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白如晨

13、第 13 章

　　他恍然大悟：这是在故作姿态等着这些人求他呢！谁让人家有关系有熟人在市里能包到工程活自己都不干做大包主，而自己就是个二包三包之流，只能在这些金主大爷手里找活。叹了口气说：“每次能拿下工程不得扒层皮呀！外面看着包工头挣钱多，其实我像孙子的时候是别人没看见的，挣钱不容易呀！”
　　他整理着银行卡算计着钱数，拿出电话本再次联络张总，还真接通了：“张总您最近在哪发财呢？兄弟想请你吃饭出来聚聚呢！您看能不能赏个脸呢？”张总说：“啊，最近在海南度假呢，有时间再说啊！”铁蛋明白他就是拿腔拿调，因为他手里有活，多少个包工头都盯着呢！铁蛋不停地翻着电话号码本，看看谁能跟张总说上话，把他约出来谈，翻找了半天，突然看见了钢姐的名片。激动地说：“可下找到能跟张总说上话的人了，钢姐她俩关系好。这个洗浴中心的钢姐可不一般，据说他跟张总小情人能说上话，接触有能力的人多关系网不一般，我陪客户在那没少消费，混个脸熟，就是人看着有点凶不好接近。”
　　但是转念一想，再不好说话的人也喜欢钱呀！想挣钱就别怕花钱找关系，他到银行取了些钱包好，满怀信心地去找钢姐，来到洗浴中心，他在前台办了张会员了，眼睛在寻找着老板娘钢姐，趁机问：“你们老板在楼上吗？我想找她说点事。”工作人员说：“我看她好像刚上楼，你上去看看问问吧。”铁蛋夹着包边往楼上看边走，来到了经理室。小心翼翼地敲着门，里面传来：“进来”铁蛋满脸堆笑地走过去说：“姐您在呀，忙着呢，弟弟找您有点事，要是忙我就等会再说。”姿态那个谦卑，那叫一个恭敬。钢姐抬起头看着铁蛋，觉得眼熟知道是个常客。漫不经心地说：“哦，你有啥事说吧，你叫什么来着……”她边想着名字边伸手去拿水杯。铁蛋弯腰急忙拿起水杯发现没水了，就去饮水机接杯水毕恭毕敬地双手递过去说：“给您水小心烫，我是铁蛋呀，总来您这。还是您这会员呢，您这买卖做的咱们这头子，在北五片也是数一数二的，姐您是干大事的人，弟弟想跟您学都学不来，您这是天生的女王”
　　这一番话让钢姐很是舒服，满脸横肉都笑开了，她喜欢别人赞美她，在她面前臣服的样子。内心喜悦外表上俯视这个人，伸伸手示意他坐下说：“你啥事呀？我可不一定能帮上你。”铁蛋还没开口就把手伸进包里拿出提前装好钱的信封放到钢姐面前说：“姐姐这是弟弟孝敬您的，有个事求您帮忙，也就您能办，别人没这力度不好使。这是一点小小见面礼事成之后弟弟再给您送来，以后您就是我亲姐。”钢姐看着铁蛋，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信封估计着钱数，没说话抬起左手拍打一下右肩，眼睛微闭好像没听见一样。铁蛋心里一慌心想：难道钱送少了。急忙靠近钢姐把包放到老板桌上弯腰给钢姐揉捏起肩膀来，还说：“是这吧，怎么样，您就是累的，弟弟帮你捏捏。这么大的买卖够您操心的，也就是您别人可撑不起来。”钢姐闭着眼睛享受着免费的按摩，过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说：“啥事让你说得这么难，还非我不可，说来听听，姐年纪大了不愿意管闲事了。”铁蛋就把他的事说给她听，听完后钢姐说：“哦，这个事情呀？好几个人找过我，我是跟张总熟，他也能卖我个面子，你姐的话还是管用的。你就看你能给姐分多少吧？这是宗教局拨款扩建修缮寺庙的工程，要是谈下来你小子不少挣。”
　　铁蛋心里谩骂着：妈的这娘们是在扒皮呀！就看谁给她好处多她就帮谁，要是不给她足够的甜头她是不会管我的，什么都不重要就是钱要给足。不能因小失大，就算分给她一些，大头也是自己的，谁让自己没有这资源呢！满脸堆笑地说：“姐你是道上人，规矩我懂，价码您定。您这大财主也不会差我这点钱，我更知道您是讲究人，不会亏了我们这些小辈的。”
　　钢姐一听铁蛋不愧是生意人，懂行情会说话。很是高兴就说：“姐不能太黑，适当收点不能让姐白忙活就行，也就是个车马费。”两人商量着分成，谈得不错。谈得差不多了，钢姐说：“陪姐想打会麻将，姐就这点爱好，没事就摸两把。”铁蛋心领神会，马上打电话撺局子陪姐姐，他知道还得在麻将局上孝敬姐姐“银子”。他又是给按摩又是陪着打麻将还要倒茶端水，时不时的还被这个老女人“卡油”他忍着，心里知道他忍的是钱，无限感慨这他妈挣得钱真不容易，喜不喜欢他都得跪舔这个女人，哪怕是“失身”他也在所不惜。和金钱相比什么都可以失去，他要挣钱、挣很多钱，到时让别人来跪舔自己，那也是一种享受。因为他的世界里，钱是爹是祖宗更是他的命。这些天他就像个哈巴狗围着钢姐转，陪吃陪玩陪笑脸，九九八十一拜终于把工程活拿下来了，他才把心放到肚子里。钢姐的日子过得也是舒坦，心里想：庆幸给张总找了个小情人让张总很是欢喜，我从中拓展了人脉办成了很多事，真是东南西北风都不如枕边风好使呀！多少大商团大买卖都是弱小女人促成的，女人是这个世界的镜子能照出这个世界的灵魂与腐朽。
　　铁蛋春风得意地忙碌起来，在钢姐的帮忙运作下终于拿下了修缮建筑庙宇的工程，金玲也跟着忙，这是个小城市，随着社会的进步人民信仰的自由。宗教局也非常重视庙宇的修建，这是一座很古老很破旧的庙宇，还是一趟平房。铁蛋和手下的工人实地考察并计算到底能用多少料，他的会计和工长给详细计算和测量来做预算。当报告单子交到铁蛋手里他眉头紧皱，自言自语地说：“预算要这些钱呀！都用好料还上哪挣钱去，差不多就行啊！”他脑子飞快地转着，看看图纸只是建一个三层的楼，还有一个钟楼，其他的就是把破旧的原有的基础建筑修缮一下就可以了。他在寺庙的院子里转来转去，运用着他这精明的脑袋考量着怎么干这个活才能省钱，让自己利益最大化。他抬头看看原有的观音殿，和大雄宝殿，天王殿。都是一层，自己要建的钟楼也是一层，那不存在踩踏和不结实的问题，他说：“我想出一个好办法了，把水泥等原材料都降低成本可以用一些劣质的。刷好水泥浆和油漆没人能看得出来，这样不省钱了吗？至于新建的三层楼差不多就行，这小县城人也不多。能有几个人来烧香拜佛的，不会出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