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洛煜的童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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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椛遥突然冷静地问道。她虽然不能马上适应，但是也很快地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因为看到洛煜激动地表情，她说不出的难受，毕竟做了那么久的朋友，其实除了不知道他男扮女装以外，对自己这个朋友是真心真意地好。这一点毋庸置疑。更别说帮了自己那么多的忙，何况他已经告诉自己，何必咬着这件事不放呢？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不是吗？
“你……”洛煜抬起头，红着眼睛说道。
椛遥微笑着说道：“难道璇璇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了？哦，现在应该叫你洛煜了，哦不，应该是七王爷才对。不好意思，习惯叫你璇璇，有点改不了口。”说完吐出舌头。
可爱的表情，令洛煜内心翻动，如贮满了温暖，“你真想知道？”
“嗯。”重重地点点头。
洛煜看向远方，思绪慢慢沉淀，半闭着眼睛沉声说道：“我六岁那年母妃因为疾病过世了，那时候还小，每天都非常想见到母妃，后来宫里服侍母妃的老宫女说我与母妃长得极其相像，如果想念母妃，只要照镜子就看见母妃的模样了。”简短的诉说着，其中的心酸又有几人知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椛遥哀伤地说道，又看向一脸镇定的洛煜，轻声道：“所以你想起你的母妃就装扮成女子的样子？”
洛煜点点头，没有否认，他依稀想起年幼时，抱着镜子在母妃的寝宫里，躲在桌子下面痛哭流涕地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母妃的情景。此刻心如刀绞，脸上却毫无变色。
“你……”椛遥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洛煜的神情，这一刻她竟然看不出他的心情，无论是柳思璇还是洛煜，本身都是性情中人，从来都是不掩饰自己，为何提到他的母妃，居然脸上没有表情，仿佛令她看到了冷冰冰地洛尘。
“我送你回府。”洛煜心里尚未平静，他终究是怕椛遥说出那几句话，他终究是个胆小鬼，他终究是怕自己会受伤。拿起衣服穿上，起身欲走。
椛遥本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用渴望地眼神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过去？”
洛煜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他的耳朵没有听错吗？她再问自己的过去？
“能不能讲给我听？我真的很想知道。”椛遥再一次地恳求道。
洛煜起身又坐下，叹道：“父皇的后宫里众人皆知最受宠的是叶贵妃，也就是六哥的亲生母亲。叶贵妃因为生六哥时落了病根，在六哥四岁那年撒手人寰。自此父皇郁郁寡欢，一次酒后错认宫女为叶贵妃，随后那位宫女怀孕并封为妃子，之后便生下了一个男孩，那个孩子就是我……”
洛煜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继续说道：“母妃出身淡薄，只是一个宫女。既不是名门望族，也没有家族势力，我们母子在宫中常常受人欺负，尤其是被当时身为皇后的裴楠屡次刁难，终于有一天母妃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环。”
“你父皇不管你吗？”椛遥好奇地问道。
“我？不过是父皇酒后乱性的结果，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根本不会管我的死活。母妃死后，吃不饱穿不暖是家常便饭，连宫中的宫女太监都敢给我脸色看。那个时候的自己很没用，每天除了哭还是哭，八岁那年被人设计将我推入湖中，是六哥跳下水将我救起。”
椛遥呼出一口气说道：“瞧不出来，洛尘那家伙还真不错。”
“大难不死，从此我就女扮男装，在皇宫里被他们视为异类，父皇每次见我女扮男装都龙颜大怒，我每次见他生气心里就好生痛快。我恨父皇如果不是他，母妃就不会死。直到父皇归天后，毅然决然离开皇宫。我留在皇宫里也没什么意思，于是离开宫里，就开了这间菊庆楼。”洛煜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再说他人的故事一般自然。
然而，他的记忆里却并非如此平静，洛煜不再说话，陷入了往昔地回忆……
那充满着恐惧与哀伤的记忆，他无法忘记她无助地眼神，深深地望着眼前年仅六岁的孩子，玉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道：“煜儿乖，母妃恐怕是无法看着你长大成人了……”话未说完，紧着一阵急促地咳嗽，她脸上写满了痛苦。
“母妃，你不会有事情的。”扑在她怀里边哭边说道。
卧在床榻上的正是洛煜的生母柳妃—柳璇璇。苍白地面容，丝毫不能减少她的美丽，冰冷地手触碰着洛煜的脸颊，“煜儿，你这样母妃怎么能放心地走？”她自知时日无多，唯一令她牵挂地便是她的孩子。六年前皇帝因贵妃娘娘病逝，整日意志消沉，无心管理朝政，喝得酩酊大醉，因为自己长得与贵妃娘娘叶倾城有几分相像，结果洛煜是正常醉酒后的“产物”。
柳璇璇心知肚明，自己的妃位是用因为孩子才受封的。这个男人对自己并没有一丝喜欢，否则煜儿已经六岁了，他都没有看过煜儿一眼，洛煜的名字还是自己为儿子取得。
她明白甚至放眼后宫佳丽，没有一个人能替代贵妃娘娘叶倾城在他心里的位置，哪怕只是一点点。贵妃娘娘过世了以后，直到六皇子洛尘受了风寒高烧不退，他才缓过神来，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孩子，重新治理朝政，他至今空缺着太子之位，而后宫的人都明白，太子非洛尘莫属。而皇后以及各位娘娘生的孩子，他连正眼都不看，何况自己出身低位。三不五时，几个嫔妃携着皇后便来刁难。
柳璇璇想到此处，早已潸然泪下，哽咽地说道：“煜儿，答应母妃，将来娶妻绝不纳妾，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妻子，不要让她伤心，不要让她落泪，不要让她受人欺负。”瘦弱地身子仿佛随时会飘向远方地天边。两颊深深地凹进去，她依然看着眼前的孩子，想要将他的面容印刻在脑子里，烙印在心间。
“母妃，母妃我答应您，我以后都您听得话，求求您不要离开我……”洛煜严重充满着泪水，他的小手死死地攥着她的衣角，生怕一撒手母妃就会离他而去。
柳璇璇打起精神，流着眼泪唤道：“煜儿不要怕，母妃不会离开你，帮母妃把胭脂拿来。”
洛煜乖巧地去拿胭脂，虽然只有六岁大，但是却已经长得非常精致，与柳璇璇的五官极其相似，柳璇璇用胭脂为他化妆，又将他的长发放下来披散在肩上，笑意盈盈道：“煜儿，去照照镜子。”
洛煜“嗯”地应了一声，跑跑跳跳地来到镜子前，他摸着镜子，又回过头用小肉手指着柳璇璇说道：“母妃，母妃，镜子里有母妃。”他看到镜子里与母妃一模一样地人惊呆了。
柳思璇伸出骨瘦如柴地手，“煜儿，以后如果你想母妃，只要擦一点胭脂，把头发散下来，你就能从镜子里看到母妃了，母妃不会离开你，永远 不会……”语毕，柳璇璇伸出地手啪地一声搭在床边，手上的玉镯从细腕上脱落掉在地下摔碎了，她终究逃不开宿命，被病魔夺走了生命。
六岁的洛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回头见母妃闭上眼睛，以为她睡着了，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身边，坐在床边握着她的一只手睡着了，此刻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永远地沉睡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洛煜的童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