没走开，苏清流已经开始催了，他怕饿着少爷。
喝着凉茶，时而看看窗外景致，不多时，菜已上桌。苏清流试着吃了两口，喜上眉梢，没想要味道还真的不错，很久没吃到合他口味的菜了。
“你喜欢吃甜的？”展文煜难得的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苏清流抬头，这才发现少爷夹得都是些清淡的菜，而那盘素鸭则差不多都入了他的口，在这几道菜中，就这盘偏甜。
“我以前不喜欢吃甜食么？”话刚说出口，立马觉得不对，人家堂堂少爷，怎么会留意自己下属吃什么。“那个，我觉得还不错，所以就多吃了些，让少爷见笑了。”放下筷子，看看眼前的菜盘子，有一大半都是他解决掉的，确实不太好意思。
“喜欢就吃完它吧。”展文煜不在意的说道，夹了一筷子菜条，裹了几口饭，咽下。
知道少爷不是在说笑，苏清流喜滋滋的包揽了那一盘子素鸭，吃的不亦乐乎。如果东淮在的话，一定会对他这种无理的举动冷嘲热讽一番。
这次出门没让东淮跟随是因为如果东淮在，少爷几乎没有出手的余地。东淮是不会让少爷出事的，有危险他定会第一个上，然后一瞬间就把人给解决了。
解决了温饱，付了银子，主仆二人再次上路。
“那是什么”展文煜两眼盯着一个小摊贩的木架子，上面插着许多的小人偶。
“面人。”苏清流回的很随意，他也没有逛过街，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很新鲜。
展文煜走上前去拿起一个，好奇的用手一拉，‘吧嗒’面人的胳膊断了。
“……”苏清流不好意思的对那个摊主笑笑，笑的有些尴尬。
想要粘回去，不想面人的头‘吧嗒’一下也掉了，展文煜看着手里断胳膊断腿的东西，眉头打结，刚刚那人是怎么捏上去的。
“……”看着小贩那痛惜加愤怒的表情，这个面人貌似还是最漂亮的一个。苏清流掏出几个铜板，递上去，连连说了几声抱歉，拉着少爷快点走人。
走了几步，苏清流发觉有些不对劲，“面人呢。”一眨眼，东西没了。
“扔了。”那个东西最后被他捏成了个泥团。
“……”
展文煜继续往前走着，苏清流跟在后头，两人时不时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这是什么。”展文煜又站在一个摊位前，眼前的老头拿着一个勺子像是在画着什么，那粘稠的东西闻着味道有些甜。
“糖人，这东西很脆。”
其实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这东西容易坏，所以千万别去碰；而在另外一人听来却是以为这东西吃起来很脆。于是展文煜从那些个糖人中挑了个威武的，拿在手里，转头对着苏清流：“付钱。”他身上都是银票，没碎银。
“哦。”付了铜板，正当苏清流奇怪，少爷什么时候喜欢这么小孩子的玩意儿的时候，一只手伸到自己眼前，是刚刚那个糖人。
“给你。”
苏清流皱眉，给他做什么，他又不喜欢吃这东西，甜腻腻的还粘牙。伸手接过，或许是少爷让他先拿着。
一个大男人在街上拿着小孩子才吃的糖人，说有多怪就有多怪，引起众人注目那是在所难免，特别是那些个小孩子，一个个都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他手中的糖人，苏清流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不吃。”展文煜奇怪的看着苏清流。
“……”原来真的是给他吃的，皱眉。
“不喜欢？那扔了吧。”看到苏清流的表情，展文煜明白过来。然后不由分说的，拿起糖人，咻的一下扔到了一边。
苏清流连话都来不及讲，手里的东西就没了。钱，那是钱，味道都没尝，多可惜。苏清流后悔的看着地上的糖人被一只大黄狗叼去了。
“哥，你怎么还在这儿，李员外家的二小姐今天出嫁，咱们看新娘子去。”一麻子脸小伙拉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摸一样的人风风火火的向西街跑去。
“听说那二小姐长的可水灵了，家里又有钱，也不知道谁那么好命哦。”一大妈囔囔着。
“是么，那到要去看看。”一听小姐长的漂亮的公子儿也来劲了。
“嘻嘻，我们姐妹几个也去凑凑热闹吧。”结伴逛街的几位姑娘也放下手中饰物，随着众人走向另外一条街道。
凤冠霞帔，大红花轿，爆竹声中带着大红花球的新郎，苏清流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个场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
“走。”对这个，展文煜可没什么兴趣。
苏清流虽然有些想去，不过他的好奇心也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看不到脸，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两人沿途走的很慢，展文煜对很多事物都没什么概念，苏清流在一旁耐心解说着。
少爷还是挺好伺候的，就是对些小玩意儿热衷度高了些，不过也就是只高到东西被弄坏为止，前面的敲锣声唢呐声不绝于耳，两人朝远处望去，果然，是迎亲的队伍来了。
两头舞狮在队伍前摇首摆尾，铜陵大的眼睛一眨一眨，金色长毛在一跳一跃之间不住的甩动，时不时的停下相互拍打，相迭，直立，翻滚，好看的紧，周围的人不断的拍手叫好，气氛高涨。
“挺有意思。”展文煜看的书不少，成亲之类的事情也听山庄的丫头们提起过，不过这舞狮却也是头一回瞧见。
苏清流看着却觉得还行，狮头做的很漂亮，颜色也喜庆，不过自己以前应该看过更好的也说不定，要不怎么会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一堆人涌了过来，一下子就把主仆两人冲散，隔开了几米远。
“接过下。”苏清流出于礼貌，边说边往少爷那儿挤。
“啊！”“哎哟！”“妈呀！”忽然从人群中传来几声惨叫，接着有人跌倒在地，有人撞在别人身上，苏清流看到前面的一圈人东倒西歪的朝一边散开，形成一个圆，展文煜站在中间，不耐的甩了下衣袖，拍了拍肩膀处不知被何人蹭到的尘土。
呃，看着左边这个手掌破了大块皮正鲜血直流的书生，还有那个不知被谁踩了一脚，衣袖上一个清晰鞋印正哇哇直哭的孩子，这少爷下手也太没顾忌了。
展文煜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道歉的事情总是由他来做，苏清流上前刚想开口。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原来刚刚这么一撞，迎亲的队伍居然被冲乱了，轿夫被撞倒在一边，轿子停了下来。新娘子从轿子里面跌了出来，趴在地上，红盖头掉了一半，露出半段珠帘，狼狈至极。一时间，大街上乱成一团。
“抢、抢亲啦！”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这一变故，使得场面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个个你推我挤的，苏清流一看无法收场了，不得已，拉起少爷的手说了句：“快走。”一阵疾奔逃离现场。
他得尽快带这个‘罪魁祸首’离开，否则这耽误了人家成亲的大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好在事情发生的过快，没什么人留意他们的面容。
好不容易到一个转角，身后没什么人了，苏清流才停下脚步。
转过头，却发觉少爷的眼神正看着某处，顺眼看去，立马松开手。
“属下逾礼了，请少爷不要见怪。”
“…….没事。”
迎面走来两个青年，在这狭窄的过道，容不下四人并走。苏清流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左边的那个男子过去。
那人‘咦’了一声，路过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旁边身背长剑的人也转过头来看着苏清流的背影面露异色。而主仆两人已经走出了过道，到了另外一条街上。
“你怎么了。”展文煜忍不住问。从刚才苏清流就有些奇怪，走路左闪右闪，似在避开什么，可前方明明什么都没有。
“……”刚刚过去的那个人，他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第五次碰到了。苏清流气的有些咬牙，那人想干嘛，三番四次挡在他身前，拦住去路。看看少爷，少爷难道没发觉。
看着那个奇怪的人再一次出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苏清流怒了：“你到底想干嘛！”一个冷冽的眼神过去，早已没了耐性。
【……你真的看的到我。】那个‘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震惊万分。
“怎么…”后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就发觉周围的人看自己的表情都很怪异，一个个都有些被吓倒的样子，而少爷看自己的眼神也透露着莫名。再看看，眼前的这人微微漂浮着，双脚离地，居然没有影子。
“你和谁说话。”展文煜看了看前方，没人。
“……少爷……你……”看不到他，眼前的这人是，不对，不是人！苏清流猛地明白了，脸色一下子惨白，大白天的，他居然撞鬼。
“看到谁？”
“……”刷的一下放开手，猛退三步。“没事，少爷。我们快走吧。”苏清流急忙拉住展文煜朝反方向离去，也不管礼数不礼数了。
【苏乞，他真的看的到我。】
“恩，不止看的到，他还能碰到你。”这可太有意思了，想他第一次看到墨白时，可是吓得躲在角落里死活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眼。刚刚那个明显很镇定么，还知道拉人跑路。
【跟着他们。】
“你不说我也会的。”好不容易找到个和自己一样可以看见“他”的人，怎么能放过。
真是阴魂不散，跟了一天不说，连吃个饭都不能安宁。
平静的看着一只鬼肆无忌惮的站在眼前，从一盘菜走到另一盘菜上，整个人一会儿从桌子中间横穿而过，一会儿只露出半个头，苏清流手中的筷子没有停顿，夹着菜不停的往嘴里送，丝毫没有影响食欲。
苏清流一开始确实有些怕，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一个长相还不错的鬼。倒没觉得有多恐怖。
【你怎么不怕。】墨白终于不再玩了，只是在一旁飘来飘去。
“没什么怕的。”回的很小声。把我吓死了，大不了鬼打鬼，到时候一定凑的你鼻青脸肿。苏清流心里暗想。
“他还在这儿？”见苏清流又在自言自语，展文煜眉头一蹙出口问道。
“恩。”苏清流点头。
“让他滚。”淡淡的怒意。
【小子火气很大嘛。】墨白恶劣的挥了下手，手穿过展文煜的头。
展文煜浑身一僵，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刚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过他的脸，阴冷刺骨。
“别太过分！”看到少爷一下子僵硬的脸，这‘人’还真得寸进尺了，他们根本就没招惹过‘他’。抓住那胡作非为的手，不在乎别人看着自己的奇怪目光，喝斥道。
展文煜一听就知道，定是那鬼在自己身上搞怪，把碗筷重重搁下，一把拉过苏清流，对着一旁默不作声的苏乞说道：“让你的朋友别再跟着我们。”眼中的杀气转眼即逝，从怀中掏出银两，往桌上一放，起身离去。
苏乞一滞，等回过神来，人已不见。看着那深嵌在桌面上的银子，撇撇嘴，这小子内力不错。只是这年纪轻轻，煞气却如此的重。恐怕过不了几年，又是一个大祸害。
【怎么走了。】墨白幽怨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聊的满地方乱飘，把好好的饭庄搞得阴风阵阵，犹如一个冰窖。客人们见了刚刚诡异的一幕，纷纷扔下银子散了。
“或许是我们太乱来了。”任谁被只鬼跟着，心情都好不到哪儿去吧。说这话的苏乞，此刻的表情反而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话 撞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