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白如晨

26、第 26 章

　　铁蛋不依不饶的让人家给他少退点钱，被几个香客劝住推了出来。一个扫地的义工认出了他说：“他就是修缮北面寺庙的包工头可损了，我们在那干活时饭都不让吃饱，要工钱可费劲了，不找个熟人工钱都不给够数，你看北面寺庙的墙没修多久都掉漆了，啥钱都敢贪，还烧香拜佛呢，佛祖都不想看见他，这人这辈子别想好了还想发财了，做梦去吧。”香客们都啧啧惊叹：“他胆子太大了都敢挣佛祖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憋了一肚子气的铁蛋从寺庙里出来开着他的皮卡就往市里返，想想自己让算命的吓了一下，又让卖香的气了一顿很是懊恼，就想出去喝点酒，想想找谁呢？找几个有用的人探听一下哪有活，就拿起电话约酒局。他从不请没用的人喝酒，每一分钱都要花的值得。这是他的精明之处，他找了几个混得不错的朋友，酒局上明明没活干的铁蛋硬撑着说：“最近觉得累想好好歇歇，找哥几个出来喝喝酒聊聊天叙叙旧多好。”另一个说：“到了咱们这个年纪你要养生，你看我天冷了就在海南待着，暖和了就回来你要学会生活咱们又不差钱。”
　　旁边那哥们说：“最近有两个工程活找我没接，太小还操心为了挣那点钱不值得好好待一阵，哎呀不年轻了，没必要那么拼。”每个人都在鼓吹着自己多不差钱，又都怕自己花钱请这顿。都放着烟雾弹迷惑着酒友，游戏着纸醉金迷贪婪的人生。一会唱歌一会哄笑，饭店都要打烊了，他们不得不散了。铁蛋去买单，一个个看上去醉的不行了东倒西歪的，但是都是装的，心里都清醒着呢！铁蛋希望他们能酒后吐真言透漏点小道消息。这帮老狐狸精着呢！表面称兄道弟背地里一个比一个阴。更不会把机会给铁蛋或者身边每个人，铁蛋知道喝酒就没开车回家，这里离家不远明早来取车就行。毕竟自己也喝酒了挨罚犯不上，他想走走吹吹风一会就到家了。他脑子里在衡量这顿饭钱花的值不值，自己因为白天郁闷了没少喝，脚下有点飘在任意地走着，边走边哼唧越走越黑风也大，他骂道：“这些管路灯的更黑把电都掐了真省钱都揣进自己兜里了，不给老百姓照亮了，我要举报你们，我来管咋地也留两个灯照亮不是，我铁蛋讲究吧！”
　　胡言乱语地夸奖自己。嘿嘿笑着耷拉着眼皮，一会哼着小曲，一会骂人，这是自己的舞台任意撒泼耍混谁管得着呢！，忽然他想尿尿看见一棵树就解开腰带尿尿。提裤子时往前一看，妈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树林，树影摇晃。阵阵凉风吹来，一点声音也没有，静的可怕。他一下子就清醒了问自己：“这是哪呀？我咋走这来了？我要回家的呀！”扭过头看看身后也不是路了，全是不见边际的森林密密麻麻的，大树高的好像插进夜空一样。他汗毛都竖起来了全身冰凉本能地大喊：“这是哪呀，我要回家救命呀！”这一喊树林里呼呼飞出一群大鸟和乌鸦惨叫着，向他扑来。他吓得不敢喊了，蹲下来抱着头大气不敢喘，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
　　夜光照的树林忽明忽暗的，风中各种各样的怪声，像狼嚎像鬼叫，还像女人孩子在哭。可把他吓完了，心想：完了，真是撞见鬼了，真他妈邪门了。谁能来救救我呀？忽然想起拿手机，一摸口袋手机落车里了。真是老天要灭我呀！他越害怕树叶就越响风就越大，他试着轻抬脚凭记忆往回走，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小心就怕惊到哪路神仙。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念叨：“菩萨保佑让我回家吧！我刚给你烧完香啊，你得帮我呀！”他磕磕绊绊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会撞树上树叶划得脸生疼，一会绊倒摔的屁股疼。这荒郊野外的他太恐惧了，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他全身发软感觉腿也不听使唤了，心脏也快停止跳动了，眼睛也要睁不开了。
　　忽然在他四周飘来无数狰狞的面孔披头散发，面目狰狞，长牙长舌头都伸在外面，伸手抓他说：“还我命来，还我钱来，还我家来。”铁蛋急忙跪下求饶：“我贪心克扣钱我认，可是我没杀过人害过命呀！你不要杀我呀！”那些狰狞的面孔说：“你们合伙赌博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就是杀人了，你要偿命啊！”一个个厉鬼朝他涌来，抓着他摔打，一根根钢针扎他他全身剧痛鲜血淋漓，怎么求饶他们也不放过他。他感觉自己的血就要流干了，全身冷的直哆嗦牙齿都能嗑出声来。这些狰狞的面孔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用鞭子抽他扎他折磨他，他已经奄奄一息了，狰狞的面孔们拿出绳子往他身上一套缠得死死地，说：“去找阎王爷认罪吧！”说完就拖他，他拼命地挣扎不去，把最后的力气都使上了。还是没拗过狰狞的面孔们，自己被拖着慢慢走，越走越慢，越走越害怕，眼泪哗哗流到脸上湿漉漉的。自己就要死了眼泪和血都是凉的，他闭紧了眼睛不敢看。狰狞的面孔就拿灯晃他睁眼睛，灯慢慢靠近他眼皮有点发热好像要烧他，他真的吓坏了，嚎叫着猛然睁开眼睛，狰狞的面孔都不见了。
　　他看看眼前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太阳出来了。树木花草小鸟飞叫，他高兴地说：“太好了我还活着，刚刚是我做的噩梦，太吓人了，这是哪呀，我咋在这呢？活着真好。”他的身上被露水打湿了。他想揉揉眼睛可是动不了，仔细一看原来自己被挂在铁丝网上了，一动铁丝头就扎他钻心的疼痛，铁丝围栏上都是铁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