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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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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萧浅看着白胡子老头给洛尘上药,等开了方子交给家仆随着大夫回医馆开药,又拿了干净的衣服帮洛尘换上,扶着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躺下去,谁知后背刚刚沾了床面,洛尘一手勾过萧浅的身子趴在自己的胸前,从轰走椛遥跟洛煜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像被火炉温暖着,面上冷冷清清,做的事情却能看出是在乎自己的。
洛尘的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光,四目相对,温柔地说道:“我们一起睡。”美女不是没见过,她真的不是美女,甚至说是丑女也不为过,可对她的感觉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给予的。
“你受伤了,我要回屋。”萧浅不敢用力,怕弄疼了洛尘,轻轻地用手撑着床边,他的目光里的热情快将她的冰冷融化了,她承认这幅人皮着实精致地让人窒息,她半点不动心又怎么可能?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看着他受伤地模样,缓和了语气,说道:“一起睡会影响你养伤的,我睡觉不老实,万一触碰到你的伤口怎么办?”
见她软下来态度,用手摸着她的唇瓣,红润的樱桃小口有些红肿,那是他的杰作,眼里的心疼与自责不容置疑,“我……”他道歉过,憎恨自己又一次欺负了她。
萧浅慢慢抬头看着眼前拥有着刀削斧砍般五官的男人,脸色苍白,两条剑眉中间鼓起高高地驼峰,他的担忧都写在脸上。其实细细想来,平时如此性情冰冷的男人,对任何人,对任何事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唯独对自己霸道地宣布所有权,他的喜怒无常也早已领教过多次,他是真的在乎自己,可是一朝被蛇咬,心里留下了裂痕,一时间不能接受,她想随时间的消逝,渐渐消除心中的芥蒂,同时还能看出这个男人的本质,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怕他露不出本性。
“主子,裴将军义女裴澜求见。”家仆站在门口说道。
萧浅一听门外人声,迅速立起身子,“是她?”
洛尘见萧浅从自己怀里坐起来,不悦地说道:“滚!”坚决地话语如同圣旨,裴澜在中秋家宴故意向自己暗送秋波,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在他洛尘眼里她裴澜与那些花痴女人无异,何况又泼了萧浅一身水酒,这笔帐还没跟她算,竟然找到这里。洛尘苑乃是他的外宅,多年来很少回到王府就是躲避那些闲杂的人,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并不多。虽然他不知道裴澜是怎么知道洛尘苑的位置,但是既然已经找上门来就不需要想她是怎么知道的。
“回主子,椛遥姑娘在门外一直骂裴澜小姐,您看……”家仆在门外用袖子擦拭着自己额头的冷汗,这位裴澜小姐看起来举止高雅,体态窈窕,美丽的脸庞不知比屋里这位萧浅姑娘好看多少倍,为何主子如此沉迷,看来定是有媚功。
“滚!”洛尘冷冰冰地说道。
萧浅好奇地问道:“你为何不见她?”
洛尘对上萧浅的目光,见她眼睛眨巴眨巴地模样,清纯可人。冰冷立即融化成水,柔和地答道:“因为你不喜欢她。”
“我讨厌她,不妨碍你见她。”萧浅说出心里的想法。
“你讨厌谁,我就讨厌谁。”洛尘的大手刮了一下萧浅的鼻梁,微笑着说道。
萧浅迎着他炙热地目光问道:“若是我讨厌你呢?”
“我……”一句话噎住了洛尘,他的心又跌入谷底,她说讨厌自己。
萧浅站起身,洛尘的大手抓着她的玉手,眼里浓浓地不舍之情自然而然流露出来,萧浅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拉过床里面的被子轻轻地为他盖上,嘱咐道:“我去看看,你安心地睡吧。”
他怎么能安心?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低声地问道:“你真的讨厌我?”
人生病了是不是都感情脆弱?上次自己因为胡思乱想哭得一塌糊涂,这次他受伤是不是把脑袋也给打伤了?讨厌?若是讨厌能给他盖被子吗?能跟他软言软语地交流说话吗?天龙王朝的六王爷也耍小孩子脾气,唉,谁让自己的心是豆腐做的呢?掖着被角,食指轻轻地戳在他的脑门上,“傻瓜……”只一句,从大掌里脱开,转身去门口,关上房门之前,又看到小受地目光,萧浅你怎么了?她心里问自己,“打发了她,我就回来,安心地睡吧。”
洛尘会意后,全身紧绷的肌肉放松,安安心心地闭上眼睛睡着,他皱着的眉散开,嘴角微微上扬,他不是真的睡,闭目养神,安静地等着她回来。料想萧浅去不多时就会回到自己身边来,结果当裴澜跑入苑内大叫六王爷,他便睁开双眼,想出去打发了她,又一转念相信萧浅会遣走不速之客,孰料她们的对话尽收耳内。
当裴澜说萧浅是女主人的时候,他内心像吃蜜了似的,可萧浅否认,他又化为冰冷。当裴澜说萧浅相貌丑陋的时候,他如乌云盖顶般的黑脸想拔了裴澜的舌头,可听到萧浅反驳的话语时,又不禁失笑,这女人牙尖嘴利,他怎么忘了中秋家宴把皇兄哄得很是开心。当裴澜说起赵家乐这个名字时,先前反驳激烈的萧浅到最后没有了言语,不吭不响地任凭裴澜谩骂着,羞辱着,他怒了,怒得不是裴澜,而是萧浅,是不是她的心里依然有着那个男人?
裴澜的话如杀人不见血的刀,他身为一个男人听到此等话语都觉得恼怒,何况当事人,终是按耐不住了,撩开被子,起身开门,用气功一跃到假山,黑暗里见她哭成个泪人,身体不住地颤抖。洛尘能从她的气息里读出她的无助,她的惊慌,她的害怕。
站在她面前,她却没有抬起头,每迈出一步都如此痛苦,他比她更疼,他心疼这样的她,哪怕她的哭泣是为了别的男人,当她跌倒在自己怀里,以为她会仰头看一下,然而他又猜错了,她将脸深埋在自己怀里,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搂住她的身躯,可裴澜并没有停止对她的骂声,当着他的面前说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贱人,自己一声喝住,非但没有令她闭嘴,相反说出的话更不堪入耳,他身上的杀气凝重,恨不得一掌打死喋喋不休地裴澜。
“六,六王爷……”裴澜惊见眼前英俊的六王爷洛尘竟然抱着丑女萧浅,瞬间有股被雷劈的感觉,全身的气血恨不得逆流而亡,那一刻,她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难道说传闻是真的?六王爷洛尘喜欢萧浅,不,这不可能,她不能接受。
“滚!”洛尘冷冰冰地说道。若不是看在裴鸿那个老不死的糟老头给天龙王朝立国战功的份上,就凭她说自己是萧浅的姘头这句话,足以当场毙命死不足惜。
“六王爷,澜儿是奉了家父裴将军之命给您送礼。”裴澜能感到洛尘身上发散出的冰冷,仿佛自己置身于冰山之中寒风彻骨。如四川变脸似的,顷刻又换上了殷勤娇媚地模样,声音嗲嗲地说道。
因怒气而冷俊的脸像覆盖了一层冰霜,杀气令人不敢靠近,怀里的萧浅不知何时抬起双手攀在他的腰间,不辍地抽泣着,洛尘低头看怀中人儿的那一刻,收敛起冷冽地杀气,顷刻化为浓浓的温情,稍微松开一点缝隙,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擦拭着她眼里流出的珍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隐忍着声音而抖动着。
“浅浅……”洛尘俯身吻掉她的眼泪,话语里有着万般无奈。他的心也很疼,看着萧浅为了别的男人掉眼泪,他的心怎么能不疼,可是他不能强迫她,那只会适得其反。
裴澜看到温馨的一幕,犹如芒刺在背,目光里有着嫉妒,愤恨,不甘等等情绪混杂在一起的表情,非但不理自己,反而温柔地对待萧浅,待遇差别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又清了清嗓子,说道:“王爷,澜儿刚刚在府外求见,她非说您睡了……”
“璇璇可以为萧浅姑娘作证,六王爷刚刚确实是睡着了。”洛煜此刻女扮男装的模样身份是柳思璇,所以不得不捏着嗓子细声细语地说道。
椛遥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裴澜的鼻子,“听见没有?璇璇也吃闭门羹了……”虽然说他两是被轰出来的吧,也算闭门羹吧?椛遥心里这么想着。
“要是王爷睡了,这会儿怎么在这里?”裴澜问道,串通起来想骗我,门儿都没有。
“废话,你鬼哭狼嚎的给人家吵醒了呗,还好意思舔着脸问?”椛遥鄙夷地说道。
裴澜压根不搭理椛遥说的话,而是轻盈地舞动着细腰向洛尘的方向走来,“王爷,澜儿是奉了家父裴将军之命给您送礼的……”又重复了一遍话语。
“你烦不烦啊,你老说这一句,送礼?送什么?东西呢?你光说不练啊?”椛遥嘴像连珠炮一样砰砰砰地发射着。
洛煜看洛尘隐忍怒火而散出杀气,心道她再不走,估计要出人命了。赶忙拉住裴澜的手,赔笑着说道:“裴姑娘,我看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裴澜不愿让人碰到自己,一甩手不小心打在萧浅身上。
“嗯……”萧浅哭得早就虚脱了,要不是洛尘抱着她,这会儿已经坐在地上起不来了,突然被人打了一下,低吟声脱口而出。
洛尘听见萧浅的声音,眼里充满了疼惜,抬头一见裴澜竟然对她出手,冰冷的面孔里没有一点表情,蔑视地扫了裴澜一眼,又收回目光,低头专心去看萧浅,忽然稳住着萧浅的腰身一转,抄起她的双腿抱起她腾空而起,身子跃上半空中不暇停留,向着萧浅的房间直奔而去,月光下留了一道银色的背影。
裴澜被这一幕惊呆了,洛尘的飘逸让她心动不已,仰着头远去的背影,心里对萧浅恨意更深,多希望抱在他怀里的人是自己。
“别自讨没趣了,赶紧走。”椛遥下了逐客令。
裴澜瞪了椛遥一眼,又望着洛尘刚离去时的地方深深地看了一样,不舍地离开了洛尘苑。
洛尘将她放在床上,抱在怀里凝视着她哭泣地小脸,对上萧浅感激地目光。洛尘的心更疼了,想要张口说出自己的不满,却又顾及着她的感受,任凭她哭泣发泄着情绪。最后只是弱弱地说了一句,“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萧浅哽咽地说道:“我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哭得……”
这话飘入洛尘的耳中,像刀狠狠地肢解着他的内心,萧浅见他受伤地神情,用手摸着他的脸,说道:“是真的,我哭是因为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被人戏弄了,我是那么的卑微……”又小声抽泣起来,她原来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当知道听到那些真相时,她压抑不住泪水,不是因为爱得太深,相反是长期压抑自己,终于崩溃的神经得到了释放,宛如决堤的洪水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尽情地冲击着,发泄着。
“你不喜欢赵家乐了?”洛尘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浅摇摇头,“赵家乐以前说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而我从小到大没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能一直抻着我。洋子今天说了这么多,我忽然发现自己从未喜欢过他。只是我的欲望作祟罢了。”
她的一番分析,令洛尘提到嗓子眼的心重重地落到肚子里去了,“洛尘,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其实就像我对赵家乐一样,从未见过我这样的女人,所以你只是好奇并不是爱……”
萧浅见他不语,又说道:“我那个时候也觉得自己很爱赵家乐,等到现在幡然醒悟,真的不是爱,只是人的本性罢了。”
洛尘送开抱着萧浅的手,低沉地说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说完径直离开了房间。