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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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在此时踏进了永盛宫的门，一番下跪见礼后，周王便一直看着院子里那平平整整的好几垄土地，有很多都开这着花，有些结了小果，长长的花盆里栽种的连成排的草莓，半红和全红的果子挂了满枝，还有些青绿色的小果在夜色里发出的是期待的好味道。
周王：“寡人来看看江娘子过得如何。”
江离有些莫名：“蛮好的呀，昨天我刚跟你说过的。”
周王仔细地看看院子里的这些植物，惊叹道：“江娘子这是把这院子变成农场了么？”
“就这几亩地，算什么农场，我看你王宫后山有一大片地，只有花草树木看着没什么意思，你把那块地交给我，保准让你明年宫内吃得起最新鲜最好的瓜果蔬菜。”
周王就笑着道：“你先不忙种宫里的地。你的任务在整个周国，周国可不是你一个人种地就能种好的。”
周王蹲下来仔细地看那些菜苗和小果子，好奇地道：“江娘子果真厉害，寡人虽未见过宫中种植蔬菜瓜果，但寡人外出时也见过，没有哪里的土地会种出如此多、长势如此旺盛的苗。这些东西似乎比响水村的土地长得还要茁壮。”
江离嘿嘿一笑：“也许是陛下的王宫有福气庇佑，长得就是比外面好吧。”
“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会输？”
“下个月西瓜就熟了，再往后，大概每个月都有成熟的东西，能一直持续到秋天。”
“西瓜主要在齐国盛产，寡人还未曾吃过。”
“那下个月你可以过来吃嘛。”
周王就笑起来：“好。”
她又对着地里的东西问了一些，最后才道：“草莓还有么？”
江离转转眼睛：“虽然你是周王，但也不会随便要老百姓东西吧，之前我送你那些是送你，再要可就要钱了。”
“可以，如何卖的？”
“论斤卖，一斤15文铜钱，不算贵吧？”
周王点头：“还算公道，毕竟物以稀为贵。”
“那，我种这些东西也吃不完，我想把剩余的都卖给你和大臣们，你同意么？”
周王：“你先给寡人称些草莓。”
江离把所有熟透的草莓摘下来称重，她的称是随身带着的，精致小巧，周王未曾见过，顾芳特意拿砝码试了，称重准确。
“三斤半，看在我们两个的交情上，给你算便宜点，五十文怎么样？”
周王表示同意，顾芳去掏了钱，江离手一翻，铜钱就被她揣起来，也不知藏在哪里了。
周王付了钱就要带着草莓走，江离赶紧拽住她的袖袍：“你还没讲，我可不可以在宫内卖东西？”
周王道：“你想做什么都行，不过你怕是没有这个时间了。”
江离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直到翌日，她仔细观察着小西瓜的长势，就有宣旨太监来报，江离被封了官。
村妇江离如今是大司农丞，从五品，即日起便应去司农处上任，听后大司农的差遣。
***
下朝之后，丞相来见周王。
人事变动一般都要在朝会上通告百官，今日在朝会，陛下忽然封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村妇当大司农丞，提前并未知会丞相，百官哗然。
虽说大司农丞不算什么很高的官职，但大司农是九卿之一，大司农丞是辅助大司农督导天下农事的，尤其在周国多年粮荒的情况下，这个职位显得尤为重要。
这位村妇，很多官员也有所耳闻，据说是陛下从村子里亲自找来，来了就住在王宫内，非常地不成体统。如今又没头没脑地封这女子做五品官。她一无功劳，二没有通过科举考试，三也无祖先庇荫，就这么封了官，百官实在搞不明白。
丞相开门见山：“臣听闻陛下带回一民间女子时，认为陛下已年过十五，行事有自己的想法便没有多说什么，如今陛下又忽然任该女子做五品官，便特地过来看看是何等天姿国色，是不是蛊惑了陛下。”
周衍奇怪地看着他：“丞相，寡人是女的。”
丞相：……
女的怎么了，且不论自古，但就帝王家，红颜祸红颜的事也不是没有，陛下是不是又跟老臣揣着明白装糊涂。
丞相轻咳一声：“让一个外人住在宫内实在不成体统，冒百官疑惑和劝诫的风险忽然封官，至少应该给百官一个解释。”
“不过封一个五品官儿，不是什么大事，因而寡人忘与丞相说了。”周衍随意地道：“封她官，是因为有事情急着要她去做，让她住在宫内也只是怕寡人好不容易找来的人才跑掉，又没想好如何安排她，才做临时之举。现下寡人已经想好她的用处，她很快便不会住在宫中了，丞相请放心。”
……
永盛宫。
江离迷迷糊糊接过了官服，顾芳留下来一位小太监详细给她讲了大司农丞的办公地点，又告诉她明日找谁报道。
“周……陛下呢？”江离问小太监，小太监恭敬行礼：“陛下在昭阳殿处理政务。”
哦，在忙。
那就还是不打扰了，让自己去上班就去吧，毕竟答应了她要做事的。
翌日，江离就穿着那套绿色的官袍去上班了。
大司农是朝廷主管粮食与财政的官职。中原各国均以农耕为生，从百姓处赋敛税收基本都为农税，是朝廷最重要的财政税收部门。
如今的大司农是个名叫桑原的男人，年有三十，长着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大周律法官员们卯时上班，江离确实是让宫人提前叫她起床的，没想到从永盛宫还要走到王城门口，再七拐八拐，才能到达司农处，王城内除陛下特批不得行驶马车，江离是纯靠两条腿走出来的，因而她气喘吁吁地进门来，见到官服颜色比她深一个度的司农大人，第一句话便是：
“劳驾，有水么？我快要渴死了。”
桑原看着这位迟到的新任同僚。
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之比他家的女儿大不几岁，粉嘟嘟的一张小脸还未褪去婴儿肥，一双眼睛乌黑发亮，一张小嘴长得确是好看，官服很是合身，但她个子小，穿上深绿色的官服不显威严，倒有一种小大人一般的可可爱爱。
中年男人桑原觉得有些头疼，喊人去上了茶，江离坐在椅子上连喝三杯，才摸出帕子擦擦嘴角道：“多谢。”
桑原一瞥，便见到那灰色帕子上绣的一个“衍”字，不禁眉头一跳，咽下所有想数落她迟到的话，转而交代起工作来：
“你今日先熟悉一下事物和人员，明日便去湖田郡吧。”
江离睁着一双眼睛，迷茫地啊了一声。
桑原从袖口拿出一道旨意递给江离：“此为陛下给臣的旨意。周国连年战乱，刚恢复几年生息，这几年，南方海啸，北边干旱，东边洪涝，西边的风沙一年比一年大，税收收不上，百姓苦不堪言，京城的粮食都不甚富裕，长此以往怕流民横生。按陛下旨：江司丞种田有道，即日起带人周游全国郡县，指导他们耕种土地，待走遍周国九郡七十二县，形成详细的文案上报，便算完成任务回京复命。”
江离呆愣在司农处的大厅，官员们身着比她品阶低很多的官服，捧着文书来来回回，不时奇怪地看一眼这位名声在外新上任的主官。
桑原说完，见她这副愣怔样子，想到了自家女儿，不禁有些心软：“这是咱们的花名册，一会儿我把处立的官员都喊来给你认认，我已给你选好了两名官员，你若不够可以再挑几个……”
江离喃喃地道：“王八蛋。”
桑原：“？”
“周衍你这个王八蛋，你又骗我！”
天边一声惊雷，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忽然阴沉，官员们惶恐地看着天空，中原百姓信奉上天，从不敢忤逆天象，桑原吓得从座位上站起：“可不敢妄言，陛下乃真龙天子……”
江离：“呸呸呸！”
桑原：……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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