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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喔,书记不理我。”以赛亚用像撒娇一般软绵绵的语气说着,随即从苹果袋里拿出一个红里透黄的苹果,三下五除二用魔法除去了苹果皮,切成小块,然后用漂浮术托着一块一块的苹果送到书记面前:“给。”
“啊?”云新书有些诧异,不过稍后还是彬彬有礼地说了声:“谢谢。”
尽管她对苹果的气味非常反感,但因为是别人递给的东西,要求她吃,她也就乖乖地挑起一小块,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以赛亚满心欢喜地看着她。
“那个……”云新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乌瑞尔大人……他没来吗?”
“他很忙的,你也知道,大人也需要学习,所以他暂时不来。”梅林笑道,“不过,你可以找伊洛尔打听嘛。”
说曹操,曹操到。正当几人正说话的时候,伊洛尔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出去吧,云新书上尉需要休息。”
他将两人撵了出去。
在他们走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来,交给了云新书:“这是大人给你的,他要求你不要耽误掉新娘修行课程。最好明天就去上课。“
“是。”云新书平静地回答道。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大人让我去死的话,我随时都准备好了。”
“真是无聊喔!”
以赛亚愤愤地踢了一下涂着白漆的水泥花坛的边缘。
梅林因为要去看望一位老朋友,和他分开了。所以他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自由行动了。现在是下午时分,太阳懒洋洋地照着大地。
阳光是老迈的金黄色。
以赛亚轻盈地在树林间跳着,偶尔有几只小虫子朝他白净的脸上飞扑过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树林尽头的那一池清冽的湖水。夕阳照在湖面上,一池金黄色的光芒轻轻摇晃。风将深绿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许许多多或记载名字,或没有名字的树木,在他头顶展开强健的枝条和生机旺盛的叶片。
听到风中隐约传来的歌声,那歌声像塞壬的歌声。引诱着如同稚拙的小鹿般的他向湖边跑去,他浅褐色的眼瞳中倒映着两汪金色的影子。
“瞬间永恒,世界已凌乱,梦之巅,地球仪旋转……金色歌声,守护一片,宁静天蓝,惟愿冰雪,覆盖繁华,与你漫步云端……幻化在心中,是宇宙到尽头,复苏神圣寂寞,为谁守候这一生,旋转的地球仪,是谁渴望梦旅人。咕噜咕噜的地球仪,旋转过咕噜咕噜的时间,睡梦中天地无尽海无边,诉说着星空神话永不变……”
湖边有一个大理石的巨大塑像,雕塑纪念的是一位上半身是女性,下半身是蛇的神明。那雕像面色平静,有波浪一般的头发,手中持着一杆长枪。
雕像上坐着个人。
那人从身材上看是女性,留着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在脑后结成一个马尾辫,穿着纯棉布的白衬衫,黑色长裤,皮鞋擦得透亮。
歌声就是她所唱出来的。
他一下子窘迫住了,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稍后,那个少女轻松地从雕像的肩膀上跳了下来。
“天气真好啊。”她眯着眼睛笑道。
“是……是呀。”以赛亚讪讪地回答,“你在唱歌?”
“嗯。”少女将迷人的血红色眼睛眯起来,朝他笑道:“以赛亚上尉?”
“唉?你知道我的名字?啊……李莉中校!”
他立刻向她敬了一个军礼。
“和安比尔中校长得好像啊……不,不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安比尔中校竟然和李莉中校有着同一张脸!除了头发和瞳孔的颜色,军衔、外貌、身高、体格都是一样的!”他没有仔细看过李莉,尽管李莉和他说过话。
“外貌只是人区分自己与别人不同的次要的东西,人的心还是最重要的。”李莉笑道。
“啊?”他立刻惊慌起来。
“为我猜透了你心中的想法而惊讶吗?”李莉睁开眼睛,随后又眯上,脸庞上也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事实上,思想就是如此奇怪的东西,每个人都渴望了解和被了解,但一切都表露无遗后,他会感到惊慌呢。所以,上尉能够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吧?”
“也许中校说得是对的。”以赛亚闷闷不乐地坐到湖边柔软的草地上,“啊,对了,中校是为什么过来的呢?”
“我在等李林。”李莉站在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回答,“她受伤了,不过今天傍晚就可以出院。”
“李林中校有您这样的姐姐,真是幸福啊。”以赛亚抬起头说。
“真是过奖了,虽然我并不喜欢场面话,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人际关系就是要场面话来维持,坦诚相见反倒会反目成仇呢。”李莉往水里扔了一颗石子。
“李莉中校?为什么会这样说?”以赛亚好奇地看着她。
“人心是脆弱的,有一层膜罩着,心碎了就粘不上了。人啊,当实际情况和自己的利益不符合的时候,往往会心碎。所以,好听的场面话,往往会符合心灵的利益。这是诤友不受欢迎的原因呀,诤友虽然符合你的实际利益,但心灵利益,他们无法满足。”李莉回答。
“喔,好深奥喔……”以赛亚思索了一会儿。
“梅林没跟你在一起吗?”李莉问。
“说起来我并不喜欢梅林少校,比起梅林少校来,我更不喜欢我本身是军人。我是在军方的科研所里长大的,可以说一出生就注定是军人。不过,我不想成为军人。其实在科研所里日子过得挺稳定,只要乖乖地待着,什么事情都不用做,那也挺好的。”以赛亚回答。
“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吗?”李莉将身边一根比较长的草拔下来,放在手里转着,问道。
“其实喜不喜欢无所谓,只是……我比较讨厌没完没了的训练……虽然每次任务和训练过后,我都能得到一笔钱,但我不知道如何有价值地去动用报酬。拿到的钱,虽然对于心意有所帮助,但实际上,却是一点用途都没有。”以赛亚说完,心里也感到诧异,为什么自己会对上级说这些话。
“钱怎么用,问题在于自己。你可以做一些对你的心情而言高兴的事情,只要不伤害到别人,钱也可以让你变得高兴的。”李莉笑道,“我经常拿任务报酬去放高利贷,当收回一笔利息的时候,我会感到很高兴。因为有高兴的心情,才能让我感觉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